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覺得,不用綠營兵制的話,謀逆的嫌疑過于明顯了?”
“我既敢如此做,自然有著考量,秦英姐放心便是。”林青道。
秦英點點頭,不再說什么,林青做事,她還是相信的。
第二日一早,天空清明,秋高氣爽,林青一行與二十個親兵會合后便一起上路。
秦英和楊紫筠是女眷,因此只能坐在馬車里,車夫是林青讓親兵臨時在城里雇的一個老漢。
而林青和曾大虎二人則是騎著馬處在隊伍最前面,稍靠后的,是步行于馬車兩側成拱衛之勢的二十親軍。
咋一看,頗有些威勢,行人見了,紛紛避讓。
“四年…還有四年時間。”林青騎在馬上,默默的想著。
此去只要穩住局面,就可提拔私人,積蓄實力,待到四年后必然羽翼豐滿,屆時自己或真有可能力挽狂瀾!
現在地盤已有,雖然不大,但只要守住了,就是真正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還差的,就是時間了。
必須在三藩之亂開始前,盡可能積攢出夠強的實力,才能夠在吳三桂出滇后迅速奪取滇南。
到時,退,可憑著滇南固守。
進,可出滇入蜀,掌握三國時蜀國的格局,如此就有了逐鹿中原的本錢!
華夏大地億兆民眾今后三百年命運皆系于此。
“成,則漢人崛起,不成…萬劫不復。”林青想著,握著韁繩的手,攢得越發緊。
算算時間,穿越而來的八年加上前世,他也二十九歲了,盡管面龐青澀,卻如何也遮不去那眼里的滄桑。
……
夕陽西下,秋景又逢著黃昏,如此十天后,一行人靠近了屬于騰越土州的地界。
明洪武時,這里曾設騰沖府,到永樂元年,改成騰沖守御千戶所,隸金齒軍民指揮使司,后又在宣德年間改為騰越土州,一直沿用到如今。
轄內有少量少民,其余都是漢人,這是因為在明朝三征麓川時,大軍曾在這里云集,那時有許多漢人見此地四季如春,氣候宜人,便選擇在此地居住了下來。
林青前世上學放暑假時也曾坐飛機來過,因地理位置,確實是終年溫暖如春,且此地多火山地熱,可謂“十山九無頭”,站在高峰放眼望去,許多山峰中間都是凹陷進去的。
雖然火山繁多,但無一例外,均是死火山,因此倒也不用擔心火山噴發這樣的天災。
下午時分,入眼處,盡是還顯著綠色,未完全成熟卻已被割去的大片稻谷樁,想來跟莽白一部脫不了干系,林青聽著親軍的稟報,自己一行離城還有三十里遠。
“不能在城外過夜!”林青思量后道:“此處既臨近騰越土州,露宿荒野實在過于危險,若是被緬軍圍上,我們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下了命令,一行人顧不得休息,都是加緊趕路,爭取在天黑前入城。
快要黃昏時,緊趕慢趕的一行人才總算看到了城墻。
林青目測,城墻約八到九米高,多處已經破損,甚至坍塌。
“看來自己一上任要做的事很多啊。”
待驗了公文印信無誤,林青一行得以進城。
走在街道上,迎面奔來了一隊約十人,當先的一個騎著馬,頭戴一頂大帽,身披甲胄。
他到近前便趕忙下馬,拜道:“標下謝正,不知哪位是林將軍?”
林青聞言也下馬:“本將正是。”
謝正見林青如此年輕,先是一怔,似是不敢置信,但隨即便回過神來,這是自己以后的上官了,單膝跪地,拱手道:“把總謝正,見過林將軍。”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正起來后,探頭望向林青身后,見只有一輛馬車和一二十人,不由問道:“林將軍帶的人馬可是駐在城外?可需標下安排吃食犒勞?”
“我只帶了二十親兵,并無人馬駐在城外,你只需安排我們二十余人食宿便可。”
“并無人馬駐在城外…”謝正聽了又是一怔,擠出一絲笑容道:“敢問將軍大軍可是過幾日到?”
見林青又是搖搖頭,謝正還是擠著笑道:“過幾月到也行…也行,他們搶完了,至少明年八月以前不會再來了。”
見謝正這幅樣子,林青哪里還不明白?卻也不點破,只隨口道:“謝把總,不知這城里還有多少留守軍士?”
“稟將軍,五日前快馬送達您要上任的公文后,城里原先駐扎的三千人馬已撤離到永昌府,如今城里還有標下所轄一哨五十人。”
“五十人…”曾大虎在馬上聽了這話,怪叫一聲。
林青原先已想到自己要自給自足,吳三桂定不會給自己留下多少人,不想竟只留下五十人維持基本治安,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少驚訝。
“今日天色已晚,一切事宜等明天再說,謝正你先安排我等食宿,那馬車上是我的內眷,要單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