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顧了談當年，弄得燕子和懷智都插不上話。

接下來上的菜，個個皆有特色，有：

BJ烤鴨BJ涮羊肉金魚鴨掌炸羊尾貴妃雞桃花泛雪花桃泥茉莉蝦仁

主食是玉米窩窩頭。

老張將每一道菜都向桂花介紹，有些還有掌故來歷。桂花一邊吃一邊聽老張介紹，每道菜都覺得那么有滋味。

席間，老張說：“你這次來就別急著回去，多住些日子，BJ好看的地方多得很吶。”又吩咐懷智和燕子說：“你們倆星期天就領著她四處去走走，尤其是故宮、長城、十三陵這幾個地方一定要去看看。”兩人都滿口應承。

吃完晚飯，一行四人出到大街上，此時街燈已亮，滿大街都是閃爍的霓虹燈，桂花不停地贊嘆BJ漂亮。老張卻說：“你覺得城里漂亮，我倒覺得鄉下美啊，現在城里空氣不好，又太吵，每年開春還有沙塵暴，我真希望長住鄉下。”老張又對懷智說：“燕她媽旅途勞累，早些送她回去歇息吧。”懷智去停車場取車，燕子攙著媽，桂花攙著老張，三人站在街邊等著懷智將車子開過來，老張說：“我就不遠送了，你走好哇。”桂花說：“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上年紀了，自己要多保重身體呀。”兩人握手揮別，桂花同燕子上了車，車子就朝燕子租住的地方駛去。

懷智為燕子在五環路外租了一間房，離學校雖遠點，卻比學校宿舍住得寬敞舒適。租住屋在一個小區內，都是二三十層的樓房。上得樓來，進到租屋，這是一套小居室，一室一廳，另加廚衛，外邊的客廳臨時改做桂花的臥室，架了一張小床，床上用品都是新置的。里面有張大床，是燕子的。

桂花這次來BJ的心情非常好，先前的種種郁悶與不快都煙消云散。三人坐在一起聊到晚上十點多鐘，桂花說：“我倦了先去睡，你們兩人也別聊得太晚。”

桂花去外間上了床，躺了一會兒，聽里面的兩人還在聊，就沖里面喊道：“我說懷智呀，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懷智嘿嘿笑著答應，卻未見人出來。

桂花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多了，里間的兩人還在小聲說話。桂花睡不著了，側耳細聽，也聽不清兩人嘀嘀嘟嘟的說了些什么。過了十二點，里面的聲音才停下，不一會兒就傳出了懷智的鼾聲。

桂花的心猛地一驚，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他倆怎么睡一塊了？

桂花不知道燕子和懷智已經同居。

第二天一大早，里邊的兩人起了床，躡手躡腳地去洗漱，怕驚醒了桂花。其實桂花整宿沒睡，她頭朝里睜著眼一夜到天光，肚子里憋著氣，這還了得！燕子這死丫頭還沒過門就跟人睡上了！

兩人都走了，留下桂花獨自在家，昨晚的事她越想越氣。雖然她知道懷智已離婚，雖然她也知道燕子和懷智要好，但無論如何沒想到兩人這么快就睡到了一起，這么大的事也沒聽燕子吭聲，這孩子是越來越沒王法了！

直到下午燕子回來，桂花仍在生著氣。燕子看見了媽的臉色，只喊了一聲媽就去廚房準備晚飯。

“燕，先別忙做吃的，坐下，媽有話跟你說。”桂花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早上因為懷智在，桂花不便開口，憋了一天。

燕子放下手里的活，坐下來，母親要說的話她已猜出七八分。

“你跟懷智結婚啦？”

“結了婚還能不告訴你？”

“既然沒結婚怎么就睡一起啦？”

“媽，你說話多難聽，什么叫睡……。”

桂花打斷她的話：“是我說得難聽還是你做得難看？”

“其實……還不都一樣嗎。”

“怎么能說一樣呢？根本就不一樣！”

“……”

“你上BJ來念書人就變了，變得不像我的女兒了，你大姨媽還在我跟前夸你呢，哪想到你……。”

“媽，我也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懷智他待我好，有恩于我，給我很大的幫助。”

“哦，給你幫助你就以身相許啦？有恩報恩，怎么能報身呢？我不是說懷智有什么不好，他爸也有恩于我，但一碼歸一碼。結婚是件大事，不是小孩過家家，你要看看他的條件合不合適，他比你大那么多，又結過婚，又有兒子，這些你都仔細想過沒有？結過婚的人麻煩就多，你將來要吃苦頭的，媽不能眼看著你受苦，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沒結婚，我們這叫試婚，合適了就結，不合適了就分手，也沒有那么多麻煩事。”

“什么？婚還能試的？”桂花瞪大了眼。

“不試怎么知道呢？你買鞋還要試試合不合腳呢。”

“胡說！試什么也不能試婚！天底下不亂套啦！”

“媽，你別跟我爭了，城里人都這樣。對我來說，他結沒結過婚并不重要，有沒有兒子也不重要，關鍵是他要對我好。”

“你說你要出國留學，我也沒錢給你去留學，你是不是找他要錢啦？”

燕子不吭聲。

“我就猜出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萬一你和他成不了，你將來拿什么還人家？”

“我們家不是還有個價值連城的寶物么，怕什么。”

“死丫頭！你敢打金佛的主意？我告訴過你，這尊金佛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它是我早先婆婆的，我早告訴過你不許打它的主意。在你們這些人眼里它只是塊金子，在婆婆眼里它是一尊佛，是她的信仰，她經歷了那么多艱難，生死護著佛，那些追著她來的人，個個都是沖著金子來的，她死都不肯拿出來。我雖然沒入佛門，也不能逆了婆婆她老人家的意，我若是把它當了錢用，怕是會天打雷劈。”

桂花要女兒改弦易轍，女兒堅決不同意，母女兩各執一詞，難以達成一致。氣極中的桂花猛然想起了老張，他對此事是否知情，又持什么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