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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Undine 9 你知道什么是飛來橫禍么

  • 愛情患有失心瘋
  • 貓了個四
  • 4017字
  • 2012-07-25 15:53:39

國慶長假很快過去了,每人賺了六百塊小鈔票,我和羽雁也算是滿載而歸。臨走時老板特舍不得我們,熱淚盈眶,非要請我們吃拉面,倆超大碗,肉都堆成一座小山,倆人吃得喜滋滋。

默默她們下午回蘇州,幾天不見,都快要想死了。

大約傍晚可以到,我說到時候和羽雁去接她們。

吃完面跟老板道別。

拉面小伙怯怯的跑到我跟前,要我給他留一個手機號碼,羽雁斜了他一眼,那神情跟看一坨翔似的,“早些時候你干嘛去了,憋了這么多天也沒憋出個屁。”

我搖搖頭,委婉的拒絕了他。

拉面小伙人很好,這幾天沒少照顧我,但是我和他是絕對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相信,他以后會遇見很好的姑娘和他在一起,而我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我自己明白,蘇凱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除了他無人可以在我心中引起波瀾。

而我何必給其他人沒有希望的希望,拖累了別人,愚蠢了自己。

拉面小伙有些失落,直直的看著我,瞳孔清澈,“季棉,你是不是討厭我?你要是討厭我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是我長得太丑,還是我有腳臭?”

“沒有,你很好。”

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我太糟糕。”

羽雁在一邊笑,不放過一個可以用來諷刺別人的機會,“我給你一個理由,季棉有傻X恐懼癥,所以必須和你保持距離。”

拉面小伙:……

今天天氣特別好。

天瓦藍。

很高很亮。

沒有風沒有云。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神情冷漠麻木。

我打量著一個又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不明白為何他們?nèi)绱顺林兀疑踔料肷锨白ё∶總€人,告訴他們慢慢來,別擔心,做個一如既往單純美好的人。

車輛來回穿梭,反反復復的在一條路線上行駛。

這座城市,街道縱橫,市面繁華,在我的眼里卻是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殼。

我,羽雁,我們所有人都是空殼里游走的靈魂,卑微,渺小。

羽雁今天心情不錯,我卻有些坐立不安。

自從出了拉面館的門,我就開始有些浮躁。

我一直對我的直覺堅信不疑。這忽如其來的窒息和壓抑,讓我不敢告訴羽雁,我害怕,我害怕如此祥和的日子會忽然發(fā)生什么。

時間還早,我和羽雁先回學校。

在宿舍里,我心亂如麻。

隨著針表一圈圈走完,我覺得心上壓了一塊大大的海綿,吸收著時間滲出來的水,不斷沉重。

我就快無法呼吸了。

“羽雁,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怎么了?”感覺到我的反常,羽雁擔心的走到我身邊,“你怎么一直在出汗,你是不是中暑了?”

“沒有,沒事,我沒事,應(yīng)該是想到可以看見默默和小鉛,有些激動。”我說話的語氣也開始虛弱。

“真的么?”

“是啊,小別勝新婚。”

羽雁還是不放心,出去給我買了一支甜筒。

“季棉,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多嚇人。”

我接過甜筒,一點一點的舔,暫時穩(wěn)定了一些。

“羽雁。。。。你真的原諒沈小鉛了嗎?”

“我有什么資格埋怨她?”

我不再說話,坐在床邊專心的舔甜筒,羽雁則躺到床上看漫畫去了,一直到天黑,默默和小鉛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過來,我打了幾通都無人接聽。

羽雁也開始有些不安了,問我沈小鉛是不是怕被她揍不敢回來了。

“不會的,她以前也沒少被你揍。今天是長假最后一天,很多人都在路上,車子晚點了也很正常的,”我安慰自己道,“羽雁,你不會真的打算等沈小鉛回來揍她吧?”

“當然不會,”稍作停頓,她繼續(xù)說,“我會直接把她栽到盆里,讓她開花。”

果然最毒婦人心。

終于在七點鐘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依舊是蠟筆小新性感而稚氣的聲音,“動感光波——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羽雁犀利的斜了我一眼,“你怎么還不把手機鈴聲換掉?”

“最近太忙給忘了。。。。”

話還沒完,羽雁吡牙咧嘴的撲過來要把我丟出去,我舉起手機,可憐巴巴的說,“吉羽雁,你克制一下!不要沖動啊!是沈小鉛打來的!”

“拿來給我。”羽雁勾勾食指,我立刻討好,畢恭畢敬的遞過手機。

我沒有想到。

這個動作將會永遠停格,破碎。

歡笑大概從從這一刻開始顛覆,悲傷卻逆流成河。

上天的摧殘力不可估摸,只一下,就將羽雁毀滅的徹底。

我無力挽救。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喂。”羽雁接過手機,按了擴音,優(yōu)雅的遞到耳邊,向我眨了眨眼。

電話里一片嘈雜,沒有人回應(yīng),羽雁又喂了幾聲。

過了幾秒鐘,傳來沈小鉛的聲音,她似乎沒有聽出來接電話的是羽雁,劈頭蓋臉就哭。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撲向手機,“沈小鉛,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哭!”

小鉛的聲音已經(jīng)哭的沙啞,斷斷續(xù)續(xù),“棉棉,你們快來……出事了……我感覺顧銘琪他出事了……我不敢和羽雁說……顧銘琪他,應(yīng)該流了好多血,你快來,我找不到他,我好害怕……”

羽雁嘴角的笑瞬間僵硬。

我看著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白,身體不住的顫抖,半響,扭頭怔怔的看向我,眼神空洞的嚇人。我奪過手機,“沈小鉛,你們在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邊的電話也被搶去,默默冷靜的聲音響起,竟也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

“棉棉,你聽我說,……本來我們下午四點就到了蘇州,顧銘琪給小鉛打電話,說……說他給羽雁在后街辦了一個派會……要向她表白……為了達到驚喜效果,他說先來接我和小鉛過去……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來……”

我的不安加倍放大,胸前像被一只猛獸狠狠撞擊,整個狀態(tài)極其糟糕。

羽雁更是恐慌,頹坐在床邊。

默默的話一點一點殘忍的摧毀著我們的意志。

而羽雁,就像是一個娃娃,被迫接受著靈魂的剝離。

“我們一直給他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小鉛覺得不對,都過了兩個多小時了,就在剛剛,小鉛看到幾個人從火車站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將、將一個裹著布的東西丟進了垃圾筒,就跑了……我們翻出來看見,里面裹著一把刀,上面都是血。小鉛說,跑出去的人,臉上有刀疤,是之前欺負她被顧銘琪打跑的人。她感覺出事了……這個時間段……這……我們在火車站轉(zhuǎn)了半天,這里太大,人又多,所以讓你們快過來,一起找顧銘琪……”

羽雁的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嘴里一直念叨著她不信,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發(fā)瘋的就往外跑。

我趕緊追上去,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面前,瘋狂的奔跑,那么失控,一路撞翻很多同學,我看著她這樣,好心疼,哭著喚她,她卻什么也聽不見。

一路跌撞,羽雁跑出校門攔了一輛的,我上氣不接下氣,死活趕上,一同坐了進去。

“去蘇州火車站!”羽雁一邊說一邊試圖打開錢夾,可是越急越拉不開,她開始哭,眼淚不停的掉,已經(jīng)處在崩潰邊緣,最后急的直接把整個錢夾甩給司機,歇斯底里的哭喊,“全部給你!你就是給我飛,也要在10分鐘內(nèi)趕到!”

司機畢竟在社會中打拼多年,見怪不怪的樣子,二話不說一踩油門,飛速開了出去。

羽雁靠在背墊上,用手捂著臉,眼淚從她指尖流瀉出來,奔騰不息。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面對面的看見羽雁哭,第一次。

她一向是那么堅強。

她現(xiàn)在這樣,我只會軟弱的跟著她哭,陪著她難過。

“羽雁,你,你別哭,不會有事的,你別哭。”

“我不信!我不信!”羽雁忽然抬起臉,臉上都是眼淚,“我不會相信的!這一定是他們驚喜中的一部分,他們在騙我對不對?”

我心碎的看著她,相顧無言,淚千行。

默默是不會騙人的。

誰也不敢開這么過分的玩笑。

我們都知道。

她哭著說,“我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們幾天前還看見他,他吻了我,是不是,你看見了的!怎么能開這種玩笑,他們究竟知不知道,我多么愛他!我怎么能,沒有他……是不是?”

我抱住羽雁,她如同受驚的小獸,全身發(fā)抖,縮在我懷里哭。

“棉棉……我也害怕,我真的怕,……我……你說她們找到了銘琪了嗎?你說她們找到了嗎,快點找到他吧,我好害怕,是我不好,一直是我的錯,我不作,就不會發(fā)生這些,我只想他好好的,我從小到大的心愿就那么一兩個,……我只想他好好地……”

我不知道怎么給羽雁溫暖,不知道怎么抹去她的眼淚像斷了的線。

我只記得前一刻,她還玩笑說要把沈小鉛栽進花盆,轉(zhuǎn)眼命運就給我們開了一個這么大的玩笑。

我們就是宿命線上團團繞的螞昨,被命運捉弄得體無完膚。

如果顧銘琪出了什么事,我們家羽雁好不容易修復的心,將會全部,全部破滅。

我只能祈求顧銘琪可以相安無事,即使我也害怕的手腳冰涼。

眼看就要到了火車站,路口亮起了紅燈,司機不得已的停下,羽雁丟下理智像個被炸毛的貓撲上去抓著司機喊,“為什么停下!誰準你停下的!給我開,罰單我報銷!開啊!”

司機看看羽雁,沒有說話,皺了皺眉一咬牙豁出去了,開動油門一個離弦沖了出去,和一輛貨車呼嘯而過,我嚇的魂飛魄散。

終于到了火車站,車還沒有停下,羽雁就推開車門連滾帶爬的撲了出去。

我正要追過去,司機拉住我把錢夾塞給我,只拿了一張面值五十的紙幣沖我笑笑。

我感激的看了司機一眼,急忙去追羽雁。

站里很多人,像潮水從很多個拐角出口一波波的涌出來,大大的車站像個無知的地下隧道。

我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羽雁,站在人群之中,那么狼狽,我沖過去拉住她的手,她一愣,回來看了看我,握緊了我的手。

蘇州火車站分上下兩層,我們正處于下層。

很多剛下火車的人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樓梯口下來,四面八方的散去。

忙忙碌碌。

誰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

這就是現(xiàn)實。

自顧自。

我給默默發(fā)了信息讓她們在上層找,我們在下層。

“應(yīng)該在人少的地方……”羽雁喃喃道,撕扯了一下頭發(fā),四處張望。我發(fā)現(xiàn)人群幾乎都是從東面下來的,以前聽默默說西面也有兩個樓梯,人很少,她為了清靜常常走西樓梯。

我心一顫,扯了扯羽雁看向西南的樓梯。

那個部分處于里側(cè)看去如同籠罩在一片灰魘里,十分冷暗清涼。

羽雁一愣,抓著我的手加了力道,大拇指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我的手背。

我們跑過去,從西南上去再從西北下來,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羽雁急得拉著我開始亂跑亂闖起來。

她急得眼淚又滑落下來,模糊了她的容顏,“怎么辦?棉棉……我找不到他怎么辦……他也許正躺在血泊中,等我……怎么辦啊……棉棉……我找不到他……他到底在哪里……”

“羽雁,你別哭,你別慌,……”

面對羽雁的眼淚,我也即將崩潰,恨不得咬舌自盡用命去抵顧銘琪。

這時,一對母子從一個拐角出來。

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在空氣里脆生生的響起,“媽媽,我想上廁所。”

“你這個小子,出站的時候問你還說不用上廁所,這會兒都下來了,真是事多,走吧,再上去吧。”

“為什么要上樓?我憋不住了,我剛剛明明看見后面有個廁所。”

“那個廁所掛了牌子說正在維修,所以不能使用,門口還有血跡,臟死了,快走。”

我的身體如同被雷擊全身一震,僵硬在原處。

每根神經(jīng)都繃得緊緊的。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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