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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離別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265字
  • 2013-10-19 11:29:01

當趙子恒的臉上浮現(xiàn)出那短而美麗的微笑時,趙忠整個人呆滯了,三年來他從沒見過主子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更多的是客套的虛浮假笑,那種笑是冰泠泠不得已的,他幾乎以為趙子恒不會有真實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與喜悅了!不,不是這樣的,主子不是不肯笑,而是身處險隘無法開懷而以。如果,如果他能帶著主子遠離官場事非!或許以后便能再次見到那樣美麗的笑靨。

車隊的護衛(wèi)隊長踱步走近趙忠,提醒著,“趙護衛(wèi),時候不早了。應該要起程了吧,畢竟泉州路程太遙遠。”一行人已等的太久了,再不出發(fā)怕會趕不及任期內(nèi)到達泉州。

趙忠看了看日頭開始高照的天空,知道他們已經(jīng)停留太久了,是時候起程,不得不出發(fā)了。他走向交談甚歡的三個人,附近趙子恒身邊,微微提醒,“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

趙子恒聽后一征,是呀!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再不舍也得就此結束了。“知道了,吩咐車隊準備起程吧。”趙忠聞言便向車隊走去,她伸手解下腰間偑掛的一枚翠綠欲滴的翡翠玉蟬,拉過楊守城的左手,將玉蟬交到他掌心。“守城兄,你我交淺情深。此去一別悠悠經(jīng)年,也不知此生是否還能有機會再見面。這枚玉蟬就贈予你夫婦倆作個記念吧。”

楊守城一聽立既搖頭,此玉一看便知是極貴重之物,他怎能收呢!“大人,此物太過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啊。”他們欠趙子恒的恩澤已經(jīng)太多了,不能再收下如此貴重之物了。

她搖搖頭笑了笑,“再貴重它也只是件沒生命的石頭,你與蕊娘已送了對我而言最為寶貴禮物了。”她伸出手中緊緊握持住的平安符,這才是無價之物啊。

蕊娘懇切地的求著她收回玉偑,“大人,我們真的不能再收下此物了,我們夫妻倆欠你的恩惠已是終身難還了啊。”那玉蟬一看便知是個無價之寶,他們虧欠趙子恒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收下吧,一為記念,二來也是我為你們盡的最后一份心力。”她拒絕收回玉蟬,另有深意的靠近楊守城,蕊娘,放低聲音悄悄開口。“近兩年來,我總有種感覺,或許有一天帝都反而會變?yōu)槭篱g最險隘之地。若有困厄,你們就將此物變賣得些盤纏,盡快離開洛陽,去那兒都好,尋一處山水秀麗之地好好廝守終生。”這也是她所能為這對小夫妻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這番話讓楊守城,蕊娘動容不已,為趙子恒自身尙且處于艱難險阻之境,卻還記掛著他們的這份心激蕩感動。“大人,謝謝你。”蕊娘接過玉蟬幾乎泣不成聲,楊守城堅守的點頭,“大人,你放心起程吧!我們雖然身隔萬里無法再相見,但楊守城堅信這份情義絕不會因時間,路遙而改變些許的。”

趙子恒笑盈盈的伸手將楊守城與蕊娘的手牽合在一起,“答應我,你們好好牽緊彼此的手,不離不棄,相扶相持,廝守終生。這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最好的掛念。”讓這世上再多一對有情人,再添對情深義重的夫妻吧!她與徐品才沒能廝守下去的夫妻人生,與趙正沒能做到的信任扶持,她人生中情感中所有的一切遺憾,一切渴求盼望,就讓他們完成吧。

楊守城,蕊娘相互對望片刻,堅定的對趙子恒點頭。“會的,我會盡其所能牽著蕊娘的手廝守下去,不離不棄,相扶相持,一生不變。”他眼里對蕊娘的真城情意,讓趙子恒相信他必會愛護妻子直至死亡。楊守城與趙子恒微笑對視著,那目光既溫?又純凈,透過那眸光她仿佛又見到趙正溫柔深情的目光,

“大人,你務必要一切珍重啊!好好保重自身呀。”蕊娘握緊夫婿的手,夫妻倆相互對視,同口同聲的說著,“唯盼此生還能與大人有相見之日。”

趙子恒的心軟了,便也傷悲了。她默默念叨著,此生怕是再難相見了,就讓我再放縱自已一回吧!趙忠的催促聲漸漸臨近了,趙子恒突然上前,伸手快速擁抱住了楊守城,那擁抱的感覺像極了她抱著的就是日日夜夜,心牽掛念的趙正。悄無聲息的喊了句,“正哥。”淚水滑下臉頰,她哽咽著對同樣泣不成聲的蕊娘笑了笑,“保重。”片刻后立既松手,轉(zhuǎn)身快步向車隊走去,不再回頭,不再轉(zhuǎn)身。

楊守城夫妻目送著她在趙忠扶持下踏上馬車,“楊夫子,你們珍重。”趙忠道聲別后,揚鞭抽馬,停滯的車隊開始緩慢前進。楊守城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幾步,沖著車隊喊叫,“大人,你務必保重啊!”蕊娘邊哭邊輝手道別,“大人,珍重。”

車窗內(nèi)隔著白紗簾布,趙子恒不舍的望著楊守城夫妻,他們的身影正隨著車隊的漸行漸遠,慢慢消失著。她握緊掌心中的平安符,欣慰的笑了笑,她看得出楊守城對蕊娘的深厚情意,也看得出蕊娘對他的濃郁愛意,楊守城雖為一介文人,卻也稱得上是個有擔待的男子漢,蕊娘雖柔弱但那份纖柔下卻有著不可突視的堅韌。相信憑著這兩點他們漫長的夫妻人生中必須不會輕易負了對方。

手輕輕的撫摸著趙正的骨灰盒,欣慰的自言自語。“你看到了嗎?多好的一對呀!他們的世界單純,美好,相互信任著彼此,相互愛著對方。就這樣過著只屬于他們的小日子,走著那平凡又和樂的夫妻之路。”她看了看盒面,忍不住的伏身在那冰泠堅硬的紅木盒面上,輕輕印上一個既深又傷的吻。就像親吻著愛人的臉頰似的,只可惜它不會回應于她,“他們比我們在褔氣,也比我們幸褔。”將盒子緊緊摟抱在懷中,癡癡的笑靨像似深為蕊娘夫妻開心一樣。

“如果,你還在的話那該多好啊!我猜你一定會比我更樂于與他們相交為友的。如果你還在,也許過著那樣生活的人也會是我們吧!”透明的淚珠一滴滴的墜落在盒面上,將盒面幾乎打濕一小片。望向窗外,已經(jīng)再也見不到蕊娘他們的身影了,只能感受到洛陽在正她身后漸漸遠離著,又或者她正漸漸遠離洛陽。

清寂官道上,趙子恒一行人與另一隊人馬擦身而過。趙忠把一條錦被固放在她身后,讓趙子恒靠攏的舒適點。另拿起件厚衫蓋在已見困意的主子身上,無意間從車窗瞧見了一隊精銳的兵馬馳驅(qū)而過,向洛陽方向而去。趙忠心想怕是那兒又要打戰(zhàn)了吧,便沒多想,順手把簾布放下,擋住山風,隱隱約約記得旗幟上繡了個徐字。

因著趙子恒大病初愈,隊伍走得極慢,直到日上中天才踏上官道。趙忠凝望著趙子恒的睡容沉思著,一個月了,他還是無法由那場驚嚇中恢復過來,他的主子爺竟是個她。

那個雨夜他抱著她沖了出來,在街坊上到處亂跑著找大夫,終于敲開了一家小藥店的門。大夫去開藥方時,他擔心趙子恒身上是否還有傷,無知的雙手便伸向爺?shù)囊律眩瑥亩l(fā)現(xiàn)了這個驚天秘密。

他是個她!手足無措的抱起她,從大夫手中搶奪過藥,跑出了藥店,在雨絲漫布,人影蕭寂的街頭呆站著。

雨點打濕了他的全身,順著下墜的角度滴進了趙子恒的唇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不能把昏厥不醒的主子獨自留在殺機四面的城內(nèi),最后趙忠咬牙投宿到城外野店。

深夜初更,趙子恒幽幽醒來,身上已換了件干爽衣衫,手上,頭上各處傷口也已上好藥。床邊則跪拜著一個請罪的人,他愿一死以保她,對視片刻后,趙子恒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體息。而趙忠則在她床邊跪了一夜,一切就像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一直敬奉的主子竟是個她。雖然主子是男是女,忠城都絕不變化。但心卻變了,再難平靜。她郁郁寡歡時,趙忠心痛,她傷悲心慟時,趙忠的心更痛,比以往受過的任何傷都在更難受。

趙忠一直靜靜的注視著趙子恒的睡容,一縷發(fā)絲隨著窗外鉆進的山風吹拂上她的粉頰,白的肌膚,墨黑的發(fā)絲。讓趙忠不由的伸手想將那不聽話的發(fā)絲撥好,手一寸寸的接近她的臉頰。心跳得好快,手微微拉動,剛碰觸上,趙子恒的雙眼霍然睜開,“爺!”趙忠驚恐的后退,“停車。”他二人同時開口。

趙子恒起身掀起車門,從尚未停穩(wěn)的車馬上跳下,回頭向來時的方向望去。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望得見洛陽城的距離,郊野有的只是山林荒蕪,野雀歷啼。

“爺,你怎么啦?山風傷身,你身子還未好,小心別著涼了。”“你聽。”趙子恒打斷他的關心,目光直勾勾的注視走過的方向。“爺聽到什么了?”趙忠望眼所見所聽只有鳥聲風聲啊,隨行的眾人也下馬車,好奇的看著他們。

“有人在喊,我聽到了。”對,她聽得很清楚,有人在叫,“離兒。”多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像似趙正,也像似那個人。離兒,這是趙正溫柔的叫喚,離兒,這是那個人霸道的宣喚,心有種刺傷的痛感。“注定錯過,真是注定啊!趙忠,起程吧。”苦笑著踏上馬車,將淚隔絕在簾布內(nèi)。

行程中,趙忠不往的回頭察看車后,明明什么都沒異樣。但主子她好像有點傷感。趙忠有點疑惑,主子為何而傷悲。她對他而言永遠是個解不開的迷。但那又何妨,至少他能陪著她,她的傷,喜,怒守著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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