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 等待已成銅雀臺
- 蕙潔
- 1259字
- 2010-11-23 11:26:21
從那次宴會后,我便一直呆在張愷的別墅內(nèi)不外出。這里是冷清沒有生氣的居所,除了一些傭人外,便只余下我。張愷極少來,就算來也不過夜,只是會坐在我對面泡壺茶,高深莫測地看著我,卻不交談,一坐便是半宿一日的。而,那悠然女士卻是再未來過了。在這無聲的世界中,倒還有些想念起她的犀利尖刻來。
眼前的曼珠沙華開得分外妖嬈,我靜靜地看著。
城邦是不喜歡太過妖冶的顏色的,而我卻獨愛這妖艷的腥紅。它能令我觸摸到靈魂的深處。
在我想得出神的時候,玉嬸來叫喚我進了客廳。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坐在那等我。我一進去,他便站起身來,說道,沈小姐,請與我去醫(yī)院。
我眼眉一抬,疑慮的看向他,聽他緩緩地道來。
原來,他是張凱的律師,易宇。據(jù)說,張凱昨夜開車從別墅出去,車速飆到兩百碼,行至市中心便與另一輛車相撞。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檢查。可,在我還沒鬧明白為何叫我去醫(yī)院,又為何是這從未蒙面的律師叫我去醫(yī)院的時候,我便已坐上了駛?cè)メt(yī)院的車了。
對于醫(yī)院,我是討厭且恐懼的。在那慘白的帶有特殊氣味的空間中,我看著我最親近的人的生命一點點的流失掉,最終冰涼地躺在那慘白的床上。那種死亡的氣息深深地植根于我心底。
已忘了上一次進醫(yī)院是在什么時候了。不論大病小病感冒發(fā)燒,我都從不會踏足醫(yī)院的。城邦總是笑說我還是個孩子,怕醫(yī)院。然后,他會很好的照顧我,喂我吃藥,給我熬粥。在他身邊時,我認為,生病也是種幸福。這樣,他就會放下他的抱負,心無旁鶩地照顧我。
我要的便也就只是他的心無旁鶩,心無旁鶩的對我。
隨著易宇進了病房,只見張愷背對著我們立于玻璃墻前,俯視著蕓蕓眾生。
這是間舒適的房子,若不是處于醫(yī)院,倒是間不錯的起居室。米色系的墻紙、洛可可宮廷風的家具、鮮艷富有生命力的花束,而且還沒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氛。
易宇退了出去,闔上了門。我站在那兒,有些無所適從。想說些話兒,卻不知怎樣開口。難道說,你沒事吧?抑或是怎么這么不小心?不,這些話兒都不是該我說的,我的身份沒有給我說這些話的權(quán)利。太過親昵的話兒,合該是他至親或是好友說的。
良久,張愷轉(zhuǎn)過身來,背對著陽光,屋內(nèi)的光線打在他黑暗的身上,忽明忽暗,瞧不真切。
“很想瞧見你的驚慌失措,可惜,你卻如此鎮(zhèn)定。”
“你挺好的。并不需要誰來驚慌失措。”更不會是我來驚慌失措,你于我只不過是雇主罷了。我心底說道,走上前幾步,離他幾步遠的的距離停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他。他好得連根頭發(fā)都未損傷。只不過眼底有些血絲,下巴冒出些胡茬罷了。瞧著,怕是一夜未眠吧!
他一笑,很是爽朗,卻令我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你想在張氏做何職位?”他說。我一愣,便想起來他會說此話的緣由了。那次宴會后,我有說過,既然我成了你的員工,是否能賜我一官半職呢?當時他只笑笑,并無回答。那眼中的目光卻好似要將我整個人剝離開來一般。
想不到,那句玩笑,他竟上了心。
說那句話兒時,我心是忐忑的。畢竟,他對于我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楚的。將我安在張氏上班的話,他就不怕我將情報泄給城邦嗎?呵,說那話兒時,我對于他的探究不閃不躲,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看向他。只因不想因此惹來他更多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