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雙燕共鳴

1、

你是我哥。桃顯得格外興奮，卻又有些把握不準。

小丫頭，你讓哥我找的好辛苦。木鎮燕說話的語調飽含滄桑。

十字路口人足踢（木）。桃做了個雙手交叉的手勢。

廣闊天地付心力（府）。木鎮燕還了同樣一個手勢。

三水清冽兩水奇（興）。桃緊接著說。

日照盛世王自蜜（旺）。木鎮燕立馬回應。

哥，你真的是我哥。桃情不自禁跑上去抱住木鎮燕，淚水嘩嘩直流。

傻丫頭，哭啥，哥哥我不是好好的嘛。木鎮燕輕輕撫摸桃清逸的秀發。

哥，妹妹我好想你。

傻丫頭，哥哥我也是，想你都想得快發瘋了。要不是一直有種想找到你的堅強信念支撐我，哥哥我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了。

哥，這些年，聽說你被人追殺、讓人活埋，聽說你落草為寇，劫富濟貧，你歷經的磨難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事，你怎么知道。

是燕哥哥告訴我的。

燕哥哥？哪個燕哥哥。

就是他。桃用手指了指南宮燕。

妹妹，你叫他燕哥哥？

嗯，哥，他可是個好人。

妹妹，他的話你也相信，他可是咱木府的仇人，并不是什么好鳥。木鎮燕顯得格外激動，目露兇光。

哥，你別急嘛。你還是從前的老樣子，動不動就要啥子你死我活的。你能不能用腦想一想，案發的當天，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嘛。

你是說哥我莫得腦殼？

哥，你又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你們在一起，他哪里可能是兇手嘛。

我們是在一起，可鬼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將我引開的。他既然啥事都知道，你說他不是兇手還能是啥。

他既然要咱們血洗木府，那他為啥偏偏就只留你一個人的性命呢？

因為我會武功，他們怕收拾不了我。

哥，你再想想。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南宮燕和四大金剛？何況還有總護院肖斷。

妹妹，當然不能。但是，如果你到大研街上去走一走，街上三歲的小孩都知道是他們南宮府血洗了木府。

你怎么這樣認為，你回過大研。

對，我不時潛回去拜祭父母，順道看看木府在大研原有的產業。

哥，難為你了。這些年，我還沒有回去拜祭過他們一次，甚至年爹的墳墓是啥樣子都不知道，我真的是個不孝女。

傻丫頭，只要你活著就比什么都強。

哥，爹是和媽合葬在一起的嗎？

沒有，爹和下人們葬在一起。

和下人們葬在一起？

妹妹，你不知道，當時他們的尸體全都燒焦了，我無法辨認哪一個是爹。木鎮燕的眼角噙著淚花。

爹。桃嚎啕大哭。

妹妹，你可知道大研街頭流行什么童謠嗎。木鎮燕用雙手擦去桃的淚水。

大研還有街頭童謠？

嗯。大研街頭三歲小孩都知道“南宮木府鷸蚌爭，木府從此斷了根，萬貫家財尤散盡，不見木家新葉生”這首童謠。

看來，木府血案影響深遠。

這只是其中的一首，還有更難聽的。

還有什么比這更難聽。

張打鐵，李打鐵，打得木府直流血。木府不敢烈，南宮府更邪，木府門面南宮接。

哥，血洗木府的確是南宮府的人干的，但燕哥哥他確實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他沒有參與，恐怕是幕后總指揮吧。

哥，燕哥哥他確實是個好人。木鎮燕始終不相信南宮燕，叫桃急得不得了。

你還叫他燕哥哥。

哥。桃拽了拽木鎮燕的衣角。

妹妹，從此以后，不準你叫他燕哥哥。如果你再叫他燕哥哥，就不要認我這個哥。木鎮燕不理會桃。

哥。我……桃急得放聲大哭。

木鎮燕，有事直接沖我來好了，不要讓桃妹為難。南宮燕見到桃如此的難受，心里也是一陣揪心的痛。

南宮燕，你給我住嘴，我找的就是你，桃妹豈是你叫的。木鎮燕抄起棍子就向南宮燕沖過去。

燕哥，使不得。小翠趕緊跑到兩人的中間站起。

木鎮燕眼看就要將小翠撞倒，硬生生地收住腳步，左手順勢一勾，將小翠攬入懷中。

你不要命啦。木鎮燕滿含溫情地看著懷里的小翠。

燕哥，相信小姐。小翠倒在木鎮燕的懷中，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你也相信他們。

嗯，小姐她絕對不會看走眼。

你也覺得南宮燕他是好人？

燕哥，南宮燕他的確不是壞人。他也正極力追查木府血案的幕后策劃人。

翠丫頭，可我總覺得南宮燕他不是善類。

燕哥，小姐是何等聰明的人，你我兩個人的腦袋合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是好是壞難道她還分辨不出來。

既然你翠丫頭都認定了，我就姑且相信一次。

這就對了嘛。小翠突然腳尖一踮，在木鎮燕的臉蛋上重重一吻。

木鎮燕呆立當場，南宮燕和桃看的心跳。

2、

小翠，你過來。桃松開抱住南宮燕的雙手，走到墻的角落，向小翠招了招手。

小姐，啥事。小翠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的同時，不由自主地感覺自己剛才在小姐和南宮公子面前，對木鎮燕的動作來得有點猛，臉頰緋紅。

你剛才叫他啥。桃指了指木鎮燕，故作不知的問。

我、我、我叫他燕哥。小翠結結巴巴，不好意思。

大膽。他是誰，他是木府大少爺。你一個下人，不叫他少爺，居然叫起哥來。桃故意板起臉大聲呵斥。

小姐，你……小翠嚇得不知所措。

你，啥子你。難道你眼里就沒一點木府的規矩了嗎。

小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翠嘿得拼命搖擺雙手。

你自己說說看，你叫他哥，那叫我啥。桃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摸樣。

當然是叫你小姐。小翠不敢正視桃，低頭低聲低氣。

他木府大少爺，你叫他哥。我木府千金，你卻叫我小姐，你當我是啥，逗起好耍呀。

小姐，我。小翠哪沒見過桃擺過今天這樣的架勢，不曉得該啷個回答是好。

你都叫大少爺為哥了，別再叫我小姐。桃又擺出義憤填膺的架勢。

不叫你小姐，那叫啥。小翠感到有些委屈和郁悶，急得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你說呢。桃反過來問道。

你不會是讓我叫你桃姐吧。小翠試探性的回答，聲音低得像麥麥蚊叫一樣。

看你豬頭豬腦的，還算有點識相。干脆還是我叫你嫂子吧。桃忍俊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

小姐，你好壞。小翠這下才明白桃是故意設個圈套讓自己鉆，而內心確充溢著想鉆這種圈套的欲望。

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哥人又不孬，有的是女孩子追。桃反將一軍。

小翠看了看桃，不敢搭腔，直羞得想將地跺個裂縫自己鉆下去。

小翠，哦，不對，該是嫂子，看來你是找對人了。桃狡黠看著小翠。

小姐，你這話是啥意思。小翠不知道桃葫蘆里究竟賣的是啥藥。

你跟我哥以后呀，你可叫木（母）朱（豬）氏啰。

小姐，你又開始亂套了哈。

呵呵，你屁股高蹺，這姓氏又好，看來你天生是生娃娃的料，我木府必將后續有人，香火旺盛。

小姐，你打胡亂說。

只是苦了我的大侄子。

你的大侄子？

對呀，大侄子一出世，跟著你們的姓氏叫木朱（母豬）頭，那多難為情，你說是不是。

小姐，你凈瞎扯淡。

你還叫我小姐。

你是主人，理當如此。

你是嫂子，你不覺得該叫我妹。

我叫不出口。

那你就別當我的嫂子。桃又開始辦蠻。

你比我大幾個月，你讓我咋個叫嘛。小翠扭扭妮妮。

你都是我哥的女人了，當然是你叫我妹，我叫你嫂子撒。

叫小姐都都習慣了，改不了口。更何況燕哥又沒答應娶我進你們木府的門嘛。

你是想要我哥表個態。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早說嘛。有我在，只要你愿意，我叫我哥今晚就娶你都成。桃拍了怕胸膛。

婚姻大事哪有那樣隨便的呀。

你還想我哥用八抬大轎娶你過門。

小姐，我哪里敢奢望燕哥娶我。只要能在他身邊伺候他，天天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來，本小姐對你不是很好，墻角都讓人給挖了。桃故意使壞。

不，不，不。小姐你對我很好。小翠急忙解釋。

算了，本小姐就不逗你了，要是得罪了你，以后回娘家呀，莫得人給我煮飯吃。

小姐，你啥時想吃，我啥時給你煮，就是三更半夜我都爬起來給你做。

嫂子，那可使不得。你要是三更半夜起床給我煮飯，不給我哥暖被，哥不恨死我呀。

小姐，你越說越上趟。

得罪哥，拳頭搓。得罪嫂，飯沒了。看來這娘屋是不敢回啰。桃用雙手揉自己的雙眼，假裝嗚嗚哭。

小姐，你都說啥子回娘家了，看來是你想嫁人才對。小翠終于緩過神來。

啥子，我想嫁人，我呸。桃強壯嘴硬。

小姐，你就大哥別說二哥了，臉上的麻子一樣多。不對，還是你多點。

你耍長了哈，竟然敢詆毀本小姐天生麗質般的容貌。桃邊說邊笑。

小姐，你叫南宮少爺啥。

叫他啥，關你啥事。桃耍橫。

我知道你叫的是燕哥哥。我叫大少爺也不過燕哥嘛，你多了一個哥，是不是比我多了一個麻子窩窩。

呵呵，看不出你要當嫂子了，學會了精打細算，連這些帳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木府交給你，我可就千個萬個的放心了。

小姐，你甭扯那么遠。你叫南宮少爺叫得那樣肉麻，你是不是這短短幾天，就讓他把你給啃了。

你越來越沒規矩，瞎說些啥，我們清清白白，啥都沒做，別別毀了我一世英名呀。小翠不提還好，一提，桃就想起黑山崖那銷魂之吻，內心的愉悅寫在紅紅的臉蛋上。

沒有才怪。你跟燕哥多少年，你跟南宮少爺才幾天，剛才他們發生爭執的時候，你不幫你哥卻幫他。

你才詭呢。你跟我多少年，你跟我哥只不過才打了個照面，你不顧我卻只顧我哥。你說看，咱們算哪門子姐們。

小姐，我。小翠有口莫辯。

翠嫂子，我們就不要只顧自己說話，就此打住吧。你看，那兩個燕哥還互相對視著呢。

小翠一看，果然，南宮燕和木鎮燕仍然站在原地不動，一人持劍，一人拿棍。

3、

燕哥哥，你過來。桃沖南宮燕叫了一句。

南宮燕一聽到桃柔和悅耳的聲音，立馬放下劍，走到桃的身邊。

哥，你也過來。桃又沖木鎮燕叫了一句。

木鎮燕裝著沒有聽到，站在原地不動。

燕哥，小姐叫你。小翠向木鎮燕揮了揮手。

木鎮燕一聽到小翠叫燕哥，全身一酥，乖乖地放下木棍走了過來，徑直地挨到小翠站立。

哥，你和燕哥哥都是我最喜歡、最親近、最心愛的人。桃說話帶著哭腔。

桃丫頭，仇人都成了你最心愛的人，還要我這個哥干啥。木鎮燕好像有一肚子的怨氣。

哥，這么多年不見，我們不要一見面就說氣話好不好。

你說你都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哥哥我難道不該說些啥子嗎。

哥，這么多年了，世道變了，你我都變了。

我早就知道你變了，你變得連血海深仇都給忘記，我都認不出你是誰了。

哥，殺父之仇，滅門之恨，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也不敢忘記。

你還像小時候一樣，沒有你敢不敢的。木鎮燕還是有些不解氣。

哥，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燕哥哥他絕對是個好人。

他是木府的仇人，你讓我如何能相信。

如果他真的如你說的那樣壞，參與了血洗木府的事，我會在父母的墳前自刎謝罪。

你就為這樣一個人，寧可放棄自己的生命。

哥，不瞞你說，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你已經是他的人了？木鎮燕驚訝地看著桃。

哥，我和燕哥哥在地宮已經拜了堂成了親，我現在是他的女人，他是我的丈夫。

他是你的丈夫。事情來得太突然，木鎮燕簡直不敢相信。

不錯，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們互相仇視，我需要你們雙燕聯手，報滅門之仇。

和他聯手，豈不是自取滅亡。

哥，我和燕哥哥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

你們查找到了些啥。

我們知道南宮府也正處在一種潛在的危機當中。

你是想讓我們聯手幫南宮府化解這一場危機。

對，幫他也是幫自己。

你這話越來越聽不明白，他們是自作自受，作繭自縛。

因為這幫正在南宮府興風作浪的人，很可能就是血洗木府的人。

同一伙人？木鎮燕感到迷惑。

燕哥，你要相信小姐。她這次到這深山峽谷來，不是為了貪玩，而是為了查案，她的話應該沒有假。小翠見木鎮燕不相信桃，見機插了進來。

翠丫頭，你這么相信她。

燕哥，我跟了他差不多要到二十年了，她的性格、脾氣我是一清二楚。聽她的，保準沒有錯。

翠丫頭，說實話，在大研究比武的時候，我覺得我和南宮燕還算是志同道合。可經歷了這場變故后，我對他這個人心里實在是沒有底。

燕哥，小姐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南宮燕也就是木府的姑爺，你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還斗啥子氣，弄得小姐兩頭為難。

翠丫頭，你說咋個辦嘛。

世界就是怎樣的無奇不有。有些男人就是這樣怪，見到心儀的女人，智商就好像低了一半，木鎮燕同樣沒能走出這樣的怪圈。

按照小姐說的辦，和南宮燕聯手。

木鎮燕深情地看了看小翠，沒有反對，也沒贊成。

南宮少爺，哦，姑爺，你還不過來和你的舅老倌握握手。小翠抓住時機沖南宮燕喊到。

姑爺？舅老倌？南宮燕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和小姐都拜堂成親了，你不是姑爺是啥。你既然是姑爺，那燕哥自然是你的舅老倌，不對嗎。小翠邊說還邊向南宮燕使眼色，生怕他懂不起，把事情給搞砸了。

舅老倌是官，是我該向他說對不起的時候了。南宮燕是何等的聰明，一點就透。

小翠一看南宮燕靠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和木鎮燕的手疊放在一起。

對不起，大少爺，謝謝能給我這樣一個解釋的機會。南宮燕率先開口。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只要你對桃妹好就行，否則，我會對你毫不客氣。木鎮燕終于做出讓步。

桃和小翠站在一旁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謝謝大少爺。你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對她好。

你可千萬別謝我。

你還不快謝謝嫂子。桃附在南宮燕的耳朵上輕聲說。

桃妹，你嫂子在哪。

你個笨豬豬。桃捏了捏南宮燕耳朵

小翠是你嫂子。南宮燕恍然大悟。

桃點了點頭。

翠丫頭，你啥時候成了桃丫頭的嫂子，你有男人了？木鎮燕有些失望。

燕哥，小姐說南宮少爺是個笨豬豬，我看你才是個大笨豬。小翠羞得躲在木鎮燕的背后。

哈哈，嫂子，你干脆鉆到我哥胳肢窩去算了。桃又開始打趣。

你們說翠丫頭是我的女人。木鎮燕的眼睛開始發光。

曉不得。桃和南宮燕異口同聲。

你們總得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嘛。

你都不知道，我們咋個知道。桃和南宮燕咯咯直笑。

你們倆真壞，就知道欺負燕哥老實。小翠趕緊搭腔幫忙。

往年怪事有，今年特別多，嫂子都有了，不知占哪窩。桃和南宮燕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朝門外走去。

你們回來，給我說清楚。木鎮燕還是懵懵懂懂,沒搞懂是咋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