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等待已成銅雀臺
- 蕙潔
- 1358字
- 2010-11-23 11:26:21
他輕笑,啞聲道:“若是不舒服今日就在家休息吧!不要太過勉強(qiáng)自己。”我沒吭聲,穩(wěn)穩(wěn)地坐著,手指與手指時而交握時而跳躍。見我不語,他又說道:“你還在失眠。”他說得肯定,我便輕嗯一聲,心中煩悶,便又悶悶地說道:“你若是將安眠藥還給我,我便也就好過些,不會再臉色蒼白了。”
自從那次他將我的安眠藥丟進(jìn)垃圾桶后,我便再也沒有服食安眠藥了。不是我不想,而是張愷不準(zhǔn)。白天跟著他的行程跑,晚上回別墅,壓根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單獨去買藥。記得有回白天我買了安眠藥上車,他拿過去一看,二話不說地就扔了,其后輕飄飄的一句,以后不要再吃這些藥物,對身體不好。當(dāng)時我就氣結(jié),瞪圓眼地與他理論,可他卻老神在在的不再理會我了。如此兩回,我只得低頭,便托了別墅里的傭人幫我去醫(yī)院帶瓶回來。可,當(dāng)夜玉嬸便來找我了。
玉嬸恭敬地說,不是仆人不肯為小姐帶藥,而是先生發(fā)了話,小姐要什么都可以,就是這安眠藥不能給小姐。
我冷笑道,好個張愷。
玉嬸說道,先生也是為了小姐的健康著想。
聽聞此話,我更是氣憤,便繞過玉嬸,打算去找張愷,還未走幾步,玉嬸就在其后說,先生今夜不在家。聞言,我努力平復(fù)了些心中的火氣,旋轉(zhuǎn)腳跟,盯了她半晌,便憤憤地走回房間,關(guān)上房門。
想到此處,我轉(zhuǎn)過頭剜了他一眼,卻堪堪對上了他深遠(yuǎn)的眸子。
他說:“靠藥物入眠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的。”
我有些不自在地回過頭來,直視著前方,說道:“再好的醫(yī)生都治不好失眠癥的。”他語結(jié),車內(nèi)的空氣霎時沉悶起來了。過了半晌,張愷說道:“老張,掉頭回園子。”我一驚,慌忙道:“不是要去見城建局的人嗎?”
他斜睨我一眼,說道:“你需要睡眠。”
我一愣,直覺說道:“我并不想睡。”
他眼一沉,不再搭話。車子已掉轉(zhuǎn)頭向回開了,我一急,慌忙地抬起手來抓住了他的手臂,望著他,眼底盡是懇求。
“這些時日來,我要你跟著我到處跑,就沒有想過是為什么嗎?”
聞言,我啞然。對于他會帶著我到處見這些個人,做這些個事,我心底是納悶的。可卻,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見這些個人與我而言是利大于弊的,故,那些個納悶便也不再往心里去了。這些人脈以后要是多少能幫到城邦那總也是好的。可現(xiàn)今,他如此問,我也能如此誠實地告訴他嗎?
不,不。答案便就只有這一個——不能。
是故,我便只有啞然。
張愷細(xì)細(xì)地瞧了瞧我的神色,沉吟半晌,續(xù)道:“先前你要個職位,我未答復(fù),其后,我與你說,將你現(xiàn)今的身份裝扮好便是好的了。而今,我不過是想告訴你,你現(xiàn)在的身份也能令你得到你想要的罷了。”
他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一點點的抬起我的頭。
“你心底也必定是明亮的,知道近段時間所做的都是對你有益處的。可我也知道,你所謂的益處是對周城邦的而非你自個的。你有無想過,你如此地待他,他有無如此地對過你呢?”
說完,他放開手指,向后靠,闔上眼,說道:“去公司。”
周城邦不是沒對我好過,亦不是沒為我著想過。可一切的心思在現(xiàn)實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擊的。他有他的抱負(fù)與責(zé)任。
除去在孤兒院時的甘苦,與城邦最開心的日子便是在成都的那幾日。
那也是春末初夏的時候。
堤岸的楊柳都綠了,岸邊的茶座一個接一個,人聲鼎沸里摻雜著‘嘩嘩’的麻將聲,細(xì)聽還能聽到‘吱吱’的鳥叫聲。
那時的她就隔著不大的藤桌坐于周城邦的對面,點了兩杯茶,細(xì)細(xì)品味。
她說,這里真好。
他說,那我們就在這留下來吧!哪都不去了。
那時,她一笑,眼兒彎彎,甜甜地答了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