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于山,玄影宮。
“這么說,清兒如今在云城?”蕭紫衣站在山上向遠處望去,眉間是隱約可見的擔憂。
“是。少主讓屬下告訴宮主,她會在十天之內回來。”岳聞天站在蕭紫衣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蕭紫衣微微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聞天,清兒和那個人是么時候認識的?”
“啊?”岳聞天詫異的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向蕭紫衣。
“那個刺殺東沐二皇子的刺客。”
“這個……屬下只知,他就是上一次我們在北刑京都對付的那個暗勢力的頭目,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屬下并不清楚。”
“是他?難怪……”蕭紫衣喃喃自語道。她微微合上雙目,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片刻,又轉過身對岳聞天說道:“好,我知道了。清兒說這幾個月你是出力最多的,辛苦了,先去休息幾天吧,之后可能還會有事讓你做。”
“屬下不敢居功。那屬先行告退告退了。”說罷,岳聞天恭敬的退了下去。
蕭紫衣依舊站在那里,眺望著遠方。
風中,她的發絲凌亂的飄舞著,半遮住了她美麗的容顏,卻掩蓋不了她出眾的氣質。雖然她已年過四十,但仍是風韻猶存,絲毫不見老態。
而此刻,蕭紫衣復雜難懂的表情,正揭示了她內心的煩亂不堪。
她突然感到,很多年前曾遺留下的問題,如今,似乎是該去解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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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說起來,我在這兒也呆了有七天了吧。”男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著一旁櫻花樹下的女子,微笑著輕聲說道。
庭院中,陣陣微風襲來,拂過相互依偎著的花草,也讓滿園的櫻花瓣漫天飄零,形成了一片粉色的花海。園中,除了櫻花的香氣外,還充斥著另一種不知名的清新花香,令人為之沉醉。
“錯了,是八天。別忘了,你當時可是整整昏迷了一整天。”雖然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她眼底的惆悵,卻瞞不過男子的雙目。
她在煩惱什么呢?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分別嗎?想到這里,男子的心底溢出了一絲欣喜,愉悅的笑容也在不知不覺間,爬到了他的臉上。
“你笑什么呢?”
“沒什么……”他看著他,欲言又止,神情突然又變得復雜起來。
想起自己與她的相遇,想起女子帶給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影響,想起自己在看不到她時會出現的想念,想起她每一次因為自己而做出的意外之舉……他只覺思緒變得越來越煩亂,只能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蕓清,你說我們的相遇究竟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要我遇到你,可每一次我們卻都是敵對的?”
“也許,下一次就不是了吧。”為什么?她也很想知道。
“是啊,也許下一次就不是了……對了,這么多天來,你怎么都不會問我些什么呢?”似乎是感到了氣氛的壓抑,他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問什么?問你和安昊是什么關系嗎?還是問你們為什么要陷北刑于不義,同時又給東沐制造麻煩嗎?或者,問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若是想告訴我,自己會說的,又何須我問呢。”她無所謂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隱含的強勢和壓迫。
尹墨塵有些詫異,為何這個如此年輕的女子,會有一種無形的強硬氣勢,仿佛天生的王者一般。這種感覺很熟悉,他曾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感受到過。
“我就是一個商人而已,這是真的。至于我與安昊的關系,以及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一兩句話是說不清的。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責任,都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這并不是所謂的是非對錯能評判的。雖然有時候,我也會不贊成安昊的很多做法,可我卻能理解他,當然,他也能理解我。就好像你我之間雖然立場總是敵對,可我們都能理解對方,所以并不會影響我們成為朋友。”
他停了下來,神色復雜的看向蕓清,有些悵然的又開口,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沒有完全的公平,也沒有什么事,是一定該做,或一定不該做的。我們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是沒有自由可言的。所以,我從來都不會被那些所謂的公理和正義束縛住,而且,我相信你也是這樣的人,對嗎?”
聽他這么一說,蕓清笑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朝著尹墨塵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件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道:“這是你的吧。上一次在北刑京都的時候,分別得太匆忙,沒有來得及給你。看起來很貴重啊,應該價值不菲吧?”
看清了她手里的東西。尹墨的塵臉上,閃過一瞬間不自然的神情,但很快的,便消失殆盡。然而,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沒有逃過蕓清的眼睛。
……
蕓清手里的東西,是那塊兒刻著游龍的佩玉。她本以為,尹墨塵一見到她,定會立刻向她問起這塊兒玉,可沒想到,過了這么久,他都沒有提過這東西。
是她想錯了嗎?
這玉對他并沒有很重要的意義,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