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淺雪是在一聲聲的叫聲中醒來的,外面的天空還是黑壓壓的,卯時不過,今日怎起得格外早?
與她一同的侍女早就起來了。
她打開了木床下的暗格,掂量掂量了首飾的重量,當(dāng)了估計普通人家也能大手大腳用個十幾二十年了。
淺雪整理了衣物,把首飾藏好,才打了個哈欠出門,忽然間才想起來今天是蕭君墨平災(zāi)的日子。
大家都挺忙的,這王府里是沒有布置任務(wù)的,每個人都找著事干;而她,卻怎么也沒事干。
端茶,有人端了;打雜,太多人了不需要。她真的是一臉黑線了。
淺雪倚在墻上吹著風(fēng),梅花的香味沒了,花已經(jīng)凋謝了,要想聞到梅香,也只有她這里有了。
她沒去皇宮時,也不過整日在藥谷學(xué)醫(yī),泡在藥罐子里,只聽師父說,自從他撿到她的那一刻起,她身上便有這股異香。要知道,氣味可是對偽裝者來說最大的致命威脅,可這香,怎么也去不掉。
期三已到,淺雪正往王府門口走去,正巧看見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她身著華麗,應(yīng)是富家女子。她臉上抹著淡淡的胭脂,妖而不媚。她正跟身邊的貼身侍女談笑,用一方帕子輕遮著臉。
淺雪行了個禮,很自然地說:“姑娘,一直往前走,有一棵老樹,往東便是清風(fēng)閣了。”原諒她的自作主張,這幾天來王府的人都是找他的,但都被攔在門外了。既然她能進來,就是來頭不小。
這個女子進入王府一路無阻,并且秀麗,行為大氣,不難說,想必是蕭君墨的老情人吧?那她快些走,不打擾他們相會了。
淺雪笑著行完禮,“告退”后點頭就走,王府門前是非多啊!自古英雄醉在美人鄉(xiāng)的多了去了。
那女子見狀捂嘴輕笑幾聲,嬌羞地對身旁侍女說:“難道墨哥哥跟府里人說了我,可是邀我到房中去?”那侍女畢竟是從小伺候她的,自然隨著她去:“小姐,那是自然,小姐與公子幼時良久玩耍,公子正值少年,對小姐心生愛慕也是正常的。小姐若不信,問問便知。”
淺雪對她們說的話不以為然,方才沒走近,走近后她立即皺起眉頭。那女子用的香料好生嗆人。
雖說是香,但過于強烈,湊近了她差點暈過去。
那女子笑過,一雙靈動的眼睛眨了眨,才拉住淺雪,興奮地說“快些帶我去見墨哥哥!”
今日她怎成了一個引路人,這女子是來搞事的啊嗎?
但那女子死死拉住她的衣角,像賴上了她一般,那動作,充滿了命令的氣息。
待把那女子帶到離清風(fēng)閣不遠時,姑姑從遠處快步趕來,一臉焦急。當(dāng)姑姑看到淺雪身邊的女子時,表情卻緩和了許多,她謙卑的行了個禮:“老身見過如小姐,來找王爺?shù)陌桑俊?
如淑纖十分客氣的說了聲“請起”,她畢竟是富家女子,從小就學(xué)習(xí)禮儀,這點體面還是要有的。
姑姑委婉的先跟如淑纖賠了個罪,說:“如小姐今日且先回吧,王爺已時便要出兵去平災(zāi)了,只怕沒時間陪如小姐。若是不急,也可在后院走走,王爺估計一個月多才得回府。”
姑姑的語速出奇的快,耐心也難得的不多,拽住淺雪的手顯然是說完就走。
不管平時有多么懶散,可今日卻怠慢不得!
從大門走到大廳,平時得用十分鐘,但被姑姑生拉硬拽著,才花了僅僅五分鐘!
到大廳,十幾排下人整整齊齊排成一個小方隊,甚至比皇兵出征還壯觀,每個人都一副“以死方休”的表情。淺雪悄悄擠進隊伍里,才知道名日蕭君墨要去江元救災(zāi)了。
“怡烏院,十七令,去南北院領(lǐng)罰。”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想一桶冷水澆上頭頂。
不是吧?遲到了這幾分鐘他也知道?
“明日接著隨本王去江元。”接下來,荊也念了許多要隨去江元的名字,大家都欲哭無淚地回到屋子里收拾衣物。江元剛天降洪災(zāi),過去后估計好久都不能洗澡啊!
正當(dāng)散伙之時,從遠處跑開一抹亮麗的身影,幾聲嬌滴滴地“蕭哥哥”讓淺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面具下的眉頭皺起,荊二話不說就一個閃身,擋在蕭君墨身前,一把長劍側(cè)擋著跑過來的如淑纖。
淺雪真的打心底里驚嘆,這么大一個王府,她就這么幾分鐘就尋過來了,得見出,她絕非不是第一次來!肯定隔日便來了……
如淑纖見此,難免有些難過,但還是推了推荊的劍,從身邊的侍女手槍拿過一份食盒,對著蕭君墨說:“蕭哥哥,聽說你明日便要啟程,這是淑纖的一點小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蕭君墨指了指食盒,才有侍人敢上前去接過如家大小姐的盒子,便匆忙地退下了。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挑明了來此的目的:“可否讓淑纖隨行?其叔父已經(jīng)同意了!”如淑纖難掩期盼的眼神,仔細聆聽蕭君墨的回應(yīng)。
“你來此做甚?”蕭君墨當(dāng)作沒聽見般,“攝政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給你時間,自己出去,不必本王請人。”
“蕭哥哥……淑纖不會打擾到你的,如果有需要,淑纖還可以幫忙的!”她手中的絹布被捏得皺巴巴的,漲紅了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些話。
“來人,把她帶出去。”他絲毫不留情面,如淑纖被侍衛(wèi)帶走,眼里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一直在掙扎,可惜力氣太小了。
“這人也太狠了吧,也不懂憐香惜玉……”淺雪默默呢喃道。
突然背后一涼,抬頭就瞧上了一對眼眸,簡直如履薄冰,冷到骨子里去了。
“本王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若是觸了底線,本王殺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