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果然如她說的,在前方幾十米外一個拐角的地方,一個人影從里面投影過來,斜貼在地面上。
我二話不說,提起車頭,迅速來了一個180度的轉彎,張開腳就騎上去,要去把那個家伙抓個現著。
靜姝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在后面大喊道:“喂,你先等一下。”
也正是在她喊出“喂”字的時候,那個人影火速地往后撤了,真是敗事……
當我到了那個拐角的時候,那條路上已經看不到人。這么短的時間,他不可能是沿著直線逃跑的,一定是拐進了邊上哪條小巷或者過道了。
我依然騎著車,慢慢地往前開,一路上觀察著兩側可以進去的小巷,但是那些小巷都是半暗的,只有連著街道的前幾米能看得清。
這種情況下,就算我真的發現里面有動靜,也是不敢進去的。萬一對方手里拿著半塊轉頭或者一把小刀就足以把我干掉。
而且,我突然還想到另外一個可能性,調虎離山?
靠,這也是有可能的吧!
我又立刻跳轉車頭,往靜姝他們小區門口踩去。
當我回到那里,靜姝已經不在那里了,前后不到一分鐘。
我趕緊撥打她的手機。
她很快就接通,開口就問:“你沒有繼續追了吧?”
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安全的,我總算如釋重負,但是很快就不爽地說:“有沒有搞錯,我還以為你被別人拐了呢?一聲招呼不打就自己先進去了?”
靜姝愣了一下,才說:“行,這是我的不對。但是你還不是一聲不吭就去追人,萬一對方手里有家伙你怎么辦?你還是這么沖動。”
“什么叫‘還’是這么沖動?”我大聲反駁。
沉默,她沉默了好一會。然后我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過分了。她說得沒錯,我沖動了。而且對于別人的批評,無論對錯,我總是習慣性地先反駁。
我們都沒有繼續說話,隔著手機,我能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應該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還好我吼的不是鄭莎燕這種女生,要不估計早就弄哭了。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拜。”最后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嗯。”她回道,然后就掛了。
不過,其實現在還沒輪到回家的時候呢,教室里還有個哥們在等我。
我騎車飛奔趕回學校,但在大門處被保安攔了下來。因為晚修之后,再要進去學校,保安都是要查的。我和晚上值班的保安不熟,只好拿出學生證,然后說落了鑰匙,他才讓我進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看到班里就剩下宇通一個了。他看到我的時候噴了一句:“別跟我說你上班花家里喝咖啡去了,然后不接我電話?”
我忙拿出手機一看,還真有一個宇通的電話,估計剛好那時在騎車吧。
我忙賠笑道歉,然后問他是不是查了張龍。
“查了,但不是他,和他關系好的幾個也查了,所以才電話你問還要查誰?”宇通說。
說心里話,我還真想聽到宇通說:對,就是張龍這個孫子,以后要防著他才是。
但是竟然不是。
看我一副惆悵的樣子,宇通站到我身邊,鄭重地說:“你說你這幾天,和鄭莎燕中午都是前后腳一起進的教室,不是瞎子都覺得有問題吧?所以估計有人是刻意跟了你們兩個。”
“有這么明顯?”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很心虛。
宇通不屑地“切”了一聲,又問:“想想吧,你還得罪誰了?”
我扭頭看向開學的時候要求我換位置的兩個男生的位置,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坐在一起。因為瘦小的那個被班主任調到靠前點的位置了,要不他就甭想能看到黑板了。
順提一下,那個瘦小像猴子的叫洪青,高大的叫趙佰。
我把開學第一天放學后,他們兩個找我換位置的事情跟宇通說了一下。
宇通聽完,竟然笑得很開心,感嘆道:“班花果然就是有魅力啊,如果不是因為高冷還有龍陽明因為寫情書被修理的事情被廣為宣揚,估計追求者大把呢。另外,嗯,你當時的表現也是挺屌的,哈哈哈。”
我在他肩膀上結結實實打了一拳,說:“查吧,還回不回家了都?”
于是我們把那兩個家伙的桌子翻了一遍,然后真的找到了!發那個帖子的是洪青。
至于是他一個人的行為,還是他和趙佰的聯合作案呢,這還有待查證。
其實,就算把我搞臭了,對于他接近靜姝一點幫助都沒有,畢竟那天他們找我換位置,靜姝返回教室剛好碰上,他們的小心思已經暴露了。
因此,他這么做的原因,我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報復我了。真是他大爺的,這么點屁事,記恨了我這么久,什么人啊?
我和宇通的目的現在已經達到了,便關了教室的燈和門窗,離開教室。
去車棚取車時,我們繼續聊了我被偷拍的事情。
這個事情其實不好處理,如果要理直氣壯去懟洪青,那就要拿出證據。拿出證據就必須把那個幫忙的學長托出來,但學長幫我們的事情其實是禁止的,他可是利用了職務之便。我們可不能坑他。所以,最后的結論是,洪青只要不繼續惹事,這次就先不理他,以后加強防范就是了。
我還跟宇通說了剛才靜姝被跟蹤的事情,然后我從他臉上又看到了躍躍欲試的表情,這大概就是求知欲極其旺盛無處發泄綜合征表現之一吧……
“哎,怎么就我天天碰到這些破事?”我們在學校大門要分開的時候,我感慨了一句。
宇通側目看了我一眼,輕輕一笑,然后看著深邃的夜空悠悠地說:“誰沒有幾件破事要處理?不過你很幸運,有我。”
這句話,真TM的曖昧啊,搞得我一個大爺們少女心了一下,心里竟然有那么一點點小羞澀。
但是我必須不能表現出來,于是罵了一句:“去你的,我不搞基。”
他又是輕輕一笑,用力一蹬車踏,朝著和我相反的方向,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景,回味著他的輕笑還有說那句話時的語氣,竟然感覺到那里面有一點點憂傷,真的不像他平時那嘻嘻哈哈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