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李唐說：“哎喲，洗完啦，我還以為你淹死在蓮蓬頭下了呢。”

我不理李唐，屁股對著他，倚在圍欄上，面對著李文言說：“你洗過沒？”

李文言笑道：“沒呢，李葉在洗呢。”

我語無倫次道：“朱明和女朋友散步去了。”

“哦。”李文言伸出手，“今天謝謝你幫我撈錢包。”

我也不客氣，去握了她的手一下，身后李唐嚷嚷道：“可是我推你下去的，葉曉山，你得感謝我。來，握個手。”

我見李唐也往我這邊探出手來，敢情他是想把沾到我手上的李文言的味道轉移到他那爪子上去？我拒絕了，白了他一眼。趙頌來得及時，把李唐給拉進了屋，說是陪他摜蛋。

李文言指了指我晾在圍欄上的一張紙說：“那是什么？”

“求的簽。”簽潮了，我放在圍欄上風干的。

“哦，簽。簽文是什么來著的？”

“我看看。嗯……，‘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官，送我乎淇之上矣。’”

“是‘上宮’，不是‘上官’，你看看。”

“嗯。你知道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個‘桑中之約’，男女幽會的意思吧。查查。”

我拿來手機，李文言也和我一起查，我查到了，笑道：“好像不是什么好句子，《詩經》里最大膽的場景。可不能讓李唐知道，知道了估計會說我思想不健康。”這詩句的意思，從錢鐘書的角度，就是一個男人在想三個女人，甚至還有云雨的意思，相當于今天的意淫。我對李文言確實YY過，但我怎么能承認。

“這東西哪能信，不過大膽追求倒是真的。”李文言話里有話。

我問：“你今天求的什么？”

“‘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

“哈哈，這是說諸葛亮么？”

李文言說：“月老簽語都是模棱兩可、意多雙關的，這條大意可理解為可以依靠的人之類的。”

“那你跟月老說的是……”

“我？我跟他說想看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信任依靠。但這都是迷信，求了玩玩兒的，不能當真。”

“誰值不值得信任呀？”

“你猜。”

我猜就是我，但我如果這么說也太自不量力了。“這哪猜得到。”我說。

李文言突然嚴肅起來，呼了口氣，眼神越過我，說：“李唐。”

我心口一疼，僵道：“不會吧。”

李文言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大笑道：“開玩笑、開玩笑的。你還真信吶，看來我說的笑話不好笑啊。”

李葉蹦出來，摟著李文言脖子親了一口，問：“你們說什么笑話呢，我也要聽！”

“小孩子不要聽的笑話。”李文言道。

“黃色笑話嗎？”李葉興奮道。現在的孩子真不得了。李文言輕輕打了一記李葉的頭。

黃色笑話我最拿手，但我還是說：“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是真實的事情。發生在石川彥二郎身上，他給我說的。他說他考中文的托福考試，有一道聽力。題目大概是，小王說：‘你的牙齒真漂亮！’小李說：‘假的。’小王說：‘真的假的？’小李說：‘真的。’問題是：小李乙的牙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