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彥忽然轉(zhuǎn)身,殷珞手里的衣服角隨之抽離出去。
她愕然看著殷宸彥往門口走,心里頓時一沉!
糟糕……
軍人是不是討厭女人哭?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殷宸彥已經(jīng)打開門——
殷珞內(nèi)心:臥槽、臥槽、臥槽!他這是要走了嗎?!不管我了嗎?!那我還怎么回殷家去耀武揚威?!
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真要撲過去抱他的大腿哭著喊著求他別走?
不,那樣只會更加惹他厭煩。
殷珞不甘心的咬著下唇,暗想:既然眼淚水兒對他沒用,下次只能換一種策略應(yīng)對他了……
殷宸彥站在門口,并沒有離開,而是對門外的軍人交代了些什么話,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回來,手里多了一張指甲蓋大小的手機通信卡。
殷宸彥把通信卡遞給殷珞,口吻仍舊是冷冷淡淡的:“里面是我的私人號碼,兩天后我來接你。”
殷珞接過那張卡,冰冷的金屬色,帶著帝國第三艦隊特有的狼頭暗紋。——這是軍隊專用通信卡,防竊聽,防追蹤,通訊記錄不可破解,具有非常高的隱秘性。
殷珞正看著那張卡片出神,殷宸彥已經(jīng)邁步走出去,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殷珞瞬間回過神來,顧不上自己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跑出門外!
“叔叔!”
殷宸彥回頭,飛斜入鬢的長眉微微挑起,他站在走廊里,靜靜的望著她。
殷珞嫣然一笑,眸光燦若星辰,“我等你回來。”
許是她笑得太燦爛,像暖人的小太陽似的晃了殷宸彥的眼睛,殷宸彥有一瞬恍惚……
很快,他恢復(fù)清明,時間短暫得連自己也懷疑剛才那一瞬只是錯覺。
殷宸彥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身邊的隨行軍官緊隨其后,軍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響果決有力。
殷珞不知怎么,心跳有些快。她站在門外一直看著殷宸彥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回到自己房間,難以抑制的原地跳起來!
“耶!”
拿到了私人號碼!沒抱到大腿也總算摸著腿毛了!
殷珞歡喜雀躍的找到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這種新型通信卡片和她三年前的舊手機并不適配,便嫌棄的把手機扔到一邊,然后用酒店客房里配有的電腦,上網(wǎng)瀏覽最新型號的手機。
她下單買好了手機,順便又買了些別的,大到筆記本、行李箱、背包,小到化妝品、梳子、鏡子,一路買買買,直到她買夠了,買爽了,準備關(guān)機睡覺,動作卻一頓……
殷珞的嘴角勾起,竊笑著在搜索框里輸入殷宸彥的名字——
搜索結(jié)果里顯示出大量殷宸彥的照片,大部分是他參加皇室活動時被人拍下的,也有極少數(shù)是他指揮戰(zhàn)艦時近距離的模樣,應(yīng)該是由戰(zhàn)地記者拍攝。
照片里的他俊美如斯,神情肅穆清冷,許是因為平面的緣故,看起來顯得溫和一些,遠沒有真人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冰冷。
殷珞看著屏幕露出淺淺微笑。
冷酷雖然會讓人望而卻步,但是有一個好處,至少說明這個男人做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
不像殷慕白……
殷慕白很溫柔,她卻不得不時刻提防著姜雅把殷慕白的心拉回去,正是因為他太溫柔了……太容易心軟,太容易被勸服,也太容易妥協(xié)。
好比她離開殷家的時候,殷慕白明明很想追出來,卻礙于姜雅的怒火,止步在門口,然后偷偷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她。
殷慕白總是在拉鋸戰(zhàn)的兩端中間尋找一個平衡,他舍不得放開任何一端。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后依然是這樣。
……
殷珞關(guān)掉電腦,躺到床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xiàn)出殷宸彥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幽寒,冷漠無情,每一次對視都仿佛要用盡自己身體里全部勇氣。
帝國最年輕有為的上將,聯(lián)盟最勇猛無畏的艦隊統(tǒng)帥者,與諸多皇室王子比肩而立的男人。
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打動他,得到他的庇護呢?
殷珞翻了個身,想起方才,她提及自己無父無母沒有依仗時,殷宸彥微沉的臉色。
是了……
殷宸彥也是老爺子從外面抱養(yǎng)回來的孩子。
據(jù)說是私生子,因為基因異于常人的優(yōu)秀,所以抱回來養(yǎng),并且一回來就頂替了老爺子早逝的長子的位置,躍居次子殷景爍之上,成為殷家長子。
這種情況在帝國并不少見,上流社會里,但凡世家大族都對基因非常講究,同一個家族里的子女,基因好的受寵愛,基因差的受冷落,基因的差別也決定了他們能夠享有的家族資源,像老爺子這樣,直接以基因緣由改變子女長幼排序的,也不是沒有。
殷珞心里細細思量著。
同樣都是抱養(yǎng)進殷家的,他有爹沒娘,她沒爹沒娘,都是沒娘的孩子,也許能靠凄苦的身世博取同情?
可是那樣冷清的人,會有同情心嗎?
一想到這里,殷珞的心情不禁有些急迫起來。她急于想要了解這個男人,急于知道他的想法,急于掌握他每一絲微小的情緒,只有徹徹底底弄清楚殷宸彥是個怎樣的人,她才能夠在他的寬闊羽翼之下,過上更好的生活。
至于自力更生的想法……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