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再次閉上眼，感應靈臺。
那顆坑坑洼洼的“球”慢慢在我意念中顯形。
“咦？雖然還是不規整，但比原來要更接近‘球’的形態了。”
我心中的也是了然，當靈力完全充滿的時候，應該就是一個圓潤的“球”了吧。
感應到靈臺后，我開始在意念中操控靈臺，讓靈臺釋放出一條靈力線，慢慢引導到手的位置。
可是一天下來，這條線才往前延伸了一點點，而我已經累得不行。
但是這之前比，已經好很多了。
原來連方法門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像是在混沌里，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終點在哪里，讓人焦慮和恐懼。
現在雖然累，但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的感覺讓人踏實。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我暫時沒有去花種那，而是在房間打坐，我覺得在這種狀態下更有利于靈力線的連接。
“咻！”一小股靈力從我的靈臺快速涌到了雙手，“線成了！”。
我能切實地感應到靈力正在源源不斷流向雙手的位置，我趕緊跑出房間，來到埋種處。
蹲下，用雙手對著埋種，控制著靈力的輸出。
一炷香（5分鐘）后，泥土開始松動，一顆小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頂破泥土往上生長。
“長了長了！”我興奮地大叫，周邊那些小師侄們也驚訝地過來圍觀。
我扭過頭興奮地看著萬虎師兄，他在不遠處也是感知到了這一切，對我微笑點了點頭。
我回頭繼續發力，種子也不負我所望地慢慢發芽、長葉、長出花苞。
可是一刻（30分鐘）過去了，我開始冒虛汗，全身有點痙攣了，止不住地發抖，可是那花苞死活不開花。
“我不行了！”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我現在感覺到我的靈臺已經空空如也了。
萬虎師兄默默地走了過來，把我扶起送回了房間。
我躺了整整三天，才算緩了過來。
萬虎師兄告訴我，這是靈力枯竭的表現，并且告誡我以后不管如何，不能讓靈臺出現靈力枯竭的情況，我想起了那天師父召喚了十殿閻王之后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驚，連忙答應了師兄。
三天后，我又來到埋種的位置，周圍的小師侄們已經沒再關注我了，而是自顧自認真地催生種子去了，而我的那朵喚靈花還和三天前一樣，只有一朵小花苞。
上一次可能是因為在開花前的發芽長葉和長花苞花費我太多靈力，導致引導開花的時候靈力不足，才會這樣，我這次休息好了，靈臺的靈力也儲存的滿滿當當，一定行！
于是我趕緊蹲下，雙手環著花苞，開始釋放靈力。
……
“子晴！你靈力怎么又枯竭了！”
迷糊中，看到萬虎師兄沖了過來把我抱起。
……
額，我這次更嚴重，直接暈倒了。
被萬虎師兄狠狠說教了半個時辰，原來平時沉默寡言的師兄生起氣來也會變成話癆。
結果是又躺了三天。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我每天都覺得比前一天儲備更多的靈力，靈臺也在慢慢的擴大，雖然不明顯，但確實有，可是喚靈花似乎怎么都“吃”不飽，就是不肯開花。
這一天，我又如往常一樣來到埋種處。
跟萬虎師兄打了招呼后，我就蹲在埋種處，不過這次我沒急著釋放靈力。
而是就這么靜靜地盯著花苞。
“極人一層的我真的有足夠靈力讓它開花嗎？”
想想那幾次因為靈力枯竭而全身動彈不得甚至暈倒的感覺，我就全身打冷顫。
說起動彈不得，我就莫名想起那天母親躺在床上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緊。
雖然知道了那個人可能是替身，但是真正的娘親卻不知所蹤，我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
“放心吧，娘，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放心吧，娘，師父和師兄他們對我都很好。”
……
“放心吧，娘，我現在能照顧好自己了。”
“好！”我突然的大叫嚇到了旁邊幾個專注的小師侄，我急忙跟他們都道了歉。
我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清醒，既然暫時想不到開花的辦法，那就不想了，去轉轉吧。
萬虎師兄看到我走開也沒說什么，而是繼續保持著發呆的樣子坐在不遠處。
而我則來到了離練武場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沒想到，剛進亭子，雨就下起來了。
“還好還好，一定是我的直覺‘救’了我。”看著練武場上狂奔的師兄和師侄們，心里感到了慶幸，以至于不小心“哈哈”笑了出來。
“小師弟，你在笑什么？”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回頭一看，是一位扎著雙馬尾辮子，臉上帶著點雀斑的女孩子。
“額，我只是慶幸自己在下雨前就進了亭子而已。”
“哦？你還能預知天氣？”
“不不不，我可不會，我這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哦…也是，七月了，雨水確實會多點。”那姑娘說完，也沒再說別的，就這么默默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我突然意識到什么：“誒，你剛才是不是喊我‘小師弟’？”
“對啊，你不是老頭師父前些日子新收的關門弟子嗎？”
“老頭師父？”
“對啊，在地藏盆呢，很多師兄師弟也都開始做師父了，甚至有不少師侄同時拜了兩個師父，所以為了不搞混，我們就會在稱呼前加個姓，可是吧，老則子師父的姓也太奇怪了，所以我們都喊他‘老頭師父’，比‘老師父’好聽。”
“原來如此，那不知道師姐怎么稱呼？”
“我呀，我叫李大花。”師姐坐到凳子上，卻發現腿有點夠不著地，干脆就在那晃起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噗嗤。”我卻是在旁邊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大花師姐扭過頭看著我，一臉疑惑。
“額，沒什么，就是師姐你這名字……”
“我名字怎么了？小時候被老頭師父收養后，他給我起的，說只知道我姓李，不知道別的了。”說這些的時候，大花師姐神色如常，我聽了心里卻不是滋味。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忍不住低了頭，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害，”師姐大手一揮，“這有啥道歉的，現在，地藏盆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心里記下了：“地藏盆是我的家。”
“對了，小師弟，聽說你最近在虎哥那接受訓練，進度怎么樣？”
說到這里我心一下子又沉了：“別提了，不知道為什么，前面還好好的，可是喚靈花種子長出花苞之后就是不開花，我靈力都枯竭了好幾次了，有一兩次我還暈倒了呢。”
“那你要加油啊。”
“啊？哦哦…”突如其來的鼓勵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就這樣開始沉默了，大花師姐就一直看著亭外的雨，靜靜的，看得出神，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兩個人沉默太尷尬了吧，大花師姐又站了起來，然后走到亭角邊，用手開始接落下來的雨。
“你知道嗎，”大花師姐認真地看著手上接的雨水，“靈式師和契約靈之間可不是主仆奴役的關系哦。”
“？”我一臉疑惑，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干嘛提這個？我只好支支吾吾回答：“額…我知道的。”
大花師姐聽完我的回答，扭頭對我著我露出大白牙，用力地笑了一下，然后說：“我走啦，小師弟，下次再玩。”
說罷，她一個疾步，沖進了雨中，沒幾下子就完全消失了蹤影。
留下我一個人在亭子里，默默發呆，回味著大花師姐說的話。
“靈式師和契約靈之間…不是主仆奴役關系…師姐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
雨過天晴。
我走出亭子后又回到了埋種處，蹲下來看著不開花的花苞。
“不是主仆奴役的關系哦”“契約要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簽訂”師姐的話和師父的話在我腦海里不斷重復。
我當然知道啊，靈式師和契約靈必須是雙方同意，才能簽訂契約，強扭的瓜不甜，再強大的靈式師，也不能強迫不愿意的靈物成契。
不自覺中，我說了句：“誒，你開花好不好呀？”
突然，有點焉了的花苞瞬間挺直，還不斷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我一看有門，趕緊用雙手環著花苞，開始釋放靈力。
一朵花瓣打開，兩朵，三朵，……開花的過程中又有小師侄們被吸引過來。
花開！成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我靈臺的靈力也只消耗了一成不到，花就開了。
原來那么簡單！
萬虎師兄走了過來，微笑地對我點點頭：“恭喜你，子晴師弟，完成了修煉，現在你是極人二層了。”
我站起來，看著萬虎師兄，心里也是激動得不行。
周圍的小師侄們也是紛紛站起，給我鼓掌。
這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臉又紅了。
論宗門輩分我比他們高，但論實力，我們都還只是筑基。
極人二層，嗯！
下一個目標，就是極人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