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星捧月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這般言語相待,花容抓起桌上觸手可及的袋子狠狠朝著陳曄霖砸去,陳曄霖倒很淡定的不閃不避。
嬌嗲的怒吼一聲之后,花容氣急敗壞地一跺腳,摔門離開。
待花容走后,陳曄霖轉頭,出神地看著被摔出盒子的鉆石項鏈。良久之后,陳曄霖親手撿起Prada限量款包包跟那條耀眼至極的鉆石項鏈,重新放好在袋子里。
城市巷道的幽幽小徑,有著傍晚樹影的斑駁,寧靜而悠遠,唯有她的心靜不下來。沿著復興東路喁喁前行,這紛繁復雜的人世竟無人能為弋川指明方向,她倒寧愿她仍然沉睡在嶙峋石縫間。
路邊打著雙閃的一輛黑色商務車搖下了車窗,現出一個曼妙絕倫的側影,令這個夏末初秋美不勝收。可是,它的主人卻一臉的哀怨。
童鴿突然打開車門,提著還未來得及脫下的一身古裝戲服,拼了命地奔跑出去,嚇壞了同車隨行的人員。
“母親……母親……”弋川嚶嚶叨念著,她甚至不曾想象過人世間會這樣茫茫無盡。
腳上的拖鞋都快要磨破了,弋川步履維艱,她實在是太累了,不能使用法術不能被發現。
無望的孤單是最令人絕望的,她癱坐在路牙上,面對著偶然路過的行人失神落寞,淚禁不住地打濕臉頰。
她在啜泣,她在奔跑,就在相交的一剎那,原本不同的畫面重疊在了一起,鬼使神差似的,她剎住了狂奔的腳步,心頭一顫。
“你,怎么了?”聲音深入人心,鏗鏘有力,動人宛轉。
循著聲音望去,弋川驚呆在那里:跟我之前穿著打扮一樣的,她是誰?也是從遠古而來嗎?不過,她真的好美啊!
童鴿第一眼也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喜歡這樣純凈無暇的眼神,于是,她對弋川伸出手:“遇到什么困難,我可以幫你。”
癡癡地望著童鴿閃亮的明眸,弋川一時忘言,時間如同花瓣在秋風中絢爛。
“呀!你的腳流血了!”童鴿毫不猶豫地扯下她的絲巾,小心翼翼地替弋川包扎了腳腕。
又是一瞬間的光景,弋川心底洋溢出了暖意,忍不住偷偷多望了童鴿兩眼,如古畫中的美人。
恰在此時,與童鴿隨行的人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童鴿長袖下的手腕。“千萬別意氣用事,不就吃一頓飯嘛,又不會怎么樣,天成集團可是得罪不起的金主啊!”
這下輪到童鴿眉頭微蹙身不由己:“我又不傻,難道不知道那個陳曄霖打著什么主意嗎!”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應酬,別人我都可以幫你推掉,但陳總的邀請你必須去,你別忘了,你跟公司簽了十年的死約!”
普通人家出來的女孩,本以為憑著自己努力拼搏,在小有名氣的今天可以自主沉浮……誰能料到,仍然有力不從心、身不由己的時刻。童鴿不情不愿地起身而去,空留下落寞的背影,在弋川的心底拉長。
她想必就是別人口中的【演員】吧……她沒有妖的味道!弋川的心都被童鴿的善良帶走了,狐貍,是很知感恩的動物。
腳腕上的絲巾恍若變成了溫暖的小太陽,讓弋川感覺到舒心與安寧。
太陽還沒西斜,陳曄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沖回了家,還打算趁時間沒到精心打扮一番呢。
“方亭,方亭……”陳曄霖一邊呼喚著方亭的名字,一邊進門,卻連方亭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個死小子跑去哪兒了!對陳曄霖來說如此重要的時刻,方亭的突然失蹤絕對是罪該萬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陳曄霖只好緊急召回了顧濠,讓他來負責一切的準備工作,而陳曄霖自己便可毫無顧慮地裝扮自己。孔雀耀眼開屏,也就是為了吸引麗人,情動不過是視覺刺激下多巴胺產生后的亢奮。
在世人眼中童鴿無疑是閃耀的,她擁有立體感十足且無可挑剔的五官,她像晨曦中的維納斯,讓人陷入迷醉。而誤入塵世的弋川,她擁有數百年來未褪盡的稚顏,精靈的生命軌跡跟凡人總是不一樣的,弋川就像鄰家純潔美好的少女,她的眼睛里閃著星星,稚嫩的鵝蛋臉仿佛掐得出水來,她不需要星光環繞就已經是最純美的存在。
可愛,對方亭來講,弋川就像妹妹一樣可愛,她那樣涉世未深,那樣天真爛漫,就好像他的妹妹方馨一樣。
這樣的小女孩,方亭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停留在她最美好的時刻,才是神的恩賜。
自戀地凝視著鏡中英俊的模樣,陳曄霖扶正了暗紅色的領結,整個人沉浸在古龍水蒸發作用下的迷情中。
聽見顧濠走近的腳步聲,陳曄霖悠悠地壓低聲音:“都安排妥當了嗎?小提琴手到了嗎?”
“boss,我做事您該放一萬個心,一切就緒,就等女主角出現了。”顧濠嘴角上揚,意味深長地一笑。
金色燦爛的水晶燈光的折射下,女主角身著一席紅色希臘古典連衣長裙翩躚而來,姣美無暇的容貌在火紅的映襯下嬌艷欲滴,唯有眼神毫無光芒。
躲在樓梯拐角的弋川悄悄窺探著一切,她太容易癡迷在童鴿的美麗中。童鴿是弋川心中美好的神,第一個對她好的善良姑娘。
“你今天特別美!”陳曄霖上前迎著童鴿,向她伸出右手,想要牽起她的手。
視而不見,童鴿仰著頭略過陳曄霖徑自走向餐桌,旁若無人地入了座。
被蔑視、被忽視的恥辱感,陳曄霖極力壓抑著,誰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偏偏是童鴿呢。
“你肯賞臉,我真是太驚喜了,希望今晚的安排你都能滿意。”陳曄霖瞬間擠出笑臉,也隨同入了座。
這家伙也有脾氣如此好的時候?!弋川吃驚感慨著,但轉念一想,陳曄霖一定跟自己一樣喜歡童鴿吧。
陳曄霖一副人模狗樣,剛準備拍拍手,叫上小提琴手時,童鴿居然搶話說道:“不用大費周章了,趕緊上菜吧,吃完這頓飯,我還有事。”
極力壓制著自己驕縱不凡的個性很久了,陳曄霖做了最后的努力,他儒雅起身緩緩走到童鴿的椅子后面,雙手用力扶上童鴿的雙肩。
“你非要擺出這樣一幅高姿態嗎?你再清高,在我陳曄霖面前也最好有個限度,還有,我明確的告訴你吧,既然能把你請到這里,你以為我能讓你輕易離開嗎?”陳曄霖彎下身子,在童鴿耳邊用一種曖昧不清的語氣說道。
他的霸道是出了名的,童鴿心頭猛然一沉,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她慌了神色,目光朝著窗外投去,四下游走也都沒有再找到助理的身影。
遠遠將一切看在眼里的弋川卻似乎有些開始看不懂了,人類的感情真的是好復雜,她越來越不明白這復雜的劇情了。
童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慌,她騰地站起來扯開餐巾:“我……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陳曄霖卻一臉不相信的神情,他趾高氣揚地貼近她的臉頰,勒令:“你最好給我安安靜靜的吃完這頓飯。”
“我,我真的要去洗手間——”童鴿表面上還很鎮靜,但心里已經慌亂不堪。
不等童鴿說完,陳曄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帶她上了樓。
“既然不喜歡吃飯,那就不吃了。”
在他們上去之后,弋川出于對童鴿的擔憂,也悄悄跟在后面上了樓。
“童鴿不愿意,陳曄霖要做什么?”
砰地一聲摔上房門,陳曄霖單手一扔,就把童鴿甩到床尾的貴妃椅上。
一見情況不妙,童鴿慌慌張張理了理衣裙,語氣不再高冷:“你,你,你這什么意思,我,我告訴你,現在是法制社會,你——”
“你不是說要去洗手間嗎,房間里就有,去啊!”
盛氣凌人的氣勢,霎時間威懾住了童鴿,她開始后悔自己先前不該對這個大少爺那樣冷酷。
陳曄霖雙手按壓在貴妃椅上,將童鴿像小雞一樣鉗制得死死的。“我希望你是真的想去洗手間,而不是作為逃避我的借口,一個成年人的行為要成熟一些,不要太過分了。”
明明是陳曄霖不肯放過自己,說話的口吻卻好像反倒是童鴿的錯了。
一時間的六神無主、不知所謂卻給了陳曄霖可乘之機,讓他占了上風。對任何人來說,童鴿的容顏無可挑剔,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陳曄霖按捺不住悸動的心,就要俯身嘗嘗她美妙的滋味,終究還是被她雙手撐開。
“不要這樣,求你放過我好嗎,你喜歡我哪里,我改!你陳曄霖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盈動的雙眸,曼妙的睫毛微微顫動,雖然一副可憐模樣,卻更添一份楚楚動人。
童鴿趁其不備想要逃出困境,卻又被陳曄霖搶一步攔截,富家子弟的尊嚴與耐心終將耗盡。他瘋狂地親吻著童鴿,仿佛是她的美麗造的孽,盡管她嘶吼著奮力掙扎。
門外的弋川聽到童鴿撕心裂肺的呼喊,一時心急,她幾乎是撞開的門,而后一把推開兩個人,把兩人分開了。
“你在干嘛?”
“是你?!”
三人面面相覷,霎時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