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我們走,離開這個殘殺無辜生命的地方,冷漠的,人吃人的地方。”陳劍南滿腔悲憤,用素白的布條把殷素素綁在身后,就要離開。
“劍南,你太讓為娘失望了。”
“若是你的眼里還有我這個娘,就放下血妖的尸體,你給我留下來,向掌教認(rèn)個錯!”
緲嵐兩眼含淚,她知道若是兒子這一走,以后的事恐怕難以善了。
至少,陳劍南很難再做迷仙門正常的一份子,以后修煉資源很難得到,還有在教內(nèi)的地位也會大大降低。
修道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無欲無求的朽木,獲取足夠的修煉資源和獲得足夠的尊重,對他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陳劍南回頭望了老母親一眼,還是邁開腿要走。
緲嵐和兒子對了一眼,眼看著兒子決絕離開的背影,厲聲喝道:“劍南,留下來,快向掌教認(rèn)錯!”
陳劍南頭也不回,執(zhí)意要走。
陳厚照冷笑,他用靈識探查到殷素素的元嬰已經(jīng)萎縮,什么靈丹妙藥也救不活了。
“陳劍南,血妖的身體必須火化,你想帶走血妖,想要救活她,就是判教!”陳厚照冷笑一聲,沉甸甸的一頂黑鍋扣了下來。
“對,陳劍南,今天你敢?guī)еx開,就是判教,人人得而誅之。”
“判教,叛徒。”
不少迷仙門的弟子附和陳厚照的說法,大多數(shù)都是陳厚照的弟子,還有關(guān)系密切的同門。
迷仙門中的權(quán)勢斗爭很厲害,只要整垮了陳劍南,他們就有口實把緲嵐從堂主的位置上拉下來。
子之過,母不教,或者直接就可以指責(zé)是緲嵐的授意。
進一步去推理,也可以說緲嵐就是妖族顛覆人族的奸細(xì)。
許多敵對勢力的同門唯恐打蛇不死,七嘴八舌的攻擊陳劍南勾結(jié)妖女,妄圖顛覆人族的企圖。
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陳劍南冷眼對著陳厚照,道:“笑話,素素已死,她的元嬰已經(jīng)枯萎,生氣全無,貧道怎么可能救活她?”
陳厚照臉上泛起陰險的笑容,不依不饒的攻擊道:“嘿嘿,說不定殷素素用血妖秘法裝死,你把她帶出去,說不定還可以重新救活過來!”
陳劍南抬眼望了望觀刑的人群,道:“血妖秘法?請問在場哪位聽說過,或者看到過能夠使元嬰枯萎毫無生機的血妖秘法?”
在場觀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的跟身邊的朋友交談。
有幾個修士或許是因為可憐兩個生離死別的戀人,喊出沒有見過這種秘法。
“你如此罔顧人類道德,看來是血妖的奸細(xì)!”陳厚照冷笑,唯恐黑帽子扣得不夠大。
“陳劍南居心叵測,想要斷送人族,以后由血妖統(tǒng)治大陸。”
“陳劍南是妖王轉(zhuǎn)世!”
一頂又一頂黑鍋扣下來,每一頂都足夠讓他身敗名裂,足夠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陳劍南心亂如麻,一邊是德高望重的掌教還有老母,一邊是已經(jīng)死去的殷素素。
從小到大都在迷仙門長大,沒有眷戀,那是假的。
可是一生摯愛無緣無故的被殺害,陳劍南心里氣苦,根本就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玄已眼神淡漠的看著,沒有開尊口。
陳劍南回頭望了一眼母親,他知道這一走,會給母親帶來無盡的麻煩。
“劍南,你可考慮仔細(xì)了!”緲嵐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兒子。
“今日你敢走出山門,就不要再回來了!”精瘦的執(zhí)法長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中氣十足的怒斥一聲。
陳厚照陰森的笑著,扭曲的面容下藏著一顆幸災(zāi)樂禍的內(nèi)心。
陳劍南的腦海中回蕩著執(zhí)法長老‘不要再回來’的聲音,毅然決然的邁步要走。
他轉(zhuǎn)過頭,不敢再看母親的眼神。
“劍南,人死了不能復(fù)生,你要為自己的前途著想。”緲嵐向前走了兩步,還想勸兒子回頭。
“陳劍南,想走可以,按照規(guī)矩,你只要能擊敗八位護法,本門任你去留。”執(zhí)法長老氣得半死,言語怒氣沖沖。
他的雙手揮動,八個精壯的護法弟子從各個方向跳出,把陳劍南圍攏在中間。
陳劍南悚然動容,聽執(zhí)法長老話里的意思,他要是敢走,就是違背教規(guī)。
“好,劍南是待罪之身,不用劍!”陳劍南點了點頭,把劍一丟,劍鞘插在石板地面上。
觀刑的人群嘩然,事情鬧大了,這個名動修真界的天才要違背教規(guī)。
玄已的面部肌肉動了動,似乎對執(zhí)法長老有些不滿,有點怨他太小題大做了。
玄已還是沒有開尊口。
八個護法弟子抱拳,齊聲喝道:“得罪了!”
八個護法弟子肌肉虬結(jié),手臂上青筋暴突,是內(nèi)外兼修的金丹巔峰高手。
他們手上拿著鐵劍,結(jié)成圍攻陣型,飛快的繞著陳劍南奔跑,進退有致,攻守互助。
陳劍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全神貫注的注意著他們身體位置的變換。
八個護法弟子的身后法光流轉(zhuǎn),顯出大力神法相。
他們就像圍捕獵物的獸群,耐心的尋找陳劍南注意力的破綻,然后雷霆一擊。
陳劍南有幾次想要主動出擊,但是護法弟子已經(jīng)變換了方位。
驟然間,左后側(cè)方劍影閃動,劈向他的后心。
陳劍南上半身一矮,仿佛坐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向后飛彈,左肘猛的頂在襲擊者的心口。
從后邊襲擊的護法弟子噴出一口血,身體向后飛起。
前方的護法弟子瞧到破綻,猛的躍起,劍光劈斬向他的天靈蓋。
陳劍南的身體一偏,掃堂腿踢在護法弟子的左側(cè)臉上。
護法弟子哀嚎一聲,滿口大牙亂噴,身體呈拋物線飛起。
又一個護法弟子從右后方襲擊,陳劍南靈巧的躲過,兩只手指插在他的胸口。
護法弟子緊緊的捂著胸口,倒在地下哀嚎。
……
十來個呼吸的功夫,陳劍南就收拾了八個護法弟子。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陳劍南撿起長劍,然后走到陳.云宇的旁邊。
陳劍南伸出兩只手,淡淡的說道:“云宇,我要帶浩宇走,把他給我。”
陳.云宇看著失魂落魄的陳劍南,呆呆的道:“叔……”
“不!”陳浩宇把小腦袋往哥哥的懷里扎,他忘記了父親的樣子,不知道要抱他走的人是誰。
陳.云宇沒有猶豫,把浩宇遞給叔叔。
陳劍南接過兒子,緊緊的抱著他。
“不,我不……”陳浩宇很害怕,拼命的掙扎,哇哇的哭起來。
“浩宇,乖,不哭,我是你爹。”陳劍南神色淡漠,輕聲哄小孩。
“不,不認(rèn)識,要哥哥……”陳浩宇的小身子傾向陳.云宇,兩只手揮舞,拼命掙扎,哇哇大哭。
陳劍南抱著兒子,背著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的殷素素,毅然決然的大踏步御空離開。
陳劍南離去的身影很悲戚,在他身后傳來掌教玄已寬厚的聲音。
“劍南,如果你回來認(rèn)錯,貧道還當(dāng)你是本門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