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定親

轉眼間已是五月初五，蘭小姐滿月的日子。蘭府門前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文武百官紛紛前來道賀，宴席更是擺滿了前庭后院。

蘭康正各席敬酒，家丁來報：“老爺，太尉大人來賀！”

蘭康聽聞，立即放下酒爵：“快請快請！”自己也連忙迎了出去。

太尉蘇憲滿面風塵，上前拱手道：“蘭兄，恭喜恭喜。”

蘭康忙道：“多謝蘇兄，請，請上座。蘇兄不是在敦煌嗎，怎么……”

蘇憲在首席坐了，側頭對蘭康耳語：“蘭兄不知，是皇上急召。途中我聽聞蘭兄喜得千金，快馬加鞭，趕回來喝侄女的滿月酒。”

蘭康知道其中必有變故，就不再多問，高聲勸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已有些許酒意。蘇憲舉杯笑道：“蘭兄，你還記得咱們年少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蘭康一愣，卻想不起，于是道：“蘇兄指教。”

蘇憲放下酒杯，捋起胡須來：“呵，也怪不得蘭兄了，有二十年了。那年我們一起進京，在那顆老槐樹下結為兄弟，不也結了兒女親家了嗎？”

蘭康恍然大悟。二十年前，蘭康入京為官，途中遇見歹人要圖財害命。蘭康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是歹人的對手？正好蘇憲路過，拔刀相助。蘭康感謝其救命之嗯，就與其同行。二人聞知對方都是進京為官，遂結成了兄弟，又戲言結成了兒女親家。

蘭康心道：不過是一句戲言，為何他今日又重提？難不成真是喝醉了？卻素知其為人謹慎，此事必有蹊蹺。此時不知他是何意，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道：“蘇兄說的是，都怪我給忘記了。”

蘇憲笑道：“難怪蘭兄忘記，二十年了。哈哈，我三個兒子中，小兒子寒兒最為聰慧，別看他今年才五歲，可連《詩》也能背了。此郎跟令千金定是一對，蘭兄說如何呢？”

蘭康笑道：“寒兒那孩子我也喜歡，既然蘇兄抬愛，夫復何求？我們今日就結為親家，在座的各位就做我們的見證，如何？”

蘇憲起身道：“如此來，就再好不過了，蘇某就在此敬諸位一杯。說罷，一飲而盡。席下百官亦紛紛上前祝酒。”

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就這樣被定了親事。

翌日，蘭康酒醒了，直奔李氏的臥室，見李氏正懷抱蘭沁逗她笑呢。

李氏見蘭康進門，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問道：“酒醒了？頭還疼不？讓廚下再做些醒酒湯吧。”

蘭康搖搖手，接過孩子：“我的沁兒呀，爹爹替你尋了好夫君。”

李氏蹙眉道：“孩子那么小，就這么急的定下了？若是以后……”

蘭康嘆了口氣：“哎，我也是不想如此。可雖說是二十年前的戲言，那也是答應過了的。”

李氏不解道：“蘇大人又為何如此著急呢？”

蘭康搖搖頭：“我也不知，按理說皇帝急召定是朝中有要事相商，卻不知他為何把心思放在了這兒女之事上。哎，這事不必多想了，總歸寒兒也是個伶俐的孩子，將來必是不錯的。”

李氏低頭道：“只要我們的沁兒好，就好，我聽你的。”

蘭康會心一笑，摟住她：“有你，我這一生就滿足了。”

報！家丁在門外喊道：老爺，宮里的王公公來了，在前廳等您呢。

蘭康忙換了衣服，來到前廳見王公公站著，忙上前道：“王公公，您今個怎么來了？皇上可好？”

“哎，”王公公嘆了口氣：“蘭大人，你可不知，這幾日，皇上病了。”

蘭康驚道：“怎么會這樣，皇上一向龍體健康，怎么會得了病呢？是什么病？”

“這次是奇了，蘭大人，御醫也瞧不出來，是急癥。皇帝要召見您呢，您這就跟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