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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幻境西湖雪紛飛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760字
  • 2013-10-19 11:29:01

“趙某未知今夜有縁得以得遇于寧居士,事前亦未曾備下初見之禮,還請居士見諒!”趙子恒略有些悔惜的嘆息著,說罷便執起桌案上的茶壺,親自為寧坤子沏上一小杯仍冒些微熱氣的茶水,端捧到寧坤子面前。“趙某別無他法,唯有借著王大人府上的上等茗茶,權當是與居士的一點見面禮了。居士,請。”

寧坤子溴聞著濃郁的茶香,忍不住點點頭,“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茶中極品,只是可惜!”可惜什么?王文與趙子恒皆心有疑惑,等待著寧坤子無竟之語。寧坤子舉目四望,廳堂內所設所置皆極為精細,處處都透露出獨具一格的華麗貴榮,看得寧坤子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偏這一抹微光已被趙子恒收錄于心,她試探的設想著,“居士是否可惜,雖有上等名茶卻無最天然純凈的田園自然景致,生生少添了不少情趣?”據聞修行之人多不愿拘束于高堂樓閣中,反而更喜向田園自然風光景致,不知這位居士是否亦如此。

寧坤子聞得趙子恒此語,不由大悅于心,哈哈大笑。“趙大人心思通透靈敏,恰如長了顆玲瓏剔透的水晶心啊。貧道此時此刻,心中所想確瞞不過趙大人。若能以此等上等香茶置身于幽靜竹林,或微冒毛毛雨絲的花蕊時飄時落的杏花樹蔭底下,豈不是更不污沒了這杯上等茗茶。”這短短的幾句話立既將王文與趙子恒引向了無限幻想中,“幽雅竹海,杏花微雨。俱為不可多得的悠閑麗雅美景,確實引人無限想像向往哪!”王文心神極為向往的喃念,又看了看自已那華麗貴榮兼俱的廳堂,無可奈何的苦笑了笑,“只可惜了咱們拘束于這鬧市豪宅中,終只能嘆句人生無十全圓滿啊!”

“又或者是在飄著雪花的西子湖畔,溫上一壺淳酒,對著雪景時不時的飲上幾杯,人生最洽意事莫過于此。”趙子恒手撐撫著額頭,意懶心閑的喃喃自念。寧坤子的一席話勾動起了趙子恒內心深處久違的閑情雅致,她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另一番最難忘卻的回憶景致。

那是個白雪紛飛,冬霜四散的季節,世間一切皆仿佛渡上了層銀霜,有薄弱的冬陽照射下,映入眼幕的萬物不時的閃爍過若隱若現的亮眼熒光。流傳著凄美梁祝傳說的斷橋復上純白的色調,似九重天上的仙橋,兩岸種植諸多成片的松,柳兩樹,整株都凍封保存在透明的冰霜中,甚至于還能清?的看得到枝椏上待發的淡綠嫩芽。西湖也不可避免的結上了大片大片薄薄的冰層,那冰是極薄的,人無法行走戲玩于其之上,得卻能承受飄落的毛絨絨的小雪花,看上去仿佛西湖也怕冷的穿了件白色的毛皮衫子。

寧坤子凝望著皆魂牽夢縈于各自記憶中最美風景的王文,趙子恒,豪爽的輕輕笑了笑,“既如此,那便讓貧道各自成全兩位大人吧。”說完抬舉起左手,往兩人眼前揮揮寬大的道袍?子。

奇異的事在此時此刻發生了,王文,趙子恒只覺眼睛閃過一陣熒光,照得都有點眩人,趙忠也被這陣熒光閃得有些頭腦眩暈,只能強自移定身形。

熒光閃過后,定神望去,廳還是原來的廳堂,并未曾有過任何變化似的。趙家主仆倆相互交視了下目光,發生了些什么嗎?趙子恒以目光追問于趙忠,趙忠微微搖蕩下頭,好像沒有發生過什么!只是他心底也有些不太肯定,懷著不安擔憂的心情,悄悄舉目四處環視。

突然趙忠隱隱約約覺得廳內的擺設開始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變化,它們在漸漸地一件件消失著,還沒等得及趙忠驚異,廳內的空間與環境也在訊速變幻。

高大的梁柱化為一大片渾身上下掛滿冰凌,霜雪的松樹林,表滿名家字面的墻面消失了,給予眾人無限寬廣的另一片望眼過去,遙不可及,無盡頭天與地連成一片的雪域。

趙子恒發現他們一行人正安靜的端坐在溫?的亭臺內,亭角擺放著幾個燒得通紅溫?的炭盆,將這小片天地烘烤得極其溫瞹?。大片大片長垂落地的透明絲綢為他們擋住了利風寒雪,那絲綢透明得堪比琉璃,能讓人望得清目所能及的一切景物,御寒賞景兩兼合。

桌案已非成套寬敞名貴的黃花梨桌椅,而另改變為樸素大方的小巧水曲柳桌椅,可她記得自已并未曾站立起身過,可身下端坐的椅子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再細看桌面,唯有桌面上還置的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組鯉魚戲七色彩蓮瓷器。

“真是神奇啊,敢問寧居士,此處為何處何時的美景?”王文倒顯得不太吃驚,像似對這樣的瞬息萬變早已見識過,只是連他也不知這樣美麗的冰天雪地是何處。

寧坤子密而不語的笑了笑,示意趙子恒向亭外望過去。她心得其意,立既站起身向亭外跑過去,趙忠跟隨其后,當趙子恒掀起那道薄薄的透明絲綢后,觸目后及的是一片眩目亮麗的銀白世界,雪與冰便是這世界唯一的物體。

明明她們剛才還置身于七月的炎夏啊,怎么會一瞬間就穿越了空間,地域,季節來到了隆冬的冰天雪地。她胞受震驚的凝望著此刻身處的這片冰雪世界,對它們充滿了質疑,這會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種幻景,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花自趙子恒眼前飄落,緩慢的滑落在她微見紅暈的臉頰上,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滆化,淡淡的寒涼感覺在臉頰上浮現。“趙忠,這會是真的嗎?”她盯著地面上厚厚的積雪,遲疑著不敢抬腳踩踏上去。

趙忠也無法回答,但他卻用最直接的方法在測試這一切。趙忠伸手將主子推護在身后,自已緩緩的抬起腳,往地面厚厚的積雪上踏上第一步,“吱呀。”綿軟的厚雪立既包粘上趙忠腳上穿著的那雙灰色棉鞋,幾乎將他整只腳陷入進積雪中,寒意自腳漸漸地傳遍全身,第二步也如此。

趙忠回頭看著目不轉睛盯視于他的趙子恒,肯定卻極疑惑的回答,“爺,是真的雪。”聽至此處,趙子恒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像個孩子似的彎下腰,伸手的抓了一大把冬雪,感受到雪在她掌心溫度中慢慢化為雪水,再一滴滴的自指節縫隙間點點滴漏下來,落地前便都已化為細小的冰滴了。

是真的由水寒化為的雪,這世界是真實的,寧坤子他是如何做得到的,這個意知涌上趙子恒的腦海,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發現了另一個驚喜,趙忠身后是幾道牢固的木欄桿,欄桿上同樣積著層厚厚的霜雪,甚至于還垂吊著幾根透明尖利的小冰柱,可讓她驚喜的不是那道欄桿,而是欄桿之后大片已漸漸開始封凍,水面上結起薄冰的湖景。

“西湖。”趙子恒驚喜若狂的快步跑向欄桿處,她跑的極快,快得趙忠也只跟得到她的背后,直到手緊緊的抓扯住了木條欄桿,趙子恒這才停滯了下來。珍而不舍的靜靜凝望著,那片長久來一直讓她魂牽夢縈的美麗湖區,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西湖,它還是恰如她記憶里曾經見過的冬季西子湖一模一樣,分豪不差。

曾經趙子恒認為她將終身不會再踏進杭州,再領略西湖的柔婉凄美,可今夜卻得以所愿,再踏步置身于這片美麗的天地中,既使這一切只是寧坤子施展的奇法幻術,是她腦海里的一場夢,也已足夠了。她貪心的盡力凝望著目所能及的所有景致,湖畔成片載種的松,柳樹蔭,湖心處的斷橋,還有傳說中壓服著那擁有千年修行癡情白蛇的雷烽塔。

淡淡的寒意自臉頰上漫開,趙忠心存憂慮的望著她追問,“爺,你怎么啦!”。她伸出手在臉上輕輕抹拭,沾染于指尖略微反光的是星星點點的水跡,不,是淚跡!這時趙子恒才發現她落淚了。

下一刻,美麗的冰雪世界,冬季的凄婉西子湖濱,正在他們的眼前漫漫消失,淡化著。趙子恒不舍的嘆息,趙忠驚奇的訊速伸出手抓了把欄桿上的積雪,王文凝視那還在不間歇降雪的天空,寧坤子含笑的搖搖頭。

一瞬間,空間與季節,天地與景致都在瞬間變幻扭曲著,寒冷冬季回復到炎熱盛夏,日晝化為夜幕,積雪,欄桿,西湖,一切消無,復為繪制精致浮圖的高墻華梁,轉眼間他們一行四人又回到了王府華麗貴榮的寬頻廳堂中。

各人依然坐立于原位,仿佛他們絲豪未移動過,只是同時發了個短暫的美麗奇幻夢境。趙忠盯視著攤開的掌心,掌中空空如也,可他之前明明曾真實的感覺得到掌心緊握的厚雪而帶來的寒意,而下一刻卻任何感覺都立既消失了。

趙子恒久久無法走出這份震驚中,她終于明白了,為何再有權勢力,再富貴榮華的官爵世家,都對方士們敬畏有加了,原先坊間傳聞這些修道者法力高深,無所不能。她聽了也只是不置一顧的搖頭笑之,此刻方知并非言過其實,而是未曾得遇高人而已。“真是讓人無法相信的神奇啊,居士道法高深,真是讓本官驚為嘆止!”微停滯半句,趙子恒另有疑惑的出言探問,“本官年少時亦曾于冬日里賞游杭州西湖,與今日所見之景無不異同,本官便按耐不住好奇,多問半句,寧居士是否也曾游歷過杭州,方能對那西子湖畔的一景一物如此熟悉,是以方能將西湖冬景完美無差的盡現于我等面前?”

寧坤子的突然出現,撒現出的那一手高深逼真的異術,王文無意中的提及,之后又大方的引見,種種無不牽系于同一條綫上,勾動起了趙子恒細淡的警戒性。寧坤子的出現可能不是種巧合,而是場另有意味的開端。

寧坤子終于執握起趙子恒為之沏倒的那杯茶,開始慢慢的品嘗起來,等茶喝完了,才悠哉游哉的回答她。“趙大人確實心思敏捷,不錯,確如趙大人心中猜測。貧道的確曾到足過杭州,游歷對于貧道而言亦是另一種修烒,以自已的足印踏勘于每一處不同的地域,到過不同的國度,領略山林秀氣,海河壯魄,人文異事。修身修道,潔心凈魂,方可稱得上入世,不入世,又如何談得上脫世呢!”言盡于此,得會與否權看各人悟性。

“喔,未知居士是何時游歷經過杭州的?”趙子恒似乎對這個話題特感興趣,極是樂趣的追問。“亦不知居士在蘇杭地區可曾有過何奇遇,又或是些有趣的人物異事。比如說那世代執掌蘇杭地區的徐家。又或者是否接觸結識過徐家中人!”一抹泠俊光芒從趙子恒眸子中一閃而過,又訊速的消于無蹤。

她可以斷定寧坤子的出現絕變偶然,他到過杭州,必定不可避免的知曉顯赫有名的徐家,只是不曉得他知道的有多少,有多深。而徐品才就在廳外等候著她,趙子恒不得不提高警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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