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深了,二人歇下。
四周寂靜非常,除了蟬鳴蟲叫,只有蚊子扎堆地嗡嗡聲。
那老漢看著屋內燈光一滅,又過了許久后,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打開大門出去了。
屋內,二人出門在外,就算是農家小院也沒敢掉以輕心,早已留了個心眼。
聽見開門聲,二人忙爬起,借著朦朧月光從紙質窗戶中看見矮墻外老漢鬼鬼祟祟地身影。
曾大虎低聲道:“那老頭這么晚還出去作甚?”
林青搖搖頭,他哪里知道?
二人杵在窗口又過了片刻時間,曾大虎打了個呵欠,說他熬不住了。
趕了一天路,林青也是困,左右沒見異常,二人又重新睡下躺好。
半響,曾大虎已經有了呼嚕聲,林青卻又坐起了身子。
“那老漢說附近有土匪出沒,卻又不傷性命?”
回想著這看似平常地一句話,林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既是土匪,會不傷性命?
這樣警覺,倒不是林青過于敏感,而是這時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實在再正常不過。
舉個列子說,如果一個人推著一箱銀子被土匪截住了,土匪見了白花花地銀子會不動心?而截住地這個人又恰好視財如命,如果放他,他鐵定要報官,那么這時候,是殺還是不殺呢?
總不可能不要這些銀子吧?如果真這樣,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土匪還有何意義?
這樣想著,林青越發不放心,他起身,就穿著單衣,去了老漢兩口住地屋子。
從窗外看,還點著桐油燈。
林青上前敲門:“啊婆,睡了嗎?啊婆?”
敲了十幾下,屋內一直沒有反應,林青一腳踹開了門。
“嗙!”
里面那個啊婆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林青道:“啊婆,你既然在里面,怎么不答應?”
她聽見了,卻還是不應,就是一個勁抖,似乎非常怕。
對此林青不耐煩了,喝道:“你別給我裝瘋賣傻,說!你老伴這么晚還出去干什么?”
那啊婆聞言,抬頭看了林青一眼,卻又低下去,還是什么也不說。
林青遂上前一把提起她衣領,惡狠狠道:“你們是不是早已跟土匪串通好了,專門謀害過往地行人?諳?”
“啊…啊……呃……呃……”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終于肯說話,卻是個啞巴。
看著她只有半截舌頭,明顯是被人割掉的,林青放開了她,若有所思。
“不好!”突地,他驚叫一聲,猛竄去二人歇息的屋子推醒曾大虎。
“干啥?干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曾大虎極不情愿地醒來。
時間緊迫,看著他睡眼惺忪地樣子,林青突然提高嗓音叫道:“曾叔兒,大虎鐵也不打,正跟鋪里打盹呢。”
說完,學著曾承柱地習慣,狠敲曾大虎腦殼。
曾大虎渾身一個激靈,鯉魚打挺般猛竄起來:“俺爹,俺爹來啦?”
正了正神,見是林青,他摸著頭剛想說話,林青卻先他一步開口:
“來不及解釋了,大虎你聽我講,咱們在的這片小村就是一個土匪窩!”
“啊?”曾大虎一幅不可思議之色。
“那老漢去了這么久,我們已錯過了最佳地逃跑時機…”林青說著,屋外這時傳來了喧嘩聲,亂哄哄的,看樣子有不少人。
“瘌頭你看,馬還在,那二人就屋里。”
“是那老漢的聲音,大概有七八個。”屋內二人全神貫注地伏在門后,目不轉睛盯著門,只待有誰敢進來,便會給他致命一擊。
院內,被稱作瘌頭的一人人如其名,是個瘌痢頭,他對老漢道:“老子正享用白天捉到那個婆娘呢,就被劉老漢你叫起,要是這一單還沒錢,老子剮了你!”
說著,給身后六人使了個眼色,那六人隨即提著刀朝林青二人所在的屋子摸去。
而劉老漢則跟瘌痢頭叫苦道:“這…瘌頭,就算屋子里那兩個小子沒錢,光這兩匹馬也能抵不少銀錢了吧?這還怪老漢…”
“還是低估了人心險惡啊。”屋內林青聽到了,不由想道。
就在這時,六個嘍啰已靠近了門,當先一人一腳踹開,六人大吼,爭搶著要沖進去。
不想,才進去一個,剩下五人皆是被驚得后退。
身量八尺有余地曾大虎掐著那當先進去的一人喉嚨出得門來,吼道:“誰敢動!”
二人在屋內早已商量好該如何做。
按照著林青說得,曾大虎出來后便惡狠狠地瞪著領頭的瘌痢頭。
“碰到硬茬了,這劉老漢也不跟老子說清楚。”瘌痢頭見他虎背熊腰,比自己高出一頭還多,心里一驚。
這時,林青也到了院子里來,他看了劉老漢一眼,劉老漢接觸到他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曾大虎怕鬼,但面對人,大概他才是閻王,見眾人誰也不敢吭聲,再加上那瘌痢頭一幅怕了自己的樣子,他再次吼道:“不是要劫俺們嗎?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在他手里被掐著喉嚨的一人早已漲紅了臉色,快要斷氣了,看那青澀地模樣,大概也是如自己一樣地青年后生,對此曾大虎卻沒有半點心軟,他記得林青說過,力拔山兮氣蓋世,與人爭斗,一定要有氣勢。
索性,也不用等他慢慢斷氣了,曾大虎大喝一聲,用他常年打鐵練就的巨力。
“咔嚓”!
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掰斷了手里之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