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強盜首領下意識地避讓。如果以他全盛時期的身手,甚至直接空手接暗器也是無妨,但如今空乏的身體面對這樣的攻擊居然無能為力。
他的臉上浮現著不甘,眼里透露著悔恨的神采,眼睜睜地看著幾枚冰錐插進自己的喉嚨。
“噗通!”
隨著強盜首領栽倒在地,魯路修身后的苔絲因為強行驅動魔法出現精神損傷,也暈了過去。
“苔絲!”魯路修單手一撐,靈活地躍起身來,快步走到苔絲身旁。
魯路修伸出手,撫在女郎光滑白皙的脖頸上,看著她蒼白柔弱的臉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生命體征沒問題,應該是魔力過度使用導致疲累。”
不過相比之下,親眼看到曾經的戰友和伙伴一個接一個死去而無力阻止才是最悲傷的事情吧。
巖石壁上搖曳著火把的微光,空氣中還殘留著縷縷青煙,地上一灘灘積血,遍布尸首,滿地狼藉。
魯路修抬起頭,望著瞳孔發散的豪格仍然保持著身死時跪地的姿勢,微微張著嘴,像是在呼喊著什么。還有身首異處的拉蒙,怒發沖冠,雙目圓睜,仍然保留著生前的氣勢。
為死者哀悼、唏噓了一會兒,魯路修站起來,緩緩將二人的眼睛合上。
“死在宵小之人的手里,想必你們一定不甘吧。我魯路修·蘭佩路基在此立下誓言,倘若有朝一日獲得強大力量,一定會揪出最后元兇,追查到底。”
“那個所謂的‘巫師大人’……”魯路修眉頭緊皺,這個人恐怕就是幕后黑手。雖說豪格等人多少有些咎由自取,但這個巫師是個邪惡之徒毫無疑問。
魯路修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一動,隨手拿起靜靜躺在霍奇身邊的附魔匕首【追風】,眼瞳中紅光一閃,嘴里命令道:“布萊克!站起來!”
布萊克背對著魯路修側臥著,一動也不動。
“應該沒死才對,那一擊并不致命。”魯路修這樣想著,愈發小心翼翼地靠近。
因為怕布萊克身上的Geass效果時間結束,然后偽裝等他大意之下暴起傷人,魯路修用力一腳踢在布萊克背上。
出乎意料地,布萊克整個人毫無抵抗能力地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才以面朝上背朝下的姿勢停下。
“唔!”魯路修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由大吃一驚。
布萊克的面部和身體像是被吸干了一樣干癟癟地凹下去,顯得他身上衣服寬大、蓬松起來。而原本在心臟、血管處的黑蟲也從鼻孔、眼睛、耳朵里爬出來,但卻一動不動,像是失去了生氣。
“這是巫師的詛咒嗎?”魯路修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也不禁頭皮發麻,“也不知是被強盜首領擊斃還是巫師的詛咒已經到了時間。”
在檢查完了潛在的危險之后,魯路修這才放下心來,環顧四周。這巨大的石室渾然天成,被強盜們當作大廳使用,旁邊還隔出兩個小的石室。
輕輕一推未上鎖的鐵柵欄,魯路修走進一間石室內。
這間石室不大,但中間的寶箱惹人注目。魯路修不用猜也知道里面一定裝著搶劫而來的金銀珠寶。因為掛著一把樣式繁雜的銅鎖,魯路修無法打開只好退出石室,準備去強盜首領的身上搜尋鑰匙。
不過轉念一想,他還是順手先打開了另一間石室。甫一進去,一股令人腐爛腥臭、令人聞之嘔吐的氣息撲面而來。魯路修緊緊捂住鼻子,往昏暗的空間里打量了一眼。然而這驚鴻一瞥,面前的景象讓他驚訝之后便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堆積成山的尸體,以各種扭曲的姿勢擺成一團。從那些痛苦的臉上,魯路修能認出是麥多村的村民。鮮血滴答答地落在花崗巖的地面上,表明這些人不久之前還活著。
被無辜殺害的人們大多心臟被挖走,擺放在兩邊的梨木櫥柜架上的玻璃器皿里。
這應該是最后一批未被供奉給巫師的心臟了。
強壓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魯路修連忙走出石室。
因為心不在焉的原因,魯路修被障礙物絆住,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回頭一看,那些“障礙物”原來是衣衫不整、鮮血淋漓的女人。這些被強盜們俘虜回洞的女人們在飽經折磨之后,還是被先前的大戰波及。被強盜首領勉強召喚出的魔物們可不會顧及、放過這些可憐的女人們。
“該死!”
魯路修臉色鐵青,這些濫殺無辜、手段殘忍的邪惡之徒,通通該下地獄!
在這寂靜血腥、殘酷詭異的修羅場,一股寒意深深籠罩在他的心頭。
魯路修爬起來,吸了幾口氣,臉色慢慢鎮定下來。
看了看苔絲,仍然處于昏睡中,兩道柳眉皺起,似乎在夢中苦苦掙扎。
這也難怪!
魯路修走到強盜首領尸體旁,俯下身子,在他的身上搜查。強盜首領脖子上的冰錐已經融化了一部分,但由于冰錐附帶冰凍效果的原因,血液沒有噴灑而出。
毫不客氣地一把拽下尸體脖子上的墨玉,魯路修想了想還是收進懷里。精神上的攻擊無聲無息隱蔽性高,而這枚墨玉竟然能抵御自己的Geass,價值可想而知。
“這就是內甲了!”魯路修注意到內甲上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有些惋惜。這種防身之寶對于目前的魯路修作用極大,不過想想在死尸身上扒下來自己穿上總覺得不自在,于是放棄了這樣的打算。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魯路修不經意地一瞥,發現內甲的裂縫里似乎藏了什么物品。
“咦?”
因為裂縫很窄的緣故,魯路修花了很大力氣才把里邊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手里才發現是一本書,不過材質似是羊皮又似特制的綢布,摸上去很軟,但又像紙張一樣干凈不起皺。
稍厚一點的封皮上印有幾個字,魯路修回憶所有的不論是地球上的還是這個世界上的語言,發現沒有一種符合。
這種奇怪而無章法的文字,有些類似中華聯邦的象形字,但總體上來說是兩種風格。魯路修曾經是布里塔尼亞皇子的身份,自然學過不少語言。
“難道這就是強盜首領嘴里的巫師大人要找的東西?”魯路修心中一動,轉而有些佩服這個強盜的膽大包天、欲壑難填了。
“麥多村與傳說中的傳奇戰士麥多有關聯,而根據拉蒙所說的傳說,麥多擊殺深淵祭司、奪取圣典之后隱跡于麥多村,那么強盜首領能在這里找到所謂的‘至高寶典’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強盜首領竟敢背叛強大的巫師將其據為己有,心中所圖還真是不小啊!”
心中念頭急轉,魯路修翻開手里寶典的第一頁,突然露出驚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