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選擇愛人的權利，同樣也享有選擇愛哪一個人的權利，我們阻止不了也沒有資格阻止。

這是我無意間在趙尉海的筆記中看到他寫得一句話，他是故意讓我看見的，每每談到云李的事情，我們兩個一定會吵架，他選擇沉默。

我不會原諒婁宇，不會原諒云李，不會原諒我自己。趙尉海的思想比我成熟的多，面對他的時候總有一種內心赤裸的感覺，為了躲他，住了好幾天宿舍，但是也沒見到賈思，沈佳瑤說她的那個異地戀的男朋友來了，便出去住幾天，也好，這幾天在寢室就不用聽著賈思用電話秀恩愛了。

“微瀾，你哥呢，怎么好久沒見到他了？”沈佳瑤問我。

“他啊，讓我遣送回家了。”事實并非如此，只是我并不想見到他。

“微瀾，你知道么，婁宇回學校了，”李語接著說，“前幾天你沒在學校，你不知道，不過他的臉色很不好。”

“哦。”我不想再聽到關于他的事情了，總會讓我想到云李。

“微瀾，你怎么這樣的反應啊，好歹是追過你的男同志啊！”

“抱歉，李語，我不想聽到任何關于婁宇的事情了，對不起。”我說，我希望李語是識趣的，我原諒她，不知者不怪。

“那好吧，對了，微瀾，那個……婁宇讓我交給你的。”李語給我一張字條，是婁宇寫得，和那天在酒店的字條字跡一樣。

看過字條，我飛奔下樓，他果然在樓下。我們什么都沒說，他走，我跟著他走，到了一個小區，上了樓，裝修很豪華，墻上掛滿了我的照片，笑的，哭的，學習的，鬧的……都是我，還有穿著高中校服時候的我，好多，我很意外，不過我沒有表現得很明顯，我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想知道，什么也都不想知道。

“趙微瀾，這就是我認識你的六年，關于你的六年。”他說，很平靜。

“還有么？”我問。

“還有，在臥室。”他說。

我走進臥室，全是油畫，關于我的油畫。還有一本本厚厚的相冊立在床頭柜，房間很多，我不再去看了，我知道，也都是關于我的。

“什么時候？”我問。

“高一，你報到那天去了你爸的辦公室要你的手機，你當時讓他很沒面子。”

“好久了。”我說，“這你都記得。”

“趙微瀾，高一上學期開學第一個星期你打架，理由是你看人家不順眼，你喜歡阿昌是在高二那年6月30號，同年8月28號你和云李吵架了，理由是她說你男神不好看，高三那年5月8號你對著全學校大喊你喜歡阿昌，第二天你就去我們的班級門口轉，只為了看肖郁昌，一周以后你跟我說了第一句話，可是是關于肖郁昌的，你知道我有多落寞么！趙微瀾，你還要我再說下去么？”

“別說了，婁宇，我求你別說了。”我坐在床的邊緣，仰視他，已經夠多的了。

“趙微瀾，還有誰像我一樣這么在意你。”

我搖頭，沒有誰了吧。

“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我說。

“你忘記紙條上的字了么。”他說。

我怎么敢忘呢，云李那么希望婁宇可以去看她一眼。

“把你給我。”他說，我心一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慌張。

“趙微瀾，你以為就是把你叫到我房子里讓你看這些東西這么簡單？”他捏著我的下巴，接著說，“你太天真了，放心吧，你滿足我，我滿足你。”他吐氣的熱浪撲向我，我感受不到溫度。

我聽到他說的話，開始一件一件的脫衣服，他看著我脫衣服，沒有說話。赤裸的我內心平靜到極點，我躺到床上，蓋上被子，一切那么渾然天成，我絲毫不覺得別扭，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狂風暴雨也好，和風細雨也罷，我都可以接受。

“微瀾。”他溫柔地喚我，我沒吱聲，我也沒睜開眼睛，我知道此時的我就像是睡著一樣。

他在臥室里走動，我聽到了他拉上窗簾的聲音，很快，“嘩”一下，他是在著急么，我想是吧，這樣送上門的，費盡周章的找來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著急。

床陷下去一塊兒，我感受到了，他壓在我身上，隔著被子。

“微瀾，看我。”語氣依舊溫柔。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別不堪？”

我扭過頭，沉默。

“微瀾，你知道么，最后一面見到云李的時候她像你一樣，把衣服脫了，躺在了床上，她也一絲不掛，我也壓向她，可是你們兩個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你知道那種期待么，說的就是她，可是我不愛她。”

婁宇說，看著我的側臉。

“可我也不愛你。”我說。

“我知道。”他點點頭，那樣堅定。

“可是云李愛你。”我接著說，“所以你應該去看看她。”

“可是她的愛我承受不起，你知道追過我的那些女生的下場么，所以你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你幸運，那是因為你不愛我，她不止一次用死威脅我，如果是你你受得了么？”

我依舊選擇沉默，不說話，我不知道怎么說。我也不知道對待任何事都云淡風輕的云李怎么會走向極端，我害怕婁宇對我講述云李的殘忍手段，我也不知道我身邊是什么惡魔，不是嫉妒心害了她，而是占有欲，害了婁宇，害了我，讓我背負一生的歉意。

“我想，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他摸著我的臉，“你知道為什么項往會追求你么？”

“我知道。”

“那你知道為什么項往答應她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求求你，別再說了。”我看著婁宇的眼睛，我不想知道事實，我覺得沒必要，都過去了。

“算了，你走吧。”他起身走出臥室，沒看我一眼。

我穿好衣服，結局真令我意外。

“趙微瀾，你不是天真，你是傻，被你的友情蒙蔽了雙眼！”

這是婁宇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我稀里糊涂地聽著，我有些神志不清，應該是狼狽，小區里經過的人對我“另眼相看”。

有些事情瞞著我更好，要不然知道多了傷人傷己。后來我才聽婁玉對我說云李做過的種種，找人強奸喜歡婁宇的女生，即便婁宇與那個女孩子不曾相識，后來那個女孩兒進了精神病院，而大學期間那些鶯鶯燕燕不在叨擾婁宇則是云李以她們的父母的工作相威脅那些女孩子才放手，相隔很遠的兩個人云李卻知道婁宇的一舉一動，我也才理解婁宇的恨和無奈，有些事我真的沒有經歷過，卻從圣人的角度去辯解一切，在他們眼中我的的確確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