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發現鬼月仙話里帶著的問題了，他說什么“慢慢去，慢慢回”。“慢慢去”，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么要有“回”？莫非他也覺得紫陽這一次是無功而返？

“紫陽懷孕了。”我陳述道。

“哦。”鬼月仙的眼睛眨也沒有眨過，就應道。

我靠近一點，踢了他一腳，說道：“不厚道，冷血鬼，淡薄鬼。”

鬼月仙又失笑了出來，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別的情緒了。單純只是無奈的笑而已。他抬頭看著我，說道：“又不是我讓她懷的。”他的語氣平淡的就像是說他家的馬今天吃草了。

聽到鬼月仙的話，我的臉忽然熱了起來，伸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說道：“老不正經。”

鬼月仙順勢拉著我坐到他的大腿上。

我感受著來自他身體的溫熱，話說，我能羞恥地說道，坐他腿上，很舒服嗎？

“等紫陽生了孩子下來，你要給她養著呢。”我把頭靠在鬼月仙的脖子上說道。

“本來就是養著的。”鬼月仙臉無表情的說道，他抓起我的頭發玩弄著，又說道，“不過就是我爹爹和族里的人在給她養著而已。”

我抬頭看了他的臉一眼，這個人，說話真是坦誠中帶著絕望的殘忍。我伸手握著他的左手手腕，然后抬到眼皮子下，定定地看著，最后一口咬了下去。

鬼月仙看著我，連眉頭都沒有皺。他語氣平淡的說道：“你餓了？”

我邊咬著他的手臂，邊搖頭，我只是想咬一口而已。大概只是牙癢了。等我松開牙的時候，他的手臂起了一圈不深不淺的牙印。看到牙印，我忍不住笑了。

鬼月仙也跟著笑了出來。

“不能說紫陽的壞話。”我看著他說道。

“那的確是她自己不帶眼識人啊，看到那個人就一頭扎進去。都認識那么久了，居然還不知道這個男人不可靠，這個男人又騙了她多少回？一次又一次的，她自己不覺得心累嗎？我看是她自己在騙自己吧？”鬼月仙帶著一點煩意說道。他邊說，邊把自己的手臂從我的手里救了出來。估計是生怕我又咬一口吧？

我瞪著他看，不過他語氣間，總讓我在懷疑，他到底知道多少的事？原來他也有留意紫陽和師傅的事情的？看來是我太少和他溝通了。

忽然鬼月仙自己在那里笑了起來。

我問道：“笑什么？”

“笑你。”鬼月仙邊笑，邊看著我說道。接著在我的瞪視中，鬼月仙笑著說道，“我在想啊，如果是我和你的話。如果是你的話，被我騙了一次，肯定下次見著我就趕緊跑了。絕對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去傷害你。感情是被你放在理智后面的。”

我啞言地看著他，他看我看得真透徹。這個人看人看事，都是如此的用心。雖然有時候說話殘忍了點。

“還好，我會永遠保護你的。傷害這種事，是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和你的身上的。”鬼月仙抱著我說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的不好意思。

接著鬼月仙又低聲嘀咕著，很不滿地反問道：“是嗎？你真的不會傷害我嗎？我怎么覺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語的？”

我低頭看著他的左手手臂，那黑色的衣服下面正隱藏著一個牙印。我真想再咬一口試試看。

我看著他的眼，帶著一絲的紅腫，于是我說道：“你去睡一下吧。”反正軍營那里，沒去就沒去了。

“真的？”鬼月仙馬上反問道，他的眼睛閃閃發光的。

我猶豫地看著他，他睡覺需要我批準嗎？

“你昨晚睡了嗎？”我問道。雖然我一點不想問的，免得自己內疚。

鬼月仙把頭窩在我的脖子上，悶聲道：“沒有。”

我把脖子從他的頭顱抽離出來，看著他，帶著點顫抖的問道：“你有多久沒睡？”不會吧？他傻了？

鬼月仙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用紅腫的雙眼看了我一眼，便一把把我橫著抱起來，然后走到床邊。

我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抗議道：“我們白天窩在房間里，她們會說的。”雖然我來的時間不久，但是也聽到過柳大娘她們耕田的時候，嘲笑過柳家的相公和張家的娘子新婚燕爾的，老是呆房里不出去的……

鬼月仙把我放到床上，用手一揮，那房門便被關上了。

我怔怔地看著房門，然后木訥地說道：“門沒有栓上。”

鬼月仙聽到我的話，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一臉的壞心眼地說道：“我們只是睡覺，為什么要拴上房門？是不是你的心有什么邪惡的想法？”

我伸手一巴掌打到他的手臂上，看他胡說八道的。但是我心里有了一點的不好意思。

“痛的。”鬼月仙嘟著嘴巴說道，語氣里簡直像三歲的合子。

我沒有理會他，一個翻身便背對著他，看著墻壁。話說，這幾天在紫陽那里，我也沒有睡好。

“好歹脫一下鞋子吧。”鬼月仙在我的后面抗議道，“那可是我的床哦。”

聽到鬼月仙的話，我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不覺得自己很煩嗎？怎么是他的床？現在這可是我的床呢。我邊想，邊把鞋子蹭掉。

很快，鬼月仙就在我的旁邊躺了下來，從后面抱著我。

沒有理會他，我合上眼睛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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