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序
書名: 滿城浪子癡情女作者名: 莊悒了本章字數: 1787字更新時間: 2013-01-09 11:37:33
本書原名《東京繁花傳》,后咨詢于一編輯,編輯說這題名不醒目,我想來想去,起了《滿城浪子癡情婦》的書名,并附一首小詩做注,曰:
秋風晚到梧桐疏,遙遞深閨澀澀哭。
孽海沉淪心已死,滿城浪子癡情婦。
編輯看過題名,說“情婦”二字會被屏蔽,于是我又改為《滿城浪子癡情女》。
我曾看褚河南《伊闕佛龕碑》,見碑拓上斑駁有水漬。而讀拓本后清人的一段跋,卻道:‘此本在篋,不有天雨花其上,定有吉祥云來護之。’可我想這拓本,既已被雨花了,就算遭了劫難,不能稱完美,只能說吉祥了。《紅樓夢》里道:‘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個字緊相連屬。’這是對《紅樓》的點睛,是對《伊碑》的點睛,恐怕也是對我這《繁花傳》的點睛吧。
而說起本書的寫作,就實在有些劫難了。
我自八年前草有構思,遂作6回的‘白話’小說,當時本想寫一部與‘劍’有關的‘玄幻’,可寫著寫著又成寫實,終于成了‘不倫不類’。于是寫了首打油詩,曰:
無年無代也成章,更效滿紙盡荒唐。
提筆能書五朝事,落案也可自圓方。
又在6回書前編出兩首無格律的曲,其一曰:
花落春水逝東流。浩浩去,莫回頭。獨佇山崖,飲盡杯中酒。道不出心內稍憂。
古來笑談有幾首?‘轉頭空’,‘龍虎斗’。卻不過,一場興衰愁。
為風流,人消瘦。終還是,哭干淚,熬白頭。又只在細雨朦朧,扶上紅樓。
其二曰:
雨盡了,芳顏非。嘆輪回,勿空悲。回望當年繁華處,殘風攜來浮塵飛。
為誰哭?為誰累?杜康兩盞心腸醉。卻看那,花雨飛飛,好一地妖嬈淚。
夢不寐。星月天際垂。憑欄處,一切如故,終究負人誰?
便將此小說題名《春水東逝》,主題還在借一段男女離合,‘描摹世態,見其炎涼’。
我那時正復讀初中,遠在郊區的一所民辦學校,心情多少郁悶。寫出文來,又無人愛讀。此時,我結識了一個南通筆友,名叫“肖馬麗”。她對我的小說倒有些感興趣,我便把原稿抄了一份,郵遞給她。一周后,她把抄本還我,并附一封信——信中大致說內容很好,只是用‘白話’,難免古板了。又說她父親也看過小說,說我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文筆,不敢相信。我不知是夸是貶,還是回了信謝她。心里打算改寫這本小說,可又不幸遭遇中考,只得擱下,直到那年入秋后才又重新動筆。
我與肖馬麗起先通信,之后用短信與電話交流,前后如此約三年。其間,我轉到市區一間高中讀書,沒有幾月結識了我的第一個女友,與她鄒旋(注1)了三年有余。其間,一次爭吵,我將手機扔掉,手機卡便就丟失。而那時,我一心只在女友身上,于許多所謂‘弱關系’的朋友都疏離了,肖馬麗是其中一個。待我想起她時,已找不到任何與她聯系的方法,便與她‘世事兩茫茫’了。
而她于我寫作《東京繁花傳》實在有關,是不得不提的。
高中時,我依然在堅持寫這本小說,只是迫于學習,不能盡興去寫。可心里又放不下,仿佛有鬼,終于寫不好也學不好,至于高考,草草收場,自行發配,去了長沙讀書。臨走時,我不忘將我的二十多回手稿帶在身上,卻再也沒有帶回來。因有一次,我那女友又抱怨我身在異地,不能陪她,同我哭鬧。我便悔恨若非寫作,不至如此,遂將手稿撕毀。我的電腦里,只保存了此書的前十五回。
我本想就此罷寫,專心‘功課’,日后過些按部就班的太平日子。可輾轉反側,仍有不甘,又開始寫,且一面補著前面,一面寫著后來,狼狽也矣。如此敷敷衍衍,度過半年。結果我因與系主任大吵而退學。之后惶惶回上海,之后被父親發往懷化學習‘養殖技術’,之后游走于蘇北蘇南浙西贛北之間,之后籌辦農場,之后等等,直到今天。我雖心知已被狂潮攜入海中,再難回頭,倒也漸漸學著泰然,只在心內暗存一念,在閑暇時繼續‘碼字’。雖然艱難,倒也頑強。
我少也讀書,至《周易注》:‘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遂合書不讀了。——想一部《周易》不過這曲曲十字而已。既然自強,又何必問卜?天行有常,事在人為罷。
美國立國之初,不知誰說,大意是‘吾輩今日鞍馬,不過為吾子日后可學算數物理。吾子之學數理,不過為吾孫日后可學文學藝術。’——歷史的進程大抵如此,一輩人只能做一輩人的事。若以此論推,則今世的中國人中所執著于文藝者,其度日不亦艱難乎?莊子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艱難是艱難了,而若能得如‘肖馬麗’者二三人,我倒也能效孟子的‘千萬人吾往矣’。而肖馬麗如今已與我相忘江湖,我又為之奈何呢?
寫便寫吧,難便難吧,只在這寫里等待我未來的知己吧。
文將于末,特意鳴謝肖馬麗、趙艷云、楊丹諸卿,愿你們于遠方安好如昨。
注釋:
1.鄒旋: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