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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清正之風

  • 照影曲
  • 林遇澤
  • 3039字
  • 2023-11-23 13:09:02

“戚夫人與劉如意原本可以善始善終的。你只看薄姬與漢文帝的例子便是。若無奪取儲君的意圖,只怕呂后還肯放過他們母子一馬。可惜她們自己作死,這才有了后來毒殺與人彘的故事。如此看來,東宮已然有主,恭成殿下此番鉆研詩詞歌賦,只怕亦有避免嫌疑的一面了。”惋惜嘆出一口氣,斂敏轉(zhuǎn)而提及稚奴。

我點點頭,“當日,我曾親口對他說過,御殿之內(nèi),切勿出類拔萃。可不是為了‘槍打出頭鳥’一說?他到底聽進去了。縱使出身低微,到底來日封個親王,亦可安然度日了。說來,姐姐,來日若青雀登基,你會與高明一同出宮居住王府,抑或留在御殿之中?”眼見著高明與鸞儀對著第二個堆好的雪人拍掌叫好,甚是興高采烈。

我不由得多看了高明一眼。

“我?”斂敏微微詫異,驚訝地眨了眨眼,深思片刻之后,嚴肅道:“這御殿內(nèi)如此晦暗,我如何忍得下?但凡有一絲機會,我定會離開御殿,隨高明居住王府,日日與兒孫為伴,盡享天倫之樂。倒是清歌你,來日鸞儀下降后,只怕你一人在御殿內(nèi)孤孤單單了。你可考慮過屆時與婺藕商議一番,隨我一同出宮定居王府?亦可時不時與嫁做人婦的鸞儀母女團聚。”

我啞然失笑起來,“姐姐,你這話說得忒早了。哪里就到了這個時候。待到鸞儀真正下降,青雀登基為帝,申姐姐居圣母皇太后位,屆時我還不是身居長貴太妃之位?依著我的身份,只怕我縱使傳喚鸞儀每日入宮請安,亦無不可。何況,依著眼下陛下對我的寵愛,縱使鸞儀即刻下降,我亦可隨心所欲、日日與她見面,何須等到重大節(jié)慶?”

斂敏聞言,點點頭,表示贊同,“依著你的恩寵,自然無需考慮這些事。倒是我多慮了。”頓了頓,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口道:“你近幾日可碰見恭成了?記得你自瑤華宮回來之后,為著與你這位養(yǎng)母當年的情分,他日日入宮請安。這些孝心咱們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近幾日倒不見他的身影。他可是為著苦讀詩書,一時身子抱恙?”

我隨口回應(yīng)道:“他因著日夜苦讀,一時染了風寒罷了。我已然吩咐倚華每日領(lǐng)著俞御醫(yī)前去號脈,日日送去滋補品。姐姐你無須擔心。”眼眸一轉(zhuǎn),瞥向不遠處的高明,眸色不覺帶上了幾分打趣的神色,“說來稚奴已然有了四子二女。固然皆為庶出,到底子孫滿堂。每每提及皇長孫,陛下心里眼里滿是藏不住、遮不了的歡喜。你方才提及天倫之樂,不知姐姐以后你會何時被人追著稱呼祖母?”眉眼間盡是數(shù)不盡的玩笑。

斂敏聞得此言,羞澀之氣遍布全身,急忙以鶴氅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通紅的面容,仿佛一朵鮮紅色的山茶花綻放在我面前,幾欲滴出血來,嬌嗔道:“你這人就愛這么沒正經(jīng)。”

我不再多言,但笑不語。

眼見此情此景,不遠處的高明與鸞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直愣愣地看著我倆。

“母妃,賢母妃這是怎么了?”鸞儀跑過來,好奇地看著斂敏,拉住我的手問道。

“母妃在與賢母妃玩笑呢。鸞儀,你大皇兄多日不曾前來咱們未央殿請安了。你可想他了?”我俯下身子,慈愛地摸著鸞儀冷得通紅的鮮嫩面頰,和悅道。

鸞儀點點頭,天真地問道:“鸞儀想念大皇兄了。可是母妃你不是說過大皇兄近幾日偶感風寒么?咱們?nèi)羟蟮酶富实闹家猓慌乱恍腥唆[哄哄地過去,會妨礙大皇兄養(yǎng)病。”

“正是。母妃已然吩咐俞御醫(yī)日日前去號脈,吩咐服侍你大皇兄的那些人好生照看了。待你大皇兄身子痊愈了,自然又能入宮請安了。到時候,只怕你大皇兄在詩詞上的造詣會愈加深邃。”我轉(zhuǎn)而撫摸著鸞儀的臉頰,語重心長道:“屆時,你可得好好效仿你大皇兄。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到底多研習(xí)詩詞,懂得涉獵經(jīng)史子集,亦有益無弊。何況,咱們身處帝王家,終究該比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子多幾分見識才是。你來日下降,可是要執(zhí)掌一府之事的。若無些微手段,只怕下人會看輕你。”

眼見我說出這些話來,一旁的斂敏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鸞儀聽罷,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鸞儀一定不辜負母妃的期望。”

高明一個人已然在堆第三個雪人了。這時候累了,又見鸞儀不在身邊,急忙跑來,拉著鸞儀的手,一起去堆雪人。

眼見兩個孩子興致勃勃地玩耍,斂敏微帶不滿、語帶不解地問道:“清歌,鸞儀才這般小,你與她說這些做甚?”

“她身為天之驕女,又是我膝下唯一子嗣,自然備受矚目。何況,距離下降不過幾年光陰而已,我若不趁早做安排,只怕來日她下降之后會遭人輕視。為人父母者,常懷百歲憂。我不得不為之早做打算。倒是姐姐,高明來日獲封親王,想來你自是沒什么好憂愁的。”我嘴角一抹溫和的笑意。

“你也說了:為人父母,常懷百歲憂。哪里有這般容易的事。我只盼著他眼下可以安然無恙地長大——穆懿文太子一事我每每想起,當真夜里都會被嚇醒。我只怕一個不當心,此等災(zāi)禍會落到高明的頭上。若他為人所害,我不曉得我的心志會否比裊舞強一些。”斂敏眼中閃過一絲畏懼,面容之上浮現(xiàn)出一層惴惴不安。

聽她提及裊舞,我趕忙握住她的手,急忙安慰道:“姐姐,我相信憑你的本事,定能護得高明安然無恙。”

眼中淚花朵朵,靜默良久之后,斂敏才破涕為笑,感懷道:“借你吉言了。”

“說來申姐姐所育身為太子,只怕她最為提心吊膽。當日系侯太子,孰人知曉今日會否系青雀身處險境。”我眼眸覆蓋上一層陰翳,瞧著斂敏的神色黯淡了許多。

斂敏登時垂下如羽睫毛,不安地振動著,仿佛青雀此刻已然身處險境之中,危險重重。沉默著過了良久之后,她不過道出一句,語氣鄭重而嚴肅,正色道:“咱們可得好生看護著他。一個不小心,只怕會要了他和婺藕兩個人的命。”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番動靜,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婳貴妃款款而來,嘴角含笑。

近幾日,婳貴妃、依修媛、貞貴姬三人在御殿之內(nèi)所掀起的清正之風令她們?nèi)顺蔀榈脤櫟膵逵滞饨腥搜奂t。然則她們今時今日的恩寵卻是靜默了數(shù)年才換來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無多年的光陰歲月,一點點散發(fā)出她們高尚品格的氣息,只怕皇帝不可能了解她們的為人,更不用說親近了。如今,時來運轉(zhuǎn),苦盡甘來,也到了她們這類人風光無限、恩寵無盡的時候了。

自我第一日入御殿,位居淑儀位的婳貴妃殷氏便溫和從容。至于那日天問帕子現(xiàn)身我面前,亦是她一力扯開話題,一心維護我,不忘維系與侯昭媛的關(guān)系。如此清明溫和的人物,此刻如瑯貴妃當日所言,繼我之后,位居貴妃之位,可謂名副其實。殷氏父子一心為國,沖鋒陷陣,殷氏一族自此崛起,理所應(yīng)當。

依修媛自修媛位晉升,倒是費了一番周折。然則今日這般結(jié)果,亦算得上苦盡甘來了。若拋開慧妃當日所言,依修媛此人靜雅順儀,安和度日,從不與人交惡,遑稱惹是生非。

我心內(nèi)著實佩服如此人物:不為一己之私,只為公理道義。

固然她當日為一馬前卒,暗中便宜了瑛妃的計劃,到底實屬無意之舉,亦可為實話實說。待到察覺出瑛妃真面目,毅然決然不顧己身安危,還婳妃一個清白,可見她雖出身內(nèi)御,到底品行嘉良,勝過諸多出身名門的嬪御。

貞貴姬更不必說。為著給尚在腹中的高明祈福,自中才人晉為美人,可見是沾了斂敏的福分。而后與我交往親密,我愈加察覺此人品行端正,不遜于斂敏。然則其爭寵、邀寵的手段卻亦與斂敏相差無幾,不甚高明。然則依我素日看來,只怕斂敏不愿邀寵,而貞貴姬系不會邀寵,這才導(dǎo)致她們二人于君恩之道上遜色旁人,平淡無奇。

念及此處,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件事來:為著早日身懷六甲,貞貴姬身處美人之位時,日日服用杜仲。固然后來心意圓滿,終于身懷有孕,可惜尚未稟報皇帝隨即小產(chǎn)。自此之后,御醫(yī)號脈,只留下一句:再難有孕。

若論及有人毒害貞貴姬,依她為人,如何與人交惡?何況她素來恩寵平平,縱使誕下皇嗣,亦無出頭之日。何況只看今日,縱使為著品格奪得皇帝垂青,到底不及婳貴妃、依修媛。何人會這般提早預(yù)防她有孕?縱使有孕,只怕亦妨礙不了她人。誰會對這樣一位女子心懷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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