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問綠楊芳草幾時休，我卻是柔情不斷如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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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為，沈雁還是被許人語那句‘把籃球當繡球扔’而開始戀上許檐花。沈雁還自己卻知道不是。那天無意間把籃球砸中許檐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許檐花的到來真的讓他分了神。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她的面前有表現的機會，于是就一心想給她展示出他最出色的一面。卻正因為如此，他就要隨時分神來注意許檐花是不是還在人群中。搶對手籃球的時候用力過猛，把籃球從對手手中一下子拍出了場地，砸中了在第一排圍坐的許檐花。

如果真要追溯起他對許檐花的好感來自何時的話，他會說是進文科班的時候。那時候剛分文理科，許檐花與他同在文科重點班，許人語分在了隔壁的文科普通班。

許檐花的位子是靠窗的，沈雁還的位子和她相隔一條過道。她很少說話，大多數時間都只是坐在窗邊安靜地看書。沈雁還已經習慣了每天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在他眼里，她從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并沒有什么特別。

有時候沈雁還想，世人常說的一見鐘情，或許本不是真的第一次見面就鐘情了。而是在特定的環境下，特定的時間里，驀地一下看見了特別的她，于是便有了那一瞬間的鐘情。他對于許檐花的好感，就是這樣莫名的時間里，莫名地萌發出來。

教室的窗外有一顆大榕樹，盤根的枝條交錯，葉子在陽光下是閃著透綠的，春天抽芽的時候，會有月白色的細長瓣脫落滿地，還有許多會飄進教室的窗臺。學校是封閉式的寄宿學校，每天午飯之后，許檐花就會坐在大榕樹下看書。只是午后偶然的一瞥，站在陽臺看風景的沈雁還便瞥見了榕樹下的她。

許檐花坐在大榕樹的樹根上，穿著白色的校裙，膝蓋上攤開一本書。披肩的直發和樹葉一起隨著風微微的浮動，月白色的芽瓣時不時地掉落，在午后的陽光下，她的身影在嫩綠的透明枝葉中若隱若現，整個人就像隨時會人間蒸發的一團白色精靈。

沈雁還至今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感覺，雖然不是熱烈瘋狂的愛，但是那是第一次心尖有了酥酥癢癢的感受。像是三四月份，隨著黃綠嫩芽一起萌發的陽光。也許，那就是世人常說的青澀。

開學后的第二個周末，許檐花第一次回到家中，坐在人語灰暗的房間里，看著身邊床上躺著的單薄的人，很長時間兩人都一字未說，檐花的臉頰無聲地落淚。

“你又哭了……”

“沒有……”檐花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你知道嗎，沈雁還沒有去北大，而是在川大……”

“是嗎……”床上的人無力的笑了，“呵，沒想到他還這么當真……”

“是啊，他還跑到學校里說，他來川大是為了……許檐花。”

灰暗的光線中，床上的人雙眸閃爍如婉轉明星：“呵，他總是這么瘋瘋癲癲的不正經……”

“別說他的不正經了，就連他的受寵程度都跟當年一樣呢?！痹S檐花故作興奮地說著，床上的人雙眸卻只是安靜。

“那個瘋子，怎么不去北大……”繃帶圍繞中的眼睛，隱隱閃爍著眼角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