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米金禾已經來到了袁子鋒住的小區門口。
“喂,老板,我已經到門口了,你什么時候出來?”撥通了電話,袁子鋒的聲音還很沙啞。
“哦,我剛醒,要不然你上來等一會兒吧。”
袁子鋒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捋了捋頭發,以前每次都是他等米金禾,好不容易有次機會讓這丫頭等著自己,怎么能隨隨便便放過這個機會。
米金禾本來想早點兒過來帶他去醫院,檢查完了直接去上班,基本不會耽誤什么事兒,卻完全沒把袁子鋒這個不可控因素考慮在內。
可是不管是老板讓員工等,還是受害人讓肇事者等,她都只能乖乖候著。
頂層的視野很開闊,袁子鋒從臥室的窗戶看到了站在小區大門旁邊的米金禾,她并沒有進來,似乎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時不時低頭看手機,一副焦急的樣子。
“嘻嘻。”袁子鋒轉過身進了衣帽間,慢條斯理地挑起了衣服,這么久沒出門了,就算是去趟醫院,也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
二十分鐘后。
“喂,老板,請問你還需要多久?”米金禾盡量禮貌地說,現在雖然不是盛夏了,可是天氣并不涼爽,隨著時間的推移,站在門口的她越來越熱,再想想電腦里還沒寫好的合同,心情更加焦躁。
“快好了,”袁子鋒的語氣淡定得很,“如果外面曬你就上來等吧,還能歇一會兒。”他已經挑好了衣服,正在用發蠟抓頭發,一手拿著電話,一不小心抹太多,“哎喲!”
“老板,你不會還沒起來吧?”米金禾開始擔心起來,她以前只聽說過女人出門墨跡,這磨磨蹭蹭半天不下樓的男人袁子鋒還是第一個。
“怎么可能?我這么勤勞的人,賴床?不可能的。”袁子鋒把多余的發蠟蹭在一旁的紙巾上,照了照鏡子,太久沒打扮,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帥氣逼人了。
掛掉電話,又等了一會兒,袁子鋒還是沒有出現。米金禾在旁邊攔車的圓圓石墩子上坐了下來,站了半天,腳開始疼了。
“小姐,這里不能坐。”門口崗亭里的保安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她旁邊,“如果有車過來很危險的。”
“你是在等人嗎?要不要我幫忙聯系一下?”保安十分熱心。
“啊?”米金禾站起身來,“不用不用,我已經聯系過了,他很快就下來了。”
保安看了看她,“我看你已經在這兒等了半天了,要是累的話,要不要進去坐坐?”他指著不遠處的崗亭。
米金禾動了心,“好吧,謝謝。”
保安引著米金禾進了旁邊的崗亭,這崗亭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床、桌子,甚至連衣柜都有,“你們晚上會在這兒睡覺嗎?”
保安點點頭,“恩,晚上值夜班的時候,如果沒有訪客會稍微休息一下。”他把旁邊一把椅子上的東西挪到床上,“你坐這兒吧。”
米金禾道了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姐,你是找小區里的哪位業主?”
“我來找3棟22號的袁子鋒。”米金禾如實回答,不過一個小區這么多人,保安怎么可能個個都認識,不過是怕氣氛尷尬閑聊罷了。
沒想到保安真的認識,“啊~袁先生啊,他最近受傷了,聽說是在滑冰場被人撞傷的,尾椎骨骨裂。”保安一臉的嚴肅,“你說這得多大的勁兒啊,生生就把別人撞成骨裂了。”
米金禾忽然覺得臉有點兒紅,“呵呵呵是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啊?”
“我是說,這個概率太低了,呵呵呵。”
“是啊,你是袁先生的朋友?”
“不是不是,”米金禾趕緊否認,“我是他的員工,今天來陪他去醫院復查的。”
保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是員工啊,不過袁先生復查怎么不讓自己女朋友陪著去呢?竟然讓你們員工做這種工作,應該不算是加班吧。”
加班,自然是不算的了,就算是,也是無償的。不對,自己是肇事者,賠人家復查也算是情理之中,米金禾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呵呵呵。”她只好尷尬地笑笑,希望袁子鋒趕緊出來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對話。
“袁先生的朋友不太多吧?”這個保安似乎覺得跟米金禾聊的投機,燃起了濃濃的八卦之魂。
“這個我不太清楚。”米金禾說的是實話,袁子鋒的朋友她根本沒見到過,見到的都是家人啊同學什么的,大多還都只有一面之緣。
“哦,這就是了,”保安點點頭,“他受傷以后也沒什么人來看他,不過他女朋友總來。”
“女朋友啊。”其實米金禾心里想說,這你都知道。
保安把自己的登記簿拿過來給米金禾看,“你看,上周來了五次呢,”登記薄上寫著董小愛的名字,“而且董小姐最近在那邊兒新開了一家咖啡館,一有空就往袁先生家跑,有時候一天要來好幾次。”
米金禾順著保安指的方向看了看,確實有一家沒見過的咖啡館,名字跟董小愛在商務區開的一樣,她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起董小愛,不管袁子鋒怎么拒絕,她都沒有放棄,攻勢反而還越來越猛,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董小姐人真的不錯,我要是也能有這么一個女朋友就好了。”保安臉上竟流露出濃濃的羨慕之情。
米金禾有點兒無語,這保安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做夢的好時候,不過有這樣的人管理自己家的小區,業主該多不放心啊,這還沒說什么呢,就把業主的信息隨隨便便告訴別人,如果米金禾不是米金禾而是些心存歹念的人,那這保安豈不是為壞人行方便了?
“你這樣把業主的消息告訴別人不太好吧。”米金禾好心地提醒他。
保安看了米金禾兩眼,趕緊合上了登記薄,“其實我是覺得你一看就不像壞人,所以想跟你聊聊天,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是不會說的。”他試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米金禾還是覺得他對任何人都會這樣。
“你不會跟袁先生說吧?”
“不會不會。”米金禾趕緊表明立場,“不過你以后還是不要隨隨便便跟別人說比較好。”
“啊…”保安撓撓頭,其實他只是一個人在這兒值勤太寂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