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菲上午遛彎、看書,下午跑步、練習說話,興起的時候她會爬上房頂曬曬月光,還會趁著夜黑風高跳到人工湖里游個來回。
沒有約束的日子讓杜榮菲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唯獨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這個身體,她太想原來的那個身體了,她想著反正多得是時間,不如來個為期三個月的體能訓練!
杜榮菲說干就干,只是初期的訓練沒什么難度,院子里的人需要適應她的改變,而她這個身體也需要時間適應。
倘是如此,第一周的訓練也讓她吃盡了苦頭,以至于每天晚上,她幾乎沾床就睡,睜開眼就又是新的一天。
訓練的日子注定既折磨又享受,隨著負重強度的增加,杜榮菲的身材也在發生著變化。
她個頭高了,手臂、腰、腿都纖細了起來,唯一不變的是她一直以來都不算小的食量。
對于南苑的人來說,夫人只要吃得香睡得好,至于在院子里跑圈和站在日頭底下曬日頭什么的,還不是隨夫人高興。
時間飛快,轉眼間三個月的訓練就結束了。
回想這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杜榮菲覺得有必要給自己一個獎勵,至于獎勵什么,她最先想到的是來個野外生存一日游,可問題來了,她要怎樣出去,才不會牽連其她人……
“夫人……夫人您在哪?夫人……”繡樓上傳來小秋的喊聲。
杜榮菲走出湖心亭,朝繡樓窗口揮了揮手。
小秋探出的身體縮了回去,很快跑了出來,“夫人,侯爺……侯爺出事了,夫人快去前面看看。”
小秋邊走邊解釋:“夫人知道奴婢這個時間都在哥哥那里學認字,可就在剛剛,一群官兵闖了進來,哥哥說那些人是禁軍,還打聽到侯爺替陛下擋了一刀,這才被禁軍老爺送回。”
杜榮菲停下腳步,她回頭看向南苑所在的方向,心道:“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日子!”
小秋依舊向前走著,也依舊碎碎念著:“夫人這會一定要守在侯爺身邊,侯爺萬萬不能有事。”
杜榮菲轉過頭,快步跟上,她認可小秋的說法,要想繼續過這樣的生活,那么侯爺就不能有事。
二人踏進正院時,禁軍已經離開。
沈大夫搖著頭從房間走出,懷山和懷峰一前一后地追了出來,“沈大夫,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沈大夫停下腳步,“侯爺的事您二位再清楚不過,眼下斷了藥老夫也是無能為力,您二位還是快請個主事的過來,看看要不要將那藥徹底斷了。”
懷山急道:“斷藥怎么能行?”
無藥?斷藥?聽著話語中的關鍵詞,杜榮菲走出抄手游廊,快步掀簾進屋。
懷峰驚道:“這姑娘是誰?哪個準她進去的?”
“管她是誰,還不進去。”懷山說著人已經到了房門口。
小秋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她張開胳膊,擋在兩人面前,“你們要干什么?”
懷山一怔,隨即一把拉開小秋,“你來添什么亂?”他說著闖進屋內,懷峰緊跟其后。
杜榮菲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皺。
懷山、懷峰二人并排站著,他們看著杜榮菲此刻都猜出這是何人了。
懷山低聲道:“你竟沒認出是夫人。”
懷峰郁悶的要死,路上的三個月里,他幾乎天天都能見到夫人,可夫人明明是個胖美人,如今……
懷山上前一步,“夫人放心,侯爺傷得不重,過兩日就能好。”
杜榮菲轉過頭,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心道:“又來人了。”
很快門簾掀起,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那人繞過屏風,看見杜榮菲并沒有任何震驚,他抱拳道:“屬下懷宇見過夫人。”
王邵身邊的四大管事,懷宇、懷明、懷山、懷峰,如今四個出現三個,就這還說王邵傷得不重?
只是……
杜榮菲看向王邵,這人確實不像重傷。
她拿起一旁放置的帕子擦了擦王邵額上的汗,只見王邵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就在他抓向杜榮菲時,懷山一把將其按住。
杜榮菲緩緩站起,不動聲色地退到一旁,她隱約聽到王邵嘴里含糊地說著:“藥……藥……”
懷宇的呵斥聲響起,“愣著做什么,還不扶夫人出去。”
小秋一個激靈,忙上前幾步扶住杜榮菲,她聲音顫抖道:“夫人……您......您還好嗎?”
杜榮菲拍了拍握在胳膊上的手,拉著她向外走去。
出到外屋,她沒有真的離開,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下。王邵的生死關乎她未來的生活,現在她完全可以正常交流,是去是留也只看王邵病到哪種程度。
懷宇、懷峰陸續走出,見杜榮菲仍在,懷宇想了想,才上前道:“夫人留在此處,是擔心侯爺,還是想知道侯爺的病情?”
懷峰拉住懷宇,提醒道:“別亂說話。”在他看來得罪夫人是不明智的,夫人的美貌足以迷倒任何一個男人。
懷宇抬手,示意讓他把話說完,“屬下管著府內,知道南苑的許多事,屬下也曾稟明過侯爺,侯爺說夫人是聰明人無需一直盯著,侯爺護著夫人,因為侯爺知道夫人與他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夫人是否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杜榮菲看向小秋,然后指向圓桌。
圓桌上擺放著紙筆,這是早先給沈大夫開方子準備的。
小秋心領神會地拿起紙筆,她看了看筆尖,然后沾了沾墨汁,這才拿了過來。
紙筆入手,杜榮菲寫:侯爺出事,最沒好處的就是我。
直白的話讓懷宇、懷峰都沒了言語。
懷山滿頭是汗地走了出來,“夫人還是回南苑等消息吧!”
杜榮菲繼續寫:我想看看他的傷。
懷山道:“好,夫人看過后必須離開。”
他看向懷宇、懷峰,然后搖了搖頭。
懷宇、懷峰沒有阻攔,懷山此刻的意思顯然就是侯爺的意思。
四人重新回到里間,懷山親手掀開被子,解下王邵纏在胸口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