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錢包里拿了一塊錢買了小袋洗
發水,他說我是小偷,偷他的錢。
做飯時,忘記了按電飯煲的開關把鍋給燒壞了,他揚手就給我一巴掌。
算算這二十多年我也只被他打過一巴掌,別人碰都沒碰過我,我也真是記憶猶新吶。
我看著貨車師傅父子倆,那樣的溫暖時光我卻從未體驗過,盡管曾經幾時我有一個還算健全的家庭,但那些日子里卻都還是伴隨著爭吵。
還有那多年未謀面的母親,不知她過得如何,有沒有想起過我這個已經二十四歲的女兒。
“墨姐,東西搬完了,咱們先弄什么?”豆豆在貨車門邊問我。
我收回心思,跟她進酒店,開始婚禮的布置。
據說這新郎官家里老有錢了,父親是爆發富,只有這么一個獨子,這不要結婚了,就特意從省城里請了我們來策劃一場金光閃閃的婚禮。
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怎么顯得有錢怎么弄。
我心想,那還不簡單呢!
算下時間前前后后要在這小縣城里待上四天,住宿由主人家包了。
住的是家門口貼著四顆星的酒店,也還算不錯。
晚上到酒店時,肖醫生的電話就來了,問忙得怎么樣。
我說,還行,大致差不多了。
掛電話時他說,習慣每天接你上下班了,你突然不在,還真是不習慣了。
我呵呵兩聲,掛了電話。
到睡前我都還在琢磨肖醫生這人。
我倆認識也算有些日子了,也約會過不少數,可他也沒有要提出交往或者什么的意思。
你說他要是圖個床伴,獨處時也沒見他不規不距,反而禮貌又紳士。
當然就提不上圖我的錢財了,我自己還負債累累呢。
罷了罷了,管他呢,順其自然不就好了?
許是日有所思,一覺醒來想起昨晚夢到的人。
竟是那十多年不見的母親,但我卻沒看清楚夢里那婦人的臉,只是她在叫我的名字,墨墨,墨墨,溫柔而又動聽的聲音。
第二日下午,婚禮的布置基本完工,豆豆拉著我去逛小縣城,買了些寒冬的衣物,小玩意兒。
晚上回酒店,又接到肖醫生的電話。
“忙完了嗎?”
“嗯,就等后天婚禮了。”
“后天下午回?”
“嗯,估計三點多到吧。”
“直接回家還是公司?”
“公司吧,還得交賬。”
“那晚上一起吃飯,我去接你。”
“好。”
我猜想他應該在電話那頭蘊笑,也能想象到他那如沐春風的笑容。
“舒墨。”嗯?“我想你了。”
他掛了電話。
而我發現我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強烈而有力。
那天晚上我居然因為他的一句想你失了眠。
第三天便是圣誕節了,現在的中國節日都在西方化,小縣城里也是熱鬧騰騰的一片。
新娘子是個二十二歲熱活姑娘,家庭條件比新郎官家里有過之而無不及。
新娘子折騰了一個圣誕節聚會,邀請了我跟豆豆和大建,明天就結婚了,頭天晚上還有精力辦party,我也是醉了。
出于無聊,我們還是去了聚會。
到了之后才發現,這聚會主題也是告別單身夜的狂歡夜。
豆豆跟大建玩得很嗨,而我估計是老了,對這些活動竟提不起興趣。
這是一間酒吧,名喚索羅音樂酒吧。
風格是歐式的,但很差異,因為它樓頂有幾把畫藝紙傘作為裝飾,這讓我覺得不倫不類,頓時就不喜歡這間酒吧了,還是塵埃落定好,看著順眼,喝酒也舒服。
我坐在廂間看舞池里的善男信女,他們的妖嬈舞姿,瘋狂的勾搭,不論男女。
而我只是靜靜的喝著長島冰茶,放佛那一切都與我無關,身在另一個世界。
有人走進廂間,待他坐下來我才看清,他是侍生,賣酒的男人。
這樣的地方有女人陪酒,也有男人,服務對象不同而已。
“一個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挺沙啞的。
我搖搖頭,并不說話。
“請我喝一杯?”
我彎了彎嘴角,將桌上的杯子推給他。
他先聞,后一仰而盡杯里我喝剩下的半口酒。
“據說喝長島冰茶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女人。”
是嗎?
“你看起來就夠神秘,肯定是個故事多的女人。”
我曾流連于各種酒吧之間,對于這樣的搭訕方式,簡直厭惡透頂。
當然,我也明顯知道他的目的。
或許幾年前我也就遂了他的愿,但如今,我卻是抗拒。
“你幾歲了?”我問
面前的男人有些錯愕,萬萬沒想到我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你猜猜?”他突然邪惡的一笑,右手已經攬在我的腰間
我用拇指跟食指捻開他的手臂,站起來的同時對他說,“姐不玩比姐小的男人。還有,我看著你就惡心,何況上你。”
語畢,手上的手機叫喚起來,我瞬間接起,往酒吧出口走去,不理會那個惡心男人的咬牙切齒,還有無恥的謾罵。
“在做什么?”是肖醫生的聲音
“稍等。”等我走出酒吧,再次跟他說“節日快樂。”
“節日快樂,在外面?”
“嗯。新娘子慶祝單身夜邀請了我們。”
“請玩的開心點。”
莫名的,我被這句話擊中心臟,他說請,玩的開心點。是他希望我快樂嗎。
我笑,“當然,剛剛還艷遇了美男呢。”當然不是說那個攬我的惡心男人。
“是嗎?這么受歡迎?”
“必須的唄。”我開玩笑似的說
“那我的抓緊時間抓緊機會了,動作慢了你可就是別人家了。”
呵呵,這是打算坦白的節奏么?
我不語,許久他也未言,耳朵挨著聽筒,慢慢向路邊踱去。
再往外走,居然是河提,雖然很冷,但卻又很多小情侶在上面放煙火,真是虐死我這個單身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