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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八夜

  • 十人夜話
  • 落澗獸
  • 5098字
  • 2011-07-21 09:42:59

劉先生第一次沒有回來聽我們說故事。

他告訴我因為公司臨時點事情需要處理,于是讓我去他那里拿鑰匙,我就提前翹班,當然我借故有事要提前走,那精明的領導竟然同意了,我很意外。

果然,我是第一個,很自然的打開門,直接走到冰箱拿出牛奶來喝,因為相處的久了,現在大家都變成劉先生家的???,不時也會來拜訪。當所有人都來的時候,我說今晚就由我來說,邊上的名叫李薇薇的女生說劉先生還沒來呢,她道出了大家的疑問,于是講明緣由。

筆仙

進入正題。我打量了一下所有的人,從左手邊一直掃到右手邊,“我要開始了。”我說。也是這個時間,也是這個氛圍,關著燈,點著蠟燭,大學時誰在我上鋪的哥們和我們說過一個他親身經歷的故事。我看著閃爍的燭火,陷入回憶中……

上了高中,我就選擇了住校,倒不是因為別的,就是特別想體驗一下住校的感覺。因為我家就在市里,所以自小學開始就一直走讀,當高中生活開始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的告訴父母我要住宿。起初父母堅決不同意,但也拗不過我一再堅持,所以答應下來。后來我回想那段經歷,如果不是自己的執拗,如果父母再決絕一點,我也不至于……

剛搬進宿舍我非常開心??梢哉f覺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非常有趣。完全不覺得一個宿舍六個人有什么不好,各地的同學,不一樣的班級,大家很快就大成一片。

混熟了以后,慢慢覺得宿舍的生活也就那樣,并沒有想象中好。不過自由但是絕對的,畢竟脫離父母的魔爪。

今天周三,下了晚自習以后大家洗簌完畢,睡覺的睡覺,繼續學習的還在學習。正在看書的老六推了推同樣在看書的老大說要玩一個游戲。一說到游戲,忽然大家都來了興致?!坝螒??好啊,我玩兒?!蔽业谝粋€從床上跳起來附和道?!袄衔?,你別嚷,讓老六說完。”我乖乖的閉嘴。

沉默了一會兒,老久開口說道:“聽說過筆仙么?”我搖搖頭,老大說:“我聽說她們女生總玩兒?”老二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的插嘴道:“老六別賣關子,趕緊的?!?

“好,筆仙呢,是一種由古代占卜衍生而來的招靈游戲。說白了就是請鬼?!甭犃死狭脑捨也蛔杂X的倒抽一口涼氣,鬼?我有點害怕,可是好奇占了大部分?!拔乙郧巴鎯哼^,挺有趣的。按照一些流傳的說法,每個人身邊都有靈,他們會跟在陽氣弱的人身邊吸收他的精氣?!崩狭秸f越神乎,老三發出了一聲“切…”顯然,作為無神論者,對這種事他是不屑一顧的。老四是個好奇心非常重的家伙,他咕噥道:“老三,別廢話,讓他說,對了,怎么玩兒?。俊憋@然,他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墒牵?,好奇害死貓。

“現在還不到時辰,等十二點一到,我們就開始。誰要玩?”老六興奮的叫到。當然,除了老三,我們都點頭贊成。老三說了句一群瘋子就睡覺了。到了十二點,我們按照看就說的點了三根蠟燭,蠟燭排成一字形。然后拿出實現準備好的寫有數字和是否等的白紙。決定由他和老大開始玩兒。“最后我再強調一句,照我說的做,請上來的筆仙一定要送下去?!?

只見他們手背交錯,手指夾著一支筆。放在紙張的一角,然后老六開始默念:“筆仙,筆仙……”我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的手和筆,生怕錯過什么。老六念完咒語,可是過了半分鐘左右,卻什么動靜都沒有,我覺得有點荒唐,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瞎倒騰。正當大家都有點懈怠的時候,我看見老大忽然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巴也不自覺的微微張開,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我同樣深吸一口氣,此刻,他們的手竟然動了起來,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滑動起來。一條條黑色的筆跡清楚的告訴我們這是真實發生的。老四大叫道:“動了,動了。”我好近唔住捂住他的嘴,“你鬼叫什么,幾點了,你想我們被宿管罵啊!”老四悄聲說:“知道了,可是,是你們誰在動吧?老大,你?還是你啊,老六!”老四指了指老大,老大搖頭,他又指向老六。

“我說過,這是招靈游戲,我們現在在和那個接觸。筆不是我和老大自己控制的,而是…那個。”老六緩緩的說?!艾F在,你們可以問問題,除了我說的不能問的,其他的,你們什么都可以問?!?

“我在宿舍排第幾?”老二問。老二剛問完,筆就不緊不慢的滑到2,然后繞著那個數字畫圈,也就是說,筆仙告訴我們他排第二?!拔夷??”我疑惑的問。筆悠悠的在繞著6畫起圈來。我們都目瞪口呆。對,我本排第六,因為現在的老六雖然比我大,可是人卻幼稚到不行,所以我就干脆升到老五。

“不會吧,這也知道,難道…”老大沒有接著說下去,可是我們都知道他想說什么。此刻的我悶心照不宣,刻意避開那個字眼。

老四一臉的嚴肅,問道:“我生日什么時候?”老大和老六手中的筆再次游走起來,當它最后停下來的時候,我們把關注的眼神一致看向老四,因為,現在我們并不知道彼此的生日。

老四看了看我們,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有點詭異,他說的是對的。我的心跳陡然加速?!拔业哪??”老二說道。同樣的,最后老二點了點頭,說明,筆仙說對了。

“你是好人嗎?”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吐出這幾個字。沒有經過大腦,好像是直接蹦出來的。不過老六并沒有阻止我,他應該也想知道。筆走到了是與否的中間。我們凝神屏吸,目光的集中點,就是智商的那只筆。

終于,筆走向了是?!班耍瑖標牢伊恕!蔽覔崃藫嵝乜?,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害怕。正放下的心隨著老四的輕呼,又懸了起來。沒錯,筆只是繞著是走了一圈,折返了。

看著筆不停的繞著否畫著圈,我下意識的往老二身邊靠了靠。平時他膽子最大。

“我說了,不要問關于筆仙自己的問題。”老六黑著臉說,顯然,他似乎也很吃驚,但更多的是害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庇彩菙D出這句話,其實,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問,而且,他的回答竟然是否。中間還逗起了我們。

正當我考慮該問什么的時候,老四鬼使神差的說道:“筆仙,你在哪兒?”

“老四,不是說不要問么?你要死???”這會說話的是老大,平時老大人很溫和,對我們也特別照顧,可是現在他這樣說,我們都大吃一驚。老大的臉,在搖曳的燭火中,顯得格外猙獰。為什么老大突然變得那么暴躁?

筆依舊在游走,我們還來不及看筆會停在哪兒,突然就聽見身后有人叫了一聲“你是誰?”

我回過頭去,看到叫的人是老三,他不是在睡覺嗎?他叫什么?還有,他問你是誰?這里不就只有我們么?

老二不耐煩的說:“老三,你發神經啊,叫什么叫,嚇死我了?!币庾R到死字,老二竟然沒有多說什么?!袄纤?,剛在你身邊的女人是誰?”

我一直心臟不太好,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下意識的回過頭,我不知道我回頭竟然能讓我住進醫院,如果我知道接下來的一幕會導致這樣的后果,我一定不會回頭。

當我躺進醫院救護車的時候,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可能會死吧?

住院一個禮拜,班上玩兒的比較好的同學都過來看我了。唯獨我們那個號稱最團結的宿舍,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當同桌劉歌過來給我送試卷的時候,我把一直守候我的媽媽叫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我們宿舍人么,真不夠義氣,兄弟住院了竟然也不來探視?!?

“你不知道?”劉歌顯得有點驚訝?!澳銈兯奚?,已經沒人住了?!?

“啊?!”我頓了頓,“到底怎么了?你說??!”

“你們老大失蹤了,老二進了精神病院,老三從床上摔了下來,腿斷了。還有,老四好像也不知去向,老六已經退學了。你嘛?住院了。對了,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我聽著他說完,眼睛忽然黑下來,我摸著胸口那塊外婆送的觀音菩薩玉石,回想起那咱最后看到的驚恐一幕。筆正在繞著4畫圈。而老大和老六,竟然呆呆的看著我傻笑著。然后,就聽見老三叫了一聲:“老五!”

“哇,好恐怖。我說,帥哥,你悠著點。”看著九人中間晃動的燭光,S君幽幽的說?!笆前?,好恐怖,趕緊繼續下一個吧。”李薇薇附和道。

感應

這是發生在我一個女上司身上的事。故事非常短。不過,很溫馨,不太恐怖。

我畢業于上海一所著名大學,順利的拿到碩士學位后,我就選擇來到這里發展。希望能有好的收獲,也不枉費自己所學。剛到這里的時候,說實話我什么都不習慣,又是一個女孩子,所以起初的時候吃了很多苦。

剛開始的第一年,我住在離公司比較遠的南城。這里房租合適,交通也算便利。所以一住就是大半年,由于忙于工作打拼,幾乎沒什么時間聯絡爸媽,更沒聯絡過別的親人了。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被我用來睡覺了。

曾經一個同事問我,為什么要這么拼,我只是女孩子,沒必要這樣,找個相對輕松的公司不是更好嗎?我只是笑了笑,是啊,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可是我,我是個有想法的人,我不希望比別人差,特別是男人。記得小時候,別人一說誰家兒子多厲害,誰家兒子怎么怎么樣,爸爸總是笑著說,我女兒怎樣怎樣,可是回到家,看我的眼神分明告訴我,如果是男孩該有多好。

從小就勵志要做最好的。所以,小學,初中,不知道跳了多少級,等我大學本科畢業,一道開始念小學的別人的兒子們還在念高中,要么就直接輟學在家。爸爸表面上特別開心,可是只有我知道,其實他還是想說,如果這是兒子多好。

不記得多久沒打過電話了,當我成功升任部門主管的時候我才進入公司半年。高興的請了部門所有同事去酒吧喝酒,當出門的那一刻,忽然覺得心疼,疼的非常厲害,同事們逛了手腳,準備把我送進醫院,我勉強站起來說不用了,要好的姐妹把我送回了家,給我跑了榨了一杯果汁,問我這么樣了,我說了句沒事就讓她們回去了。

躺在床上,換了所有的衣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我并沒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啊,為什么今天,心會那么疼呢?我胡亂的想著,感覺和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有關,所以下次少喝或者不喝就可以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一如既往的來到了辦公室,打開電腦,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下午的例會由我主持,作為主管的第一次例會,我自然要拿出點樣子。攤開手中早已做好的存有PPT的優盤,我輕松的點開,然后拿出打印好的文件遞給我的領導和同事們。我點了下PPT播放,然后看著坐著的人。“各位同仁,我是市場部……”我剛要開始說,看到同事們有的在笑,有的在指指點點,領導更奇怪,一味的搖頭。我的頂頭上司,走過來,告訴我說“小靳,你搞什么呢?這就是你所謂的驚喜?!”我回頭看去,投影儀此刻投射的正是我的PPT,可是,內容卻……

幕板上播放著各種男明星的寫真,有型的,搞笑的…

“靳英,這就是你的工作報告?”老板丟下文件摔門而去。我愣在了原地,發生了什么?我一頭霧水。這些明明不是我的,我從來沒在優盤放過這些啊。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頭有點發暈,可是我還是堅持站住了。

“李總,等下我會去跟您解釋?!蔽覔嶙⌒乜冢挠忠魂囮囂哿似饋??!澳阕詈谜f明,老板那里我會去說?!毕掳嗪?,草草的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去睡覺了,我搞不明白誰想我走?李麗?還是劉萍?

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誰?”我警覺的喊了一聲,可是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因為太累了,所以也沒多想就繼續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做什么都不順利,感覺自己走了霉運。所以向領導請了幾天假,準備回家一趟,人只有在受傷或者遭遇挫折的時候才會想到家,想到爸媽,因為他們是我們的依靠。生氣,拿他們當發泄對象,不如意,就怪他們為什么當初不那樣那樣做,害得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可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想到的,就是他們。

我買了很多東西,準備回家給爸媽一個驚喜。當我推開那扇已經快三年沒碰過的大門的時候,我發現,家里竟然沒有人。忽然背后有人說了一句“是英英么?”我回過頭,這是一張我不曾見過的臉?“您是?”一時口誤,竟然說的是普通話,我馬上反應過來,說起來有點陌生的方言。“對,我是,您是?”“呦,都大姑娘了,我是你二嬸子,你小時候就在家讀書,大了就出去了,是不熟悉我了?!蔽倚α诵?,對于她,我翻遍了腦中僅僅認識的幾個家鄉人,沒一人對的上。

“你爸住院了,你媽在醫院照顧他,已經一兩個星期了。怎么,你不知道?”

手上一松,東西掉到地上,還沒來得及聽她說哪家醫院,我就徑直沖了出去。

我翻遍了手機號碼,只找到前兩年爸爸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叔的號碼,他那會兒去上海找我,我直接沒有理睬他。

“表叔么?我是英英。”我焦急的說著,眼淚像決堤的河水,瞬間傾覆。當我一聽到市二院的時候,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掛了電話。

醫院里,常年不散的就是藥水的味道。我一路哭著找到病房,透過房門的玻璃看進去,原本強壯的爸爸躺在病床上,媽媽,看著他,眼睛里充滿了傷心。

我再也忍受不住。哭著跑進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媽媽也過來抱著我,我看了她一眼,此刻我們什么都沒說,媽媽的眼淚告訴我,她有多么無助。

爸爸醒來的時候,看到我很吃驚,問我怎么回來了,說不讓媽媽打擾我的。聽著聽著,我眼淚就下來了?!鞍?,是我不好。”看著白發多起來的爸媽,我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哈哈,其實我還去你那里看過你了。哈哈?!卑职中χ也恢浪@句話什么意思,也沒去多問。

一個星期以后,我給李總發了一封郵件。標題是:辭呈。

嗯,啊。水怨,S君,牧羊人他們一陣唏噓?!懊魍磉€有吧?”李薇薇說道?!班??!蔽一匾晕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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