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確保你永遠(yuǎn)不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我也不能確保那時的你會想得開,就算那時的你不再這樣悲傷,但我想你也終會有遺憾,畢竟,最后你沒有陪在她的身邊,”江落翔看著我說道,“那時,你一定會怪我們吧。”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是那時,現(xiàn)在的我依然怪你們,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為什么不讓我早一點(diǎn)兒知道,那樣我可以陪她更久一點(diǎn)兒,你說了這么多,不過是想為自己找一個理由來讓我原諒你們對我做的一切罷了,江落翔,姥姥走了,你怎么能這么平靜,你怎么還能這么理智,你,真的愛她嗎?”
“我有多想自己不愛她,可是我卻怎么也做不到,”江落翔的語氣里滿是自嘲。
那時的我聽不出或者刻意忽視了所有人眼里的悲傷和無奈,無限放大了自己的痛苦。
剛開始的我不停地冷笑,瘋了一般朝所有人大喊大叫,罵完這個就又開始說那個,責(zé)怪所有知情不知情的人,淚水也不住地流出,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我鬧夠了,癱坐在姥姥的身邊,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表情,直到有人要把姥姥的尸體抬走,我又開始發(fā)瘋,撲在姥姥的身上不讓他們碰,任憑馬繁他們怎樣勸說。
“姥姥只是睡著了,姥姥只是怪我不懂事,所以不想理我了,等她氣消了,她會醒過來的,你們不要碰她,不然她會更生氣的,氣壞了就更不理我了,就更不醒了,更不醒了……”我抬起頭,開始祈求,“所以你們不要碰她了好不好,我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看見我這副模樣,馬耀終是沒能忍心,擺了擺手,“算了,再等等吧?!?
眾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慢慢離去,后來,馬繁讓馬耀和馬昕也離開了,自己端了一碗粥坐在了我的身邊,輕聲說道,“單兒,吃點(diǎn)兒東西吧。”
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姥姥,靜靜地等待著她醒來,馬繁又一次輕擁住了我,也不再開口,只是陪我一起守在姥姥的床邊。
東森和西淼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東森一下就把我從馬繁的懷里給揪了出來,然后干凈利落地丟給了西淼,拳頭毫無偏差地落在了馬繁的臉上,動作一氣呵成,快速地連讓人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在東森的第二拳即將落下的時候,我瞬間回過神來,大喊了一聲“木頭!”
我的話語一落,東森僵硬在原地,“煎蛋,你,還好嗎?”
“當(dāng)然好了,”我咧開嘴沒心沒肺地笑著,“你們怎么來了?來看我的嗎?”
我剛說完,西淼刷的一下?lián)ё∥铱蘖耍暗暗?,你別怕,我們來了,就算姥姥不在了,還有我們呢,我們在呢,我和木頭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會陪著你的?!?
我嫌棄地推開了西淼,“哎哎哎,說什么呢,什么姥姥不在了,姥姥不就是去旅游了嗎,不就幾個月沒見我嗎?至于哭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