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見瑗嬪和娘家人敘舊，便尋了借口退出來，“我去把后邊的耳房收拾出來給海姑娘她們住。”



一聽要和海管事住，玲瓏頓時急了，“云姐姐，小月以前住哪兒？”



“她以前和我住一塊兒。”提到小月，云舒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窗外的那株梅樹。



“那我去給你幫忙！”玲瓏這會兒顧不上為誰惋惜，她要先去云舒那兒扎營，絕對不要和海管事住一起！



“我一個人就行了，瑗主子這兒多個人妥當(dāng)些。”見玲瓏鼻子眼睛都快糾結(jié)到一堆了，云舒方才咧開嘴淡淡一笑，“放心，那間耳房給海姑娘一個人住的。”



話畢，那廂玲瓏眉開眼笑的送云舒出去。



這廂林向晚卻搖了搖頭，撲入海棠懷里，目光癡癡地望著那暖爐的火星子，“海棠姐姐，你能幫我得到他的心嗎？而不是那個阿瑗的替身……”



暖爐里發(fā)出幾下“嗞啪”聲響，炭火燒得很旺，周身熱氣流竄著，海棠卻覺得體內(nèi)冰冷，屋子里沉默良久，才猶疑著開口道：



“向晚，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阿瑗是誰……”



“海棠姐姐，你知道嗎？”



林向晚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依舊自顧自地喃喃著，“我第一次侍寢的時候，他不許殿里點燈，也不許我開口說話，可是他卻一遍一遍的叫著阿瑗的名字。”她的手忽然扯緊海棠的袖子，“他的淚……落在了我的臉上……”



海棠默然地覆上她的手背，她的淚水便嘩嘩得更加洶涌，像個無措又傷心的孩子不停地重復(fù)囁嚅著：“海棠姐姐，他的淚落在我的臉上了……好燙……他的淚……好燙……”



她哭得揪心，連玲瓏也跟著紅了眼眶。



下一秒，“海管事……”玲瓏卻錯愕的怔住了，不是因為哭得稀里糊涂的小姐，而且眼睜睜地看著兩行清淚從面具里悄然滑下來。



林向晚似乎也意識到了，驚疑地從她懷里爬起來，雙手緊緊箍住海棠瘦削的肩，“海棠姐姐，他會在那么多人里挑中我，他會喜歡我在屋前種梅花，他會喜歡我身上的味道，甚至他會賜我瑗字，你一定知道原因?qū)Σ粚Γ磕阒腊㈣ミ@個人的對不對？或者你就是……”



最后的話，林向晚沒有勇氣再問下去，她把她給的答案真的會把她從懸崖邊上推下萬丈深淵。



“我不是。”嘶啞的聲音生生將她從懸崖邊上拉回了現(xiàn)實。



她凝視著林向晚，幽灼而迷惘的眼神像在回憶著另一人，“阿瑗喜歡在發(fā)髻上別一朵白蓮花，阿瑗喜歡種梅花，阿瑗會偷他的龍涎香薰衣，阿瑗還喜歡羞澀地笑，阿瑗……是他愛的女人。”



果然——林向晚整個人仿若一下子失去了力氣，雙腿癱軟的跪坐在床上，“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