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來,我們的那些試卷就開始發下來了。老師們的效率就是高啊,當然離不開我們科代表的配合了。
我們的試卷一直到周三才發齊,因為有些科目的課程安排比較靠后。不過各科的分數和排名表在周一的晚修之前就貼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了。
大家最關心的依然是總分排行,第一的依然是劉鐵山,第三依然是靜姝,不過第二名變成了柳詩韻,讓大家大吃了一驚,劉文星則跌到了第四名。
我們圍觀總分榜的時候,劉文星看到自己的排名可是臉色黯淡啊,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他卻扶扶眼睛,說道:“一次小測試而已,沒事。”然而卻掩蓋不住眼神中的失落。
至于靜姝,這一次雖然還是第三,不過畢竟超過了劉文星,也拉近了和劉鐵山的距離,其實已經進步了。不過她的臉色也不大好,所以我就不敢招惹她了。
宇通期中考試前和我較勁,說要拉近和我的距離,結果呢我進了幾名,他基本沒變。他看了幾個科目的分數和排名,結果發現我這次的語文是全班第一,然后揪住我問是不是批改試卷時給自己加分了。
我開玩笑說:“科代表光環。”
然后宇通又傻乎乎去看了各個科代表本科的排名,發現每個科代表基本都是自己科目的第一,有兩個除外,比如物理科代表劉鐵山的物理科是第二,第一是柳詩韻。
那個柳詩韻知道了這個事情,嗲聲嗲氣地跟劉鐵山說:“沒記錯的話,以前我考物理總是考不過你呢。不過呀,我卻是第一次總分不如你。”
如果不是周末的時候從劉鐵山口里知道他們以前的事情,我還真覺得這純屬偶然呢。現在一聽,我怎么覺得柳詩韻是故意考成這樣的。
劉鐵山非常客氣地回復她說:“哪里的話,怕是你沒發揮全力,我才僥幸總分比你高。”
“沒有呀,我發揮了全力的。”柳詩韻又說。但是劉鐵山沒有繼續和她糾纏這個問題。
再說回我語文考第一的這個事情,宇通表示不服,班里有些女生也是不服。女生不服是因為,我們學校的“傳統”,文科一般是女生第一。
其實我這次語文能拿第一,主要是因為語文老師給我的作文評了不少分。作文這種東西其實非常主觀的,切題的前提下,要是符合評卷老師的胃口,那分數肯定不低啊。
對此,人家苗小敏就看開得多了,把我盛贊了一番,說想不到男生竟然能寫出那么高分的作文。她的“準男友”宇通就更加不服氣了,語文老師評講試卷的時候他和我交換了試卷,想找出我語文試卷里的茬,最后卻失望而歸。
我拿著自己那頁作文,實在是愛不釋手呀。感受到來自身邊的目光,我看向靜姝,還挑了挑眉毛。
她沒好氣地吐出一個詞“幼稚”。
這......要是說我得意忘形我也認了,干嘛說我幼稚,真是。
一晃到了周六,劉鐵山之前預告的家長會如期召開了。這次要到學校幫忙的是班委,然后我又有份了,雖然我只是個勞動委員。另外由于班委里女生太少,還另外叫了靜姝和鄭莎燕的同桌蘇蓉。
我爸是很討厭開家長會的,他都讓媽來開。但是總是這樣我媽也不高興,于是他學乖了,給我媽微信發紅包。
作為一名包租婆,我媽的時間其實多的是,紅包到手,高高興興的就來了。而且我跟她說,我總分排名升了幾名,她那可是比我還開心,然后把我爸給發她的紅包發給我當做獎勵了。
那些家長在教室里坐好了,班主任讓幾個女生和劉鐵山留在教室里,其他的班委就在走廊里候著。
我透過教室的窗看到了我那些同學的爸媽。粗略算了一下,起碼有七成是女的。
鄭莎燕家是她爸來了,我之前見過。宇通家也是老爸來了。但是這兩個爸爸給人的感覺大不一樣,鄭莎燕的老爸很斯文,而宇通的老爸很粗狂,甚至有點兇。
和我媽坐一起的女人穿著很時髦,湯了卷發,濃妝,戴著墨鏡,目測不過三十余歲。這個年紀不可能是靜姝的親媽吧,難道叫了姑姑或者姨媽?
我媽前面那個我估計是劉鐵山的老媽,因為年紀上差不多。劉鐵山的老媽也是蠻斯文的,發飾和衣著看著都比較穩重。和她坐一起的是之前給柳詩韻送書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家長。
我看到我媽和靜姝叫來的這個女的聊了幾句,那個女的對我媽愛理不理,然后我媽就自個玩手機去了。劉鐵山他老媽倒是和同桌的那個男子聊得挺好,看得出那個男子對她還挺敬重的。
這兩桌家長的交往咋就差別這么大呢?
講臺上面,班主任在做“述職報告”和我們這次的期中考試的情況,總體上還是對我們表揚的多。中途劉鐵山有上去講了幾分鐘班里平時的學習和紀律情況,不過都是泛泛而談,沒有具體說哪個同學。
班主任和班長講完了,那些家長便開始舉手提問,啰啰嗦嗦又折騰了大半個小時。
家長會結束后,大部分的家長拿著自己孩子的成績單直接從教室出來,少數則走到講臺上把班主任給圍起來了,肯定還是有話要問或者提要求什么的吧。
我媽對我這次考試的成績是滿意的,徑直從教室里出來找我,說:“來,開車載你回家。”
我努努嘴說:“算了吧,你的電車沒比我自行車快多少,我騎車回去。”
我媽于是感慨:“你呀,自從上了中學就不愛坐我的車了。”
那肯定啊,我這么大的人了,比起傻乎乎坐在你電車后,我肯定喜歡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自由自在多好。
這時,鄭莎燕和她老爸有說有笑地一起從教室前面出來。他們到了我面前,我喊了一聲:“叔叔好。”
鄭莎燕的老爸朝我和我媽點頭致意,鄭莎燕也朝我媽喊“阿姨好”。
然后我媽竟然十分喜歡,說:“好標致的姑娘,一起走吧。”
說到做到,我媽真的扔下我不管,跟著他們兩個走了。我在后面看著他們三個離開的背影,竟然像一家三口。不過更加讓我不自在的是,我媽從離開我視野之前,一直逮著鄭莎燕說話。直覺告訴我,她肯定在刺探我在學校里的表現。
我的目光轉回教室里,看到靜姝和她叫來的那個女人站在我們的位置那里說話。
我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那個女人對于靜姝這次考試的評價:“還是第三名,沒什么長進嘛。”
靜姝低著頭,咬著下唇,雙手握拳站在那里沒有回答她。
說話這么難聽,換了是我媽和我,我估計要和我媽辯論上一番。
“靜姝這次其實升了一名,有個新來的轉校生占了第二名所以沒變。”我開口解釋,看能不能幫上忙。
然而我太天真了,那個女人很不友好地看了我一眼,說:“沒變就是沒變,我不聽借口。”然后提起自己的LV包,直接往教室外面去了。
看到她走開了,我問靜姝:“你姑姑還是你姨媽?”
她沒看我,淡淡地回道:“我媽。”
三十余歲的這個女人是你媽?你哥都高三了,難道她未成年就生娃了?
這當然不可能了,唯一的可能自然是:后媽。
看來她們兩個的關系是相當的不好啊。
傍晚我回到家里,我媽已經做了一桌好菜等著我,說是對我這次考試成果的嘉獎。另外,她說,根據同班女同學的反映,我這半學期在班里的表現整體上也是可圈可點的。
這女同學自然是鄭莎燕了,看來給我說了不少好話。
我吃著香噴噴的飯菜,美滋滋地聽我媽在我爸面前夸我。但是,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搞得我差點噴飯:
“憑我女人的第六感,我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對咱家兒子有點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