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凱從興化的拘留所放了出來，回來的時候他在車上給我發短信叫我不要擔心。我急著見他，想看看他有沒有事情，想知道我被季軒涼打暈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約好在蘇凱家見面，他還沒有到蘇州，我就先一步趕去了他家。

結果我提前的這二十分鐘，卻讓我后來后悔。

因為在蘇凱家樓下，我看見了果果。

她穿著精致的高跟鞋，走在我前面，沒有發現我，一路上了樓，停在蘇凱的家門口，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熟練的從中選了一枚鑰匙插進門孔，扭動，“吧嗒”一聲，門被她打開了。

我站在樓梯的拐角，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記憶里，昨天和蘇凱說的話響起。

……

“對了大叔，你跟……果果還有聯系嗎？”

“呃？”

“你不會背著我還有跟她藕斷絲連吧？”

“沒有啦，怎么會。”

“沒有最好哈。”

蘇凱，你能解釋一下我看到的嗎，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

我轉過身，正要下樓，果果看見了我，“咦，那不是季棉嘛？”

我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上來坐坐呀，這么急著走？”

“謝謝，不用。”

“你是來找蘇凱的嗎？”

我不答，果果接著說，“真可惜他不在哦，我送送你吧？”

“沒這個必要。”我抬腳就走，果果關上門追下來，抓住我的手臂，語氣不再那么溫柔，多了些強硬，“我送送你，正好有些話想跟你說。”

就這樣，我幾乎是被果果一路拽到小區后面的河邊，她松開我的時候，我的手臂已經被她抓的一片青一片紫，陣陣發麻。我有些火冒三丈，蘇凱是怎么認識這種外表公主內在狠毒的惡婦的！

“什么事情，說吧。”我揉著手臂，不屑的扭開頭。

“季棉，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有蘇凱家的鑰匙？我告訴你，這可是蘇凱給我的，一個男生主動給一個女生家門鑰匙，這個意思我到現在都有點不太懂，你懂嗎？”

“你想說什么？”

“我實在想不明白，蘇凱根本就不愛某些人，為什么某些人還是這么不自重呢？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蘇凱他高中的時候就屬于我了，你憑什么和我搶？”

“我相信蘇凱沒有背叛過我，怕是有些人自導自演。”

“是嗎？”果果抿嘴一笑，“你確定？”

我垂眸。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沒有勇氣追問蘇凱他跟果果的事情究竟是怎樣，那張彩信，還有過去的事情，我不敢問，我寧愿自欺欺人的說這些沒有發生。

果果更加得意，“怎么不說話？季棉，我希望你能自重一點，不要跟我搶蘇凱，你這種毛沒長全的小女生憑什么跟我斗？”

“我不想跟你斗，因為你只是屬于蘇凱的過去，是你在自欺欺人！你想把你錯過的這么多年掩蓋過去，可是沒有用的，蘇凱已經不愛你了！我相信他不會負我，而你只是他生命曾經一個友情客串，希望你能看清！”我鼓起勇氣說。

“是嗎？我很高興你敢這么跟我說話，我不管什么過去現在，我就是蘇凱的唯一！從我四年前喜歡上他的時候他就只可以屬于我！而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小三？”果果忽然詭異的一笑，“就算蘇凱不愛我，我也接受！是我不好，缺席了這么多年，我會讓他重新愛上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果果轉身四處看了看，說道，“季棉，你太狂妄了，看來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昂。”說完忽然把我揪到河口一個種植荷花的水缸旁邊，我剛要罵人，她揪著我的頭發把我的臉按進了水缸。

冰涼刺骨的水把我的臉割的生疼，我一著急，張口就是漫天的水嗆進我的肺、胃、我的全部器官，恨不得把我的喉嚨撕裂的感覺，我嗆的難受，眼淚流下來卻和水融為一體。

我用盡力氣掙扎，卻抵抗不過果果的強硬，我的眼睛還驚恐的睜著，我看見缸里的水好臟，發綠，我的鼻子前面就是相互交錯的的荷花荷葉的徑根。

我的大腦開始空白，眼睛也開始翻白的感覺，我發誓我一輩子不會忘記這種窒息的感覺，快要死了的時候，果果把我拎了出來，我頭發凌亂，臉色慘白，牙齒打顫，才呼吸了幾口空氣，又被果果摁進了水缸。

“嗚嗚！！”

“哈哈哈，叫啊，叫啊，沒有人會救你的！”

又是水，整個世界都是水。

冰涼刺骨的水。

我慢慢失去力氣掙扎，就被果果反復惡意的按進了水缸4、5次，最后我的意識完全沒有了，眼前全是綠色的水，連徑根都看不清了，我以為我就要這么被這個瘋女人淹死了，忽然被“呼啦”抓出水缸，這次我沒有被按進去，揪著我頭發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

我聽不見任何聲音，腦子里什么都沒了，虛弱的滑坐在地上，眼前什么也看不見，模模糊糊的，我靠在水缸坐著，一動不動，呆呆的。

而我的面前，蘇凱憤怒的把果果拽開推在地上。

“你是不是瘋了！你對棉棉做什么？！”蘇凱咆哮道，“給我滾！”

“蘇凱！你讓我滾？我又沒有淹死她，我不過是給她個警告你吼什么啊！你就這么擔心她？”

“不要逼我動手打女人！”蘇凱情緒失控，瞪著果果，“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蘇凱沖過來單膝跪在我面前，“棉棉？棉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對不起，你不要嚇大叔啊，棉棉？”

我看不清蘇凱的臉，頭發上的水順著發絲流下，濕了外套，我開始顫抖，蘇凱想抱我，果果沖上來把我推在地上，“臭丫頭，裝什么虛弱，不是沒死嗎？！”

我趴在地上，還是沒有緩過意識來，蘇凱生氣的站起來，抓著果果的手，“你告訴你想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討回我的一切！”

“我問你傷害棉棉你想干什么！你鬧夠了沒有，我告訴你！我心里從來沒有你！我也不可能碰過你！你自己心里有數不要在這里給我無理取鬧！”

“我不管，我就要你蘇凱，你干嘛護著她？她算什么？”

“你又算什么？！”

“什么？”果果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凱，“蘇凱，你忘了高中的時候我們多么相愛嗎？我們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忘了嗎？”

“對不起，我覺得你有點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我總算恢復一些意識，聽見一點聲音了，可是我又突然開始抽搐，全身抽搐。

我的嘴唇是紙一樣的白色，還泛著深紫。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蘇凱發現我的異常撲過來把我抱進懷里，一句一句的安慰，“丫頭沒事，大叔在呢，丫頭沒事了，大叔一直都在的，大叔不會離開你的。”

蘇凱的呼吸就在我的耳邊，我終于在這冰涼的世界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抽搐了好一會兒我才平復下來，最后我就忍不住了，開始大哭。

我真的以為我就要死了。

我真的以為我就要這么被淹死了。

在最后一秒，我甚至在想，不然就這么淹死了算了吧，反正我活著也沒有用，還不斷給別人帶來困擾。可是我又活下來了，我干嘛活著啊！那么痛苦的死亡過程我都挨過去了，干脆死了算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