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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兩地風波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105字
  • 2013-10-19 11:29:01

杭州徐府

深夜時份,徐品才獨自駐守在靈堂內,他神情悲慟的注視著父親的棺木。臉上的痛不及內心的十分之一。大廳蒙上整片整片的白,徐家的靈堂他并不陌生,記憶里便曾置身其中二回了。第一次是在二十三年前,他曾在這送走了生母,第二次是五年前,他也曾在這為生死不明的妻子設立道場悼念。今日他又是要在這送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次次,一回回的錐心之痛,幾乎讓他的心碎成粉沫,這后他體會到了,何為痛不欲生,何為追悔及,何為心神俱碎,何為魂牽夢縈。哀莫過于身心俱死。

從今以后塵世就只剩他一人了。諾大的門戶,漫漫人生路僅此一人了。

品才,好好活下去,活著就好!這是父親臨終時對他的遺言。不是叫他光耀門湄,維持家聲,這從小銘刻于心的八個字,而是活著,僅僅只要他活著就好,活著就夠了。

靈堂內,徐品才只留下徐達守夜。他無言的跪在棺木旁,一張張的焚化紙錢。徐達默默不語的,將下人新送進堆放在廳里的禮單稍事整理下,好讓明天老爺入土后回禮。

靜祥的夜幕,只聽見白燭因燃燒時不時發(fā)出的細微辟啪聲,偶爾白幔輕搖蕩幾下,為陰沉的靈堂添幾分怪異之意。一陣穿堂風吹進,帶動了徐達放在窗邊未曾整理的祭品清單。

飄舞的幾張紙片如有生命力般,躲過徐達的手,飄落在徐武的棺木上,然后輕輕滑下。守在一旁的徐品才伸手接住一張從棺木上滑落的紙張。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上頭后,稍稍移開,下一剎那他握緊紙張,細細死死的盯視著。

一種感覺從心底涌上,胸口的血液為之亂奔,徐品才全身上下抖到,氣息急促不穩(wěn)。久違的一種名為激動的情緒正向他涌來。“徐達,徐達。“發(fā)著抖動的嗓音喚著埋頭于地撿拾滿地紙張的徐達。

“少爺,怎么啦?你的臉色這么…”徐品才打斷他的關心,將手上的那張紙伸給徐達。“你看這個,像不像啊,像不像她的筆跡。”徐達打量一會后,沖出了靈堂,片刻后急忙跑了回來,懷里抱著個精致的箱子。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小心從里面取出一張文箋,謹慎的對比著每一個字。

破曉前,主仆兩人皆激動不已,他們可以肯定這張紙稿是出自一位讓他們追思緬懷的女子之手。

《翁爹銘記,歲暮憂憂,紅塵永隔。生不能奉湯侍藥,克盡媳職,亡不能當往臨穴,一盡婦責!愧對萬分,本當奉養(yǎng)翁親直至百年,奈何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今聞此惡訊,悲慟不已,唯望翁爹早入極樂,伏惟黃泉平順安遂,不盡欲言,不孝之媳漸愧至上。》

這張短短的祭文如何流入徐府,出自何人之手,種種迷團皆圍曉著這張紙。徐品才把它平貼在心口上,讓這份慰藉平復下滿腔的激狂。含淚的伏地對父親的棺木再三叩首。無言感謝上蒼與亡父,在他心如死灰時把這份安慰送到身邊。

徐達激動的哭泣著,“少爺,咱們該怎么辦?”經(jīng)過一夜的追尋他終于肯定這張祭文是隨一批洛陽祭品而進入徐府的。也就是說他們要找的人應該在帝城洛陽。

徐品才從地上抬起頭,凝視著父親的靈位,只要天一亮,父親就要入土為安了。“等父親棺木入土后,我就去洛陽。”堅定的回答徐達的追問。遠遠的府門前響起了炮響聲,父親徐武出殯的時辰到了。

素日里客如涌泉的香滿樓,今天卻罕見的正午白天大門緊閉,門可羅雀。諾大的樓面就只有幾個店小二與衣裳整潔拘束的奴仆,閑散了就免不了聊聊事非。

“哎,今天是那家富人包下咱們店的?”。“不清楚,好像是個大戶人家。你看就連下人穿得衣服料子都跟咱們不同。”比較的目光都不由朝向那幾名等候的仆人身了,大戶人家就是不同,連下人都一樣自律,不該說的一句都問不出,搞得幾名好奇的店小二紛紛猜測著種種可能性。

喃喃自語間關閉的店門響了,“誰呀,今天不開門,到別家去吧。”一人打開店測的小門喲喝著趕人,隨手就想將門關上。

“啪,”一只厚實有力的大手拍在門面上,止住了門合上的順勢。

二樓雅間內,幾名身穿便服的男人在激動的討論與自個利害相關的事。“如果這樣做,能不能成事還是個未知數(shù),風險太大了。”

“大公子,那趙子恒可是老太爺一手扶持門生,如何搞到這般地步呀?”“如此起事怕是不妥,想那趙子恒陰險之極,又有諸多耳目于京中。”

端坐在上位的高英杰也在暗思著此舉勝算幾何,“只要我們聯(lián)合,他趙子恒就算不死也得罷黜吧。”一名素與趙子恒不合的官員提義。鼓動人心參與其中。

高英杰起了許久,咬牙,“沒錯,讓他防不勝防,一定要把他除掉。”

廂房的門被一只手很輕的推開了,直至半啟的范圍,交淡爭論的眾人沒發(fā)現(xiàn)。直到一人端茶時,眼角無意時的一瞄,“砰。茶杯落地,將在座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白色的碎片中若有若無的散發(fā)出一縷熱煙,淡淡的龍井茶香彌漫開來。”

“怎么啦?”“這么不小心,啊。”輕小的驚呼與倒抽口氣的聲間成了共同的語言。許久后才有有結結巴巴的開聲,“趙,趙子恒。”

精美的梨花木門邊站立著一抹清瘦的身影,趙子恒如閑庭信步悠哉游哉的走了進來,四周一片空寂,打破這灘死水的還是她。趙忠把她扶進屋,坐定于角落一張空椅上,坐近趙子恒身邊的人討好的倒了杯熱菜奉到她面前,“趙大人請。”

趙子恒眼未動,眉未挑的伸手觸近,“砰。”她手一撫,茶杯倒地粉碎,眾人又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們主仆身上。

氣定神閑的環(huán)視全場,眼停留在,起身行禮,帶有幾分得意與欽佩的夸贊。“英杰兄,恩師此舉真是妙啊,一舉將這起子躲躲藏藏的小人都引出了,我查了幾年都未能全掀出,你與恩師一計就辦到了,將來對付他們嗎?就省事多了。”

高英杰呆滯了,眾人也傻眼了。片刻后,房內炸翻了,“高英杰,原來這是一場圈套,怪不得,你們能一下子就反目起仇了,原來根本就是一場戲。”

“沒錯,目的就是要把我們全引出來,什么同仇敵視,哼。”“對,沒錯,他們就是一伙的。”

官場上不管如何沖突敵對,表面上永遠得和熙客氣,方能順時進退有度,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讓你防不勝防。如今撕破臉皮后一番憤然與難堪紛紛化為對高家人的怒火燒向始作蛹者,高英杰。“不,不,不是這樣的,諸位聽我說。”眾人的怒火已發(fā)展到了相互推搡的地步,雅致安寧的廂房此刻比洛陽大街還吵鬧,趙子恒饒有趣味的在旁觀看著。

“哼,走著瞧。”,“風水輪流轉,”“無恥之極。”憑他百般解釋還是留不下任何一人,諾大的廂房內很快就只有趙子恒主仆與高英杰了。

高英杰剛手足無措的面對完一群激奮的同僚,整個人還處在惶惑中,許久未能回過神“哈,哈…”只聽趙子恒一陣嘲笑,她整個人笑的彎下腰,像個孩子見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高英杰在她的笑聲中回過神,跳了起來,一手把著趙子恒,渾身氣得發(fā)抖,“你,你。趙子恒。”這之氣結的只停在這幾個單詞上,想不出更多的言語。

“原來這就是你們那所謂的牢不可破的聯(lián)盟呀,甚至經(jīng)不起,經(jīng)不起,”她伸手在空氣中虛比了一下。“我輕輕的一句話,哈,哈,太好笑了。”

整個屋子里充滿了她清脆的笑聲,高英杰的臉色在趙子恒的嘲諷,大笑中,漸漸發(fā)青。卻又無奈何于她,只能氣得喘不過氣的站在那。

吱,廂房另一側的小門開子。走進另一抹身影,“夠了,子恒”。高英亭打斷了她的狂笑,趙子恒漫不經(jīng)心的環(huán)視了他一下,興趣不大的回應。“你在呀?三公子,真是想不開啊,你也跟著算計我了。”

“大哥,你先回府吧,我來跟子恒談談。”支點開大哥后,高英亭掃了下她身邊半步不離的趙忠,無言的示意趙子恒支開此人。

她示意趙忠回避下,忠心的護衛(wèi)附在她耳邊囑咐,“爺,我在房守著,有事就叫我。”

趙忠退下后屋內就只有趙子恒與高英亭,他輕緩有給她倒了杯溫熱的茶水。趙子恒接過慢慢啜飲。高英亭的目光從她額頭上紗布,一路下移,清減許多的身子,袖口下滑而露出的青紫,淡黃色的綢緞鞋面。“你最近的身子可有覺得好些了嗎?”

“還好,有勞掛心了。”趙子恒對視著曾經(jīng)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高英亭變了,也許是因身處混亂官場的原因吧,他變得深沉老道了。開始學會喜怒不刑于色了,垂下眼睛,不再與高英亭對視,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杯中茶水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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