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儀器檢測,她的耳朵完全無礙。鑒于她之前的精神狀況,我覺得聯系她的心理醫生比較好。”醫生填寫著路暇的病歷報告,遞給秦風道。秦風道謝后,看到路暇抱著聶鳶哭:“耳朵疼,耳朵疼。。。。。。”聶鳶抱著她溫柔地拍打著她的背,安慰著她。秦風沒有打擾她們,默默地等在一旁等待著路暇的情緒穩定下來。
路暇耳內的風,在聶鳶的安撫下,一點點地消失不見了。她胡亂擦著眼淚,鼻音很重地說:“我的耳朵好了。”“要回去休息嗎?聶鳶詢問著她的意見,她點了點頭:“今天在酒吧的事,對不起。我不該開你和秦風的玩笑的。”秦風掏出手機打開了打車軟件,一個人走在前面,提前去等車了。
“能幫我請假嗎?我今天不想去學校了。”路暇低著頭,委屈地跟聶鳶提了要求。聶鳶有點為難:“可是我以什么名義幫你請假呢?”自己的請求被拒絕了,導致她心情差到極點。坐在出租車內的路暇,面如死灰地靠在聶鳶的肩膀上。聶鳶拍了拍坐在前排的秦風,跟他說了這件事,想聽聽他的看法。秦風瞄了路暇一眼:“我們不能幫你請假,但可以陪你去上課。”路暇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還有不到五個小時就要去學校上課,我起不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不用提醒我時間。”秦風的語氣很冷,讓路暇翻了個白眼噤聲了。聶鳶本想打圓場的,可見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她還是選擇了沉默。北方的凌晨很安靜,很多店鋪都關閉了,徒留店名的霓虹燈在黑暗中發光閃爍。聶鳶不禁想起許多往事,思緒飛到了過去。
云曉祁走進綜合大教室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秦風等人。他想了半天,還是走過去坐在了秦風身旁:“哥,昨天是我錯了。”秦風把一份熱乎的早餐從抽屜拿出來給他:“吃吧!這么早過來肯定沒有吃吧?!”“哇!你怎么知道我沒吃。”云曉祁拿過早餐,開心地吃起來。秦風不好意思地看向趴在身旁睡覺的聶鳶道:“是聶鳶說的,你肯定沒有吃早飯。”云曉祁停下咀嚼的動作,眼睛落在秦風和聶鳶的身上。他們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成弟弟寵愛,從未變過。他想起之前對秦風說過的話,聶鳶像媽媽,秦風像爸爸一樣。現在他們在一起了,自己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那種失落的痛苦,不知道為何消散了。聶鳶姐過得很苦,現在有秦風哥陪在她身邊,她看起來好了許多。云曉祁默默地吃著早點,回憶中的秦風很嚴苛,聶鳶很溫柔卻很疏離。現在的秦風很溫柔,聶鳶很放松,他們現在都很好啊!吃著吃著,他看到有淚珠掉落到早飯里,立刻驚慌失措地擦了擦眼睛。
當最后一節課結束,聶鳶終于清醒地爬起身問秦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路暇伸了個懶腰,望著只剩他們的空教室道:“走吧!等會有人要來鎖門了。”秦風見路暇站起身欲走,便攔住了她:“你等一下,你看看門口的人是誰?”路暇懶洋洋地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母親正緊張地站在門口,一臉期待緊張地望向她。
這場景當場讓路暇退后,接著她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頭:“我產生了幻覺了,一定是夢。”說完她就要趴下去繼續睡,路暇的母親走到了她的身旁:“我在過去經常聽到你的聲音,一直很擔心你。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這句話完全讓路暇怒氣攻心地站起身指責著她:“我哪里好了!我哪里很好了!你到底在放心什么!”
聶鳶拉住憤怒的路暇,被她甩開的手打到了臉頰。秦風頓時不悅地把聶鳶拉到自己身后,瞪著路暇道:“我跟你說過了,不要攻擊聶鳶。”路暇的母親一時間不知所措地給他們鞠躬:“請你們原諒路暇,她真的不是壞孩子。”聶鳶心里不好受,拽了拽秦風的胳膊:“算了。”看到路暇的母親鞠躬,秦風又想到聶鳶那次從拘留所出來,在夜風中卑微地給他鞠躬的場景。他不想再回憶這些難受的事情,別過頭去道:“路暇,你好好跟你母親談談,我先帶聶鳶出去了。”
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已經聽不到路暇母女的聲音了。聶鳶好奇地問秦風:“為什么路暇的媽媽會出現在這里?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嗎?”秦風只顧看到她被路暇打紅的臉頰,壓根沒有聽到她問什么。“我沒事的,一點都不痛。”聶鳶搖晃著他的胳膊,秦風嘆了一口氣回答她:“是風。你們睡著的時候,我一直聽到風聲,可我看不到時空的縫隙。等風聲消失的時候,路暇的母親就出現在門口了。我同她聊了一些,她是從過去來到這里的,也就是說她穿越到了未來。”
這件事除了聶穎,原來還有人能夠辦到的嗎?“是有代價的吧?!從過去來到未來的話。”聶鳶想起聶穎穿越未來的代價,最后身體無法承受,接二連三的打擊過后,她選擇的自我毀滅。“嗯。這就是她在路暇高三那年過世的原因。”聽到秦風的答案,聶鳶轉頭看向那間教室:“可是。。。。。路暇說是因為父親常年的家暴。。。。才。。。。”“這是她們在未來的第一次見面。”秦風認真地望著聶鳶的眼睛,聶鳶從未想到過這樣的真相,她想去阻止,但他們已經無法穿梭到過去的時空。
見聶鳶眉頭深鎖的樣子,秦風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下去:“她的母親不離婚,是因為去到未來看到了離婚后的悲劇。路暇因為沒人看管,從窗臺掉了下去。即使阻止了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她的母親選擇留在她身邊。”“路暇如果知道她媽媽為她這樣做,心理負擔會更大的。”聶鳶靠在欄桿上,為她們母女的命運感到可惜。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路暇的母親,坐在她的身旁沒有看她地問。路暇亦沒有看她,冷漠地回答:“我生不生氣,跟你有什么關系呢?!你想呆在誰身邊,想自己受苦,我又能怎么阻止你呢?!我的阻止你也聽不進去啊!不然你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路母安靜地聽她說完后,緩緩地開口:“對不起啊!是媽媽不夠努力。如果我當年工作好一點,經濟條件好一些的話,你就能跟著我了。”
路暇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只有我們兩個人,日子苦一點都能過下去的。為什么你一定要讓我那么痛苦呢?!為什么不離開爸爸?!”“對不起。”路母垂下頭,看著自己那雙洗得發白的鞋子道。“為什么啊?!你丟下我去過自己的人生不好嗎?”路暇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站起了身:“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如果和爸爸離婚,法院會把我判給經濟能力更好的爸爸,而不是你。”
“我選擇生下你的那刻,就決定要對你的人生負責了。在你未成年之前,我有義務對你進行教導,陪伴在你的身邊。“路母雙手握緊,安詳地望向遠方道。路暇松開拳頭,終于敢直視自己的母親:“陪在我身邊,好嗎?”她帶著哭腔,用乞求般的語氣哀求著。路母摸了摸她的頭發,露出她記憶中熟悉的溫柔笑臉:“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