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聊了一會，醫院器材的事基本敲定，顧涼終于松了一口氣，該敬的酒一杯也沒少，院領導都滿意地看著她。

“各位，我先出去一下。”笑著微微欠身，頭有些痛臉也微微發燙，她需要出去抽根煙吹吹冷風，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顧醫生年輕漂亮又大方得體，老徐，真是你們院的福氣。”顧涼剛出了包間，眾人便開始議論。

“是是，我也愛和小顧打交道。”隨即有人附和。

丁皓昱低頭笑了笑，硬著頭皮吃下的蔥花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聽著別人議論她的感覺更是糟糕。

副院舉起酒杯，“你們啊，我們小顧是好，可是人家兒子都五歲了，你們多少也給我點面子，別折騰她給她灌酒，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也不容易。”

“小顧哪一點看出來是孩子的媽？”

不知誰答了一句，伴隨著這句話的，是玻璃杯突然被捏碎的聲音，聲音里，帶著未知的憤怒。

“呀，丁總，怎么回事，手都流血了。”女醫生急忙掏出紙巾。

“沒事。”丁皓昱沉沉回了句，縮回手絲毫沒有理會旁邊人的動作，目光復雜。

兒子？

空氣膠著，是他太小看了這個女人，她竟然瞞著他生了一個兒子，天下人都知道，獨獨他像個傻子。稍一用力玻璃杯就成了碎片，手掌的血還在流，為什么有種感覺，比腹部的那個刀疤還要痛。

服務員立即進了房間將碎片收拾干凈。

“皓昱，你的手。”朋友終于看不下去提醒道，在他眼里，現在的他有些反常。

“失陪。”

手掌里有兩片玻璃碎片，直直地拔了出來，再用清水沖洗干凈，血隨著清水被沖走一些新鮮的血又向外流，可笑，不過是兩個小傷口。掏出手帕將水珠擦干凈，疊好，放進口袋，轉身，走到門口。

終于還是沒有忍住，退回去，一拳狠狠地揮向了那面鏡子。

挑了一處稍暗的地方，顧涼手里夾著煙倚在一輛車旁，沒有思考任何東西腦子里卻一片混亂，連自己都訝異，昨天晚上，噩夢沒有再來騷擾。運氣還算好，出了包間便順利向路人討要到了火和煙。

時間差不多，仰起頭將嘴里的最后一口煙吐成好看的煙圈，抬腳踩滅煙尾。

“來找我？”偏頭，丁皓昱已經站在了旁邊，明明是微笑的一張臉卻帶著讓人莫名的恐慌，他素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多笑一次。

一些細碎的光溜進瞳仁，他垂著的右手，正、在、滴、血。

裝作視而不見，要從他旁邊走過，誰知剛剛跨出兩步，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進了懷里，兩只手將她抱得緊緊的，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貼著他堅實的胸膛，心臟的位置，連喘氣都困難。

“你的手在流血。”如果不及時處理，會有感染的可能。

“流血？”丁皓昱冷嘲一聲，“你會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