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敢幫和幫不了
- 律政嬌妻:老公,法庭見
- 白鹿非鹿
- 2273字
- 2016-12-14 19:46:34
新來的喬二嬰被趕去了離廁所最近的鋪板,無聊透頂的“舊人”們看到了新獵物,你一言我一語地問候羞辱了她一番。
還有兩個不懷好意的短發女人對她動手動腳,又捏又摸大腿,嚇得她連連驚叫,驚動了看守所的管教,出面把她跟兩個作亂的女人狠狠訓了一頓。
喬二嬰覺得很委屈,也很羞辱。
明明是她被猥褻了,管教罵得最兇的一個卻是她。
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委屈的資格。
一個看守所里關了成百上千個犯人,真要一個個地管,哪里管得過來啊?
管教管理著看守所的秩序,只要有人引起了混亂,那就應該訓得她們以后都安安分分的,只要別鬧出人命,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寧和才是最主要的。
可讓管教沒想到的是,才被她教訓過的女犯人老實了不到半個小時,又鬧了起來。
喬二嬰暫時居住的地方叫做過渡監室,顧名思義,只是一個暫時關押的場所。將新收押的犯人或者初次犯罪的嫌疑人關在這里,一是為了適應羈押環境,二是為了學習里頭的規矩,一般關上一個月就會被分號送去正式的監室。
在過渡監室里,關押最久的人也才關了二十幾天,身上和頭發上都是臭烘烘的。
而新成員喬二嬰,相對而言鮮嫩香噴許多。
看守所,社會邊緣化的黑暗里,踩高貶低是常態。
于是,在管教干警警告過喬二嬰接著走人后,干凈整潔的喬二嬰再次受到了舊人們熱情的“招待”。
這一次,遠比初次問候更要激烈得多。
“喲,這不是B市有名的‘灰姑娘律師’嗎?”
“我就是被這些吸血鬼律師騙的!”
“灰姑娘,被男人玩膩了,給弄進來了?”
“哈哈,真有意思,來讓姐也爽一爽,等明兒出去,姐還能跟人炫耀,姐跟天一的總裁玩過同一個女人。”
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發泄在新鮮人身上。一代又一代的犯人們就是這么過來的。
這就是牢獄之災,和“多年媳婦熬成婆”異曲同工。
喬二嬰突然明白過來,這些獄友是故意的。
她們知道新人不服管教,故意派了兩個人整蠱她,試探她的底線。
如果她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以后就可著勁兒欺負她。
如果她是個硬骨頭,正好鬧一場,把管教干警招來管教管教她,借刀殺人,殺殺她的傲氣。
喬二嬰抱著腦袋,護住胸部和下腹,蹲在墻角被人毆打,想通了這一點,她就明白了忍辱負重并不是什么有用的策略。
目前還只是發泄憤怒和滿足變態破壞欲的工具,到以后,她可能會淪落為一幫女人的奴仆。
而即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管教卻未必會管。
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沉默的羔羊注定是被宰的。
于是,她開始嘶聲怒斥,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攻擊她的犯人們,狠下心奮力將頭往墻上一撞。
麻木的鈍感過后,是頭痛欲裂的痛楚。
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發根流了出來,緩緩流到了臉頰上。
獄友們呆了呆,一個個興奮地叫了起來。
“行啊大妹子,夠辣!”
“有種,有種!”
“死人啦,死人啦!哈哈,這妞真有意思!”
過渡監室反常的鬧騰再一次招來了管教干警。
管教開門一看,氣得臉色鐵青,趕緊喊人把喬二嬰送去就醫。
喬二嬰早已不復剛剛進屋時的干凈整潔,披頭散發,兩眼通紅,滿臉血痕,身上衣服也被拉扯得破裂皺巴,像極了狼窩里一只奮起反抗的兔子。
看守所醫生替她止了血,簡單包扎了傷口,照過CT沒有內傷,才松了口氣。
“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說,別想不開啊。怎么鬧都不能跟性命過不去,不然你爸媽知道了該多傷心啊,你說是不是?”
醫生一邊填寫著就診單,一邊勸慰道。
“你這案子我也聽說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現在不還沒判呢嗎?就是判了,最多在里頭呆幾年也就出來了。你還年輕,愁個什么勁呢?人活一輩子,誰還能不犯錯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出來以后又是一條好漢……”
中年女醫生忽然抬頭瞥了她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改口。
“好姑娘。”
喬二嬰悶不吭聲。
她有分寸,沒撞多狠,純粹是頭腦一熱嚇唬獄友來著。
這一掙脫獄友的束縛,慣性使然,有點沒剎住,用力過猛,撞了個七葷八素。
不過人的大腦十分脆弱,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也有點擔心撞出個腦震蕩什么的,影響大腦運作。
時至今日,她也清楚自己得罪了大人物,故意排了一出好戲來陷害她。律所合伙人沒一個敢露面,她在B市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如果她不能取保候審或者監視居住,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她洗清嫌疑。
能幫的趨吉避兇而不敢幫,想幫的有心無力而幫不了。
這就是底層小人物的悲哀。
“睡覺的時候悠著點,千萬別迸裂了,明天中午再過來復診,如果惡化的話,我只能幫你縫幾針了。”
縫幾針?
喬二嬰頓時想到了大好頭顱被人穿針引線的詭異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
“別再鬧監惹事了,知道了嗎?”
醫生給了她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
“嗯!”
從診室出來,管教干警在外頭等著她,卻沒將她帶去過渡監室,直接領到辦公室里,先是語重心長地勸說、開解了一通,隨后恩威并施,寬嚴并舉,將她鬧監自殺的后果往嚴重里說,敲打敲打。
“我知道,你剛進來,心理上壓力大,一時間想不開尋了短路。”
管教干警連聲嘆氣。
“姑娘,并不是我不想管你,而是你得學會怎么在里頭生存,一味的軟弱容易被欺負,一味的強硬又是給自己找罪受,其中的尺度你得自己摸索啊。你現在在我的管轄領域內,我多費點心也不是不能照顧你,可以后要是挪去了監獄,那里頭可不比看守所,窮兇極惡的罪犯多了去了,你打算怎么辦?就為了這么點小事尋死覓活嗎?你才25歲,年輕漂亮,出去后還有大把的青春等著你去揮霍,值得嗎?”
“其實我沒有尋……”
“好了,我已經警告過她們了,她們不會鬧得太過分的。要是有小摩擦,能忍就多忍忍吧,今兒太晚了,你先回去睡,等明兒咱們再來好好聊聊。”
“……”她一點都不想聊。
經過了這次鬧監,獄友們了解到這是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狠人,輕易不敢得罪她,一個個敬而遠之。
喬二嬰最終沒再受到獄友們的欺辱,卻被管教和醫生每日必修的“人生是多么的精彩”“生命是多么的珍貴”類談話折磨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