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翻起魚肚白，四下灰蒙蒙的一片，一早的天氣有些冷。

蘇敏妤今日起的早，早飯煮了粥還蒸了幾個白面饅頭。

因為還要忙著做生意，她娘柳青蘭也一如既往的起的早。

一進廚房就瞅見飯桌上放著碗熱騰騰的小米粥和饅頭，外加一碟小咸菜，不禁有些驚訝地挑眉，她側目往灶臺看了看，像是出乎她的預料一般，忽然勾了勾唇。

只見蘇敏妤解下圍裙，擦了擦手幾步上前招呼著她坐下。

“娘，早呀，過來吃早飯吧！”

難得今兒個起來那么早，還做好了早飯。

蘇敏妤抬起雙手邀功似的遞給她娘親一雙筷子，兩眼呼眨呼眨的，眸子清清亮亮的如浸了一汪水，眼底泛著一抹難掩的期待。

柳青蘭接過竹筷坐下，覷了自家閨女一眼，心下也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無視閨女兒的‘炙熱’的小眼神，端起瓷碗氣定神閑的喝了一口粥，細細的品味了一番，才中肯的點了點頭，淡淡道：“嗯，粥熬的不錯，火候也把握的很好。”

蘇敏妤卻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期待的眼神變得有些急切。

畢竟粥不是重點。

也不太指望她娘先說破，無奈只好自己直入主題，道：“娘，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我要和姝鳶姐姐她們一塊上雀杳山采茶葉……”

末了，還補充一句，“掙點零花錢。”

夾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放下，就見李玉娟進了廚房，向她們打招呼。

柳青蘭笑著示意她坐下吃飯，方朝著蘇敏妤揚了揚眉，像是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道：“去就去唄。”

但也不忘細細囑咐：“路上小心些，記得早點回來，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逞英雄，也不要去管別人家的閑事……”

呃……別人家的事？

蘇敏妤喝了口粥，思索著她娘親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沒本事就別去多管閑事’。

倒是非常有理，便不猶豫的滿口應下，畢竟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曉得的，惹禍上身可不好。

……

吃完飯收拾妥當已是卯時初，蘇敏妤背著一個小包裹，里面裝著干糧當午飯，出了房門直接翻墻到了宋衍家的小院子。

恰巧就瞧見宋啟允圍著圍裙，手里端著瓷碗從廚房出來。

蘇敏妤瞅見來人先是一愣，旋即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打招呼，“宋叔，早呀！”

雖然打小沒少翻墻，可是每次都會避開大人，縱然有時候被發現卻也沒像現在這樣……虛的慌。

心中多少有些奇怪，倒是沒多在意。

宋啟允莫約是見怪不怪，很是溫和的應了聲，一如慈愛的長輩對晚輩的包容。

“進屋坐吧，鈺兒才剛起。”

他穿著一身粗布青灰色長衫，兩袖卷起露出小節手臂，發帶高束的長發梳的一絲不茍，俊朗的面容上生了不少的細紋，縱然是歲月蹉跎，倒也添了幾分沉穩持重。

他靜靜站著周身書卷氣息難掩，側目間眼底的幽光深邃，溫文內斂，悲喜不形于色，一如歲月磨礪的見證。

蘇敏妤注意到他右手臂外側有一處醒目的傷疤，皮膚凸起褶皺的蔓延一塊。

那是宋衍小時候頑皮，冬日里玩火差點跌入火堆被宋啟允險險攔下，被火灼傷的一處。

她微微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唇角勾起一抹不大自然的笑，用盡量輕快的語調道：“嗯，宋叔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就在院子里等。”

……

天邊紅霞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暖陽，抬頭看著那亮晃晃的光很是灼眼。

不適的閉了閉目，方睜開眼看了看四周風景。

早上宋衍起的晚，蘇敏妤就先叫了方巧巧，兩人一道去了夏姝鳶家。

恰巧夏姝鳶在門口等著，也就沒多做逗留，幾人結伴到城門口同李清清一家子匯合。

直到一眾人行了小半個時辰也未見宋衍他們追上來，想來是不會來了。

到了山下蘇敏妤便隨著隊伍，順著小路往山上走。

一路上去風光秀麗，早間的晨霧逐散，許多不知名的山花嬌艷欲滴，樹林郁郁蔥蔥，枝葉繁茂嫩綠一片。

一路爬山至半道上，一眾女眷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不得不停在原地歇息。

夏姝鳶是第一次走那么遠的路爬山，早就累的不行，這一次她沒讓沁娘跟著就是想鍛煉鍛煉自己，但其更深處的緣由她誰都沒有告訴。

臉上的汗水密集，發絲貼著額頭潤潤的不舒服，抬手撥開別在耳后。

李清清走近遞給她一個水袋，幫著擦了擦汗，關切問道：“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