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她的來歷,好奇她的身份。
卻僅于此。
直到那日阿妤在雀杳山上失蹤。
我在山中尋了許久都未見到她的人影,卻只找了夏姝鳶。
她獨自蜷縮在在草叢,低低的哭泣,問她什么也是抽抽噎噎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擔心阿妤的安危,與同來的幾人商量著讓他們帶著夏姝鳶先回去,可是她卻緊拽著我的衣袖不撒手。
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般無助。
聽著那一聲聲嗚咽,我沒由來的心生煩躁,可到底是沒狠心掙脫。
阿妤失蹤幾日,音信全無。
我害怕,惶恐,坐立不安……簡直不能自已。
直到最后我得知阿妤被人所救,尚在山中養病,心中才安了幾分。
——
顏初塵。
于我而言,這個名字并不是特別陌生。
因為,他是阿妤時常記掛在嘴邊的人。
可是為何自阿妤回來,每回從她口中聽到這三個字,心中都感到酸澀不已?
還沒容我理清,便得聽聞阿妤要離開好些日子,去給她的外公祝壽的消息。
出發前一晚她同我道別,鄭重囑托我照顧好夏姝鳶。
我倆一向都是她說什么我便應什么。
照顧夏姝鳶是么?
沒問題。
可若是知道會有后來的事發生,我當時就該拒絕。
那怕她會同我置氣。
……
夏季的天氣炎熱,可經過一番小雨的洗禮倒是涼爽了不少。
次日一早,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探進屋內我才慢悠悠的從廚房出來。
手里端著一盤剛煎好的蔥油燒餅,兩面酥黃賣相極好。
這還是同阿妤學的。
我爹從屋子里出來,很驚奇的朝我看了一眼,大概是有些不可思議。
吃完早飯去了私塾。
今日課業簡單,夫子大部分時間是讓弟子自學,不懂的他會從旁提點。
下午下了學,回去的路上買了一只烤雞和糕點,照例往夏家小院的方向去。
趕巧的是沁姨不在家,說是同家中來的兩個親戚出去轉悠了。
小院里一些我叫不出名的花還開著,落日的余暉撒下,顯得別樣的美。
夏姝鳶就坐在院子里的桐花樹下,我抬步邁進院子,鼻端桐花香氣清淡。
她坐在樹下,素衣清麗,長發飄飄,卻有些郁郁寡歡。
手里持著白瓷杯,目光黯淡,輕聲問道:“有沒有興致陪我喝一杯?”
我挑眉,從善如流地在她對面坐下。
自斟自飲。
醇香的桂花釀入喉,清甜異常。
“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么?”我問她。
她笑了笑,卻有些苦澀。
搖頭不答話。
我只當是小女兒家的心事,不好多問,并未多放在心上。
她莫約是從不飲酒,不過兩三杯下肚便已神志不清。
這桂花釀果真如此令人易醉?
我不知。
可左不過多喝兩杯,我便覺著腦袋暈暈乎乎的,沒甚力氣,也不知自己是何時醉倒的。
昏睡之中我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很長的夢,耳邊有人似有似無的嘆息。
眼前的畫面閃現,全是兒時的記憶。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白霧,我置身其中分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