車最后停下來了,下去了半車的人,我和何銘才從車里被強行推出來。
一下車,四周除了山還是山,只有通公交車的那條路是水泥的,其他的全部是泥路。
何銘打開GPS,發現,還有7公里山路,需要用腳去丈量,而且,這里的信號也不是特別的穩定,時有時無。一時間,我有種被賣到山里的感覺。
何銘沒有遲疑,按照GPS的指示,率先出發了,我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走著。
我們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這大山的身處,將自己的靈魂放空。
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于在GPS的提示下,在下個路口左轉直行就到了,可是當我們走到那里的時候,面前只有一座小山,哪里來的路?看著GPS的不斷提示,我們面面相覷。
所幸,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中年大叔從這里路過,這是我們進山以來見得第一個人。何銘連忙攔住說到:“那個大哥,我問一下,我想去牛家溝村,GPS上提示,前面有路,為什么這里沒路呢?”
大叔倒也憨厚。笑著說道:“這前幾天下雨,滑坡了,把路給堵了,聽說還埋了幾個人呢,我們這地方偏的要命,沒人來這里,所以,也一直沒處理。要想去牛家溝,你從另一條路繞過去。我也是牛家溝的,走坐車上,我送你們去。”
走的精疲力竭的我,趕忙跳上車,準備走。何銘一把拉住我,笑著說道:“不用了大哥,謝謝你。我們就是好奇,不去牛家溝,既然路不通了,我們就回去了。不麻煩你了。”
我一頭霧水,何銘把我從車上拉下來,從背后掐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說話。
那大叔見我們不走,就一腳油門走了。
“你說你怎么回事,有人帶我們去,你還不去。非得走,這荒郊野嶺的,天要是黑了,我們會有危險的。”我一臉不悅。
“你還知道這是荒郊野嶺啊,陌生人的車你都敢上?這不是市區,沒聽說嗎?山體滑坡,埋了幾個人到現在都沒有人管,你覺得你要是在這荒郊野嶺的被人賣了,有人會知道嗎?”何銘一席話,讓我頓時恍然大悟。
我兩杵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打電話,給周航越那孫子打電話。什么破鳥人,一個人任性害了多少人替他背黑鍋,還理直氣壯的不行。”何銘有點氣急敗壞。
借著微弱的信號,我撥通了周航越的電話。很遺憾,沒有人接。我又打通了他們家里的電話,依舊沒人接。我一臉無奈的看著何銘。
“這樣,你給周航越打,我給他家打,一直打到他們接為止。”何銘出次下策,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我們倆,就在這荒山里,借著微弱的信號,一遍又一遍的似在求救,又似在控訴般的將憤怒的電磁波發送到天空中。
不知道打了多久,周航越那邊的電話提示已關機。我放下手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說到:“要不咱吧,周航越這鳥人,我們不管了。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何銘也覺得這樣搞不是個事,隨即一拍即合,我們返身往回走。
走了沒幾步,何銘電話響了,是周航越家里的電話。
看到電話,何銘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接上。
“喂,周航越家嗎?我是他舍友,我們現在再去你家的路上,被一處山體垮塌斷了去路,我們千里迢迢過來是為了他退學的事情,就算你不上學了,你趕緊把學校的手續辦了,別再折磨我們了行嗎?在這荒郊野嶺的,你說我們容易嗎?”
電話那頭,一時間被這么多的信息量給整懵了。只聽到是找周航越的。
隨即,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畫外聽到叫周航越。
過了一會兒,周航越接了電話。
“喂.....”
“喂你媽個大頭鬼。你這鳥人,不上學了,就把手續辦利索了,你走哪兒去都沒人管你。撇下一張申請,讓我們所有人都替你擔心。既然你不上學了,學籍和學位你不注銷,留著干什么?我們在去你家的路上,被一處山體垮塌攔住了去路,速速來接我們,要是我們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告訴你周航越,我跟你沒完。郝澤浩不敢說這些話,我敢說。一個不敢勇于承擔責任的懦夫。”
周航越被罵的一時沉默了。他沉默了一下說到:“在原地等我。”就撂下了電話。
掛了電話何銘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一時間的氣憤還難以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