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何方正的意思，他在青城的新購案里動用了大部分的資金，而銀行及其他案子里的短期流動現金也幾乎被套牢，大家都清楚這出自丁皓昱的手筆，但沒了他的幫助，何方正極有可能處在進退維谷的境地。按道理，憑他的人脈，不至于借不到區區兩百萬，可接到顧涼的電話應承下來后，相熟的幾個老友竟都借口推脫干凈。

“兩百萬，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顧涼的話剛落地，大廳的燈便亮了。

曹素芳站在幾米外，換了一件紫色鑲鉆的套衫，朝這里走過來，在何方正旁邊坐下，“小涼，兩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家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怎么會讓張嫂也走？”

顧涼冷冷一笑，她真不應該心存僥幸回到這里，像走進一出腐朽的老劇。

“家里再周轉不過來，我也只好賣了嫁過來的那些首飾。方正養了你這么多年，你這次又是遇上了什么事？女人家，最重要的還是本本分分，少出去惹事?！?

“沒事?！?

曹素芳無疑是個精明的女人，懂得讓人無力辯駁。她早該想到，丁皓昱絕不會讓她輕而易舉地走出困境，她惹惱了他，他只要勾一勾手指頭，就能讓她翻不了身。

“你不說我也明白，方正護著你不和我說，可你也該替他想想，要維持這個家不容易?！?

“賣出去的是你，你當時也是同意了，現在又回來，那個丁總經理，要我們怎么收場？”

“小筆畢竟是方正的孩子，你實在有困難要把他送回來，我也會好好教他······”

“可以了?。?！”顧涼猛地站起身，瞪著面前‘慈眉善目’的一張臉，幾秒后，抓起包轉身就走。

她可以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出來再咽進去，可以理解別人對她的羞辱，唯獨不能忍受她這么說自己的兒子。

老女人！是氣急了，舌尖啐了一口。

一切拜他丁皓昱所賜，那樣一個人面獸心的QS，她竟然還愛過他。

竟然，在乎過他是不是愛自己。

他，不愛任何人。

“丫頭！”何方正站在上次的那棵樹旁叫住她。

“別這么叫我！”顧涼轉身怒著臉看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以為我要回來？！他要折磨我，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世界上很多事本來就是徒勞無功的。

何方正看著顧涼拽緊拳頭咬著嘴唇的樣子，生怕她會突然哭出來。

······

幾分鐘后，終于冷靜下來。

······

現在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以后，我和小筆，會互相照顧，好好生活······——和你們何家，再也沒有關系?！鳖櫅鲆荒槇远?。她為了幫他讓自己身陷囹圄，還了幾年前的舊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