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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勾斗

  • 救贖
  • 聽我為王
  • 7184字
  • 2012-04-09 11:03:16

烏村的水稻似乎比其他地方來得更早熟些,梅雨季節過后便開始了陽光的渲染,烏村的水稻黃湛湛地映照在水面,微風卻也讓稻子們在田里搖晃地厲害,呼啦啦地響徹著村民的希冀。烏河環繞的幾圈村莊都沒有顯露出任何缺水的痕跡,烏河在梅雨季節喝飽了肚子終于露出了肚皮肆意徜徉著一絲絲清涼,河里住滿了各種小生物,一些青蛙白天蝸居在河里,晚上就穿過小路到田間覓食,它們叫囂著屬于自己的夜晚,那些睡不著的動物們也跟著鬧騰,烏村的夏夜從不寂寞。

秦墨放假了,書堂的幾個學生都被拉回家了,準備開始幫父母收割水稻。烏村的孩童大多5、6歲就開始跟隨父母勞作,雖然不能真正地幫到什么忙,但是這些孩童卻是練就了一副過硬的身板和堅韌的意志力,秦墨在上課時都非常感嘆這些孩子的求知心,無論多么艱苦的環境都沒有使這些孩子有任何抱怨。秦墨一直認為這里的孩子任何一個都足以勝過那些在都市里嬌生慣養的孩子,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卻從未抵擋住他們學習的熱情。

農忙時期烏村都是一派緊張兮兮的樣子,大家搶著把稻子收割完,再插秧準備第二季,男人們都揮著汗水在田間勞作著,稍微有力氣點的孩子便踩著脫谷機幫助父母干活,年幼的孩子家里呆不住,便也跟到田間,帶著碩大的斗笠,用稻桿制成小口哨,滴滴滴地響徹在烏村。老人們則是在家里曬著谷子,他們常常聚集在一起拉家常,看見天氣轉陰,似乎有下雨的跡象,便迅速回到家里將曬著的谷子收起,如果又轉晴了,他們又把谷子倒出來,如此反復,秦墨便感覺那些老人比田間的男人們還忙碌,不過烏村的天氣是陰晴不定卻是毋庸置疑的。

整個烏村都是快轉瘋了,除了一個老頭,那邊是老村長,他此時正悠閑地坐在自家坪里,叼著旱煙,翹著二郎腿,困了便把煙斗一丟,蓋上草帽就呼呼睡覺起來,任其他人是怎么叫嚷“要下雨啦要下雨”,他硬是不起身,依舊是自顧自睡覺,大家又重新把谷子拿出來曬的時候,他卻慢悠悠起身,開始收谷子,那場景簡直就是慢動作回放,優哉游哉,等到他收好最后一顆的時候,噼里啪啦的雨聲開始響起,眾老人一片驚慌失措,只有那個叼著煙斗的老頭此時撐著傘在雨里散步,要不是有事要做,那些老頭早就過去摁著他狂扁了。最后老村長還是良心發現,幫助那些勞動力少的家收谷。

此時的秦墨也正幫李傲一家人搶收谷子,李傲自秦墨來烏村后一直對他很友善,隔三岔五就送點蔬菜什么的到秦墨的小木屋,隨后幫助秦墨在小木屋后面挖了小地窖,由于小木屋是建在大樹下,所以地窖又顯得很干燥清爽,特別適合保存食物,現在秦墨的小地窖里堆滿了蔬菜和糧食,除了自己吃外,還可以讓孩子們放學后到自己小木屋里吃點東西再回去。秦墨是很感激李傲的,李傲的兒子李謙的學習成績很差,但是秦墨的鼓勵和幫助讓李謙迅速好轉起來,李傲也因此開始感激秦墨。

“秦老師,有些話我不知該怎么向您說,但是我覺得您還是知道會比較好。”李傲一手遞給秦墨一碗水,一手給秦墨一塊毛巾。

“你說吧,我們之間不必這么拘束。”秦墨接過東西,狠狠地喝了一口水,說道。

“李村長您認識吧,他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雖說當了村長,也會辦事,但是就是因為他心眼小,所以大家都不是很中意他,前幾天我找他辦事情時,他嘴里一直抱怨您來我們烏村后收買人心,想要和他搶奪村長的位置,我想您是肯定不會這么做的對吧?”李傲說完這句話,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趕緊轉過頭裝作在喝水。

“噗嗤”,秦墨差點把水噴了一地,之后便開始哭笑不得起來,“這話怎么說,我怎么可能這么做呢!你有空幫我跟李村長說明下,我秦墨不是那種人!”

“秦老師別生氣啊,我知道您不會對我們這樣子的小山村感興趣的,像您這樣從外面來的大人物,肯定不會這么做的,我只是問問而已啊,您別往心里去。”李傲有點賠笑似地向秦墨說道。

秦墨輕輕點了點頭便跟李傲告別了,雖說秦墨不會真的去計較這些,但是自外面社會闖蕩那么久,總歸懂得人心可謂,如果真的想要在烏村長久呆下去,就必須直面每一個隱患。

農忙時間過得很快,秦墨每天除了在田間幫忙做點農活,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進山里幫助勘探路線,烏村以前通往外面的小路已經完全不能用了,秦墨不得不從新去探索,烏村的地形非常復雜,再加上烏村常年多雨,導致山里的植被非常茂盛,泥質又很松軟潮濕,難以下腳,那里的小動物倒是異常多,秦墨天生就害怕那些小蟲子之類的爬行動物,所以每次去探路都是全副武裝,連自己的眼睛都包得嚴嚴實實,所幸的是,山里的氣溫卻一點不顯得高,甚至還有一絲絲清涼。

“真不知道李香是怎么爬過這些山的,還能把那么多的物資都運進山里。”秦墨一想到李香就感到莫名地傷感,不過死者已已,秦墨決計不會更多地沉溺于傷感,依舊不停地向山里走去,不知不覺秦墨已經走了將近兩個小時了,四周除了蟬鳴聲,沒有其他任何動靜,秦墨心里有股毛躁躁的感覺,畢竟除了一路上做的標記外,秦墨對自己走過的路都不記得了,可是他不想就這樣往回走,只得硬是頭皮,拄著一根棍子往前走。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猛地闖入秦墨的耳朵,秦墨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吧,武俠小說的情節啊,這個地方不會有什么大蟲吧,我也沒有武器,更沒有喝酒,斗不過啊。秦墨念叨完便鼓起勇氣,哈著腰慢慢往前走。

“啊!鬼啊!”秦墨那標志性的大叫又在重林里響起。

“哇!我不是啊!”一聲更加尖銳的慘叫幾乎同時響起,兩人的聲音交織成一首慘絕人寰的二重奏。

秦墨叫完后便迅速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那個老頭。

“啊,額。”老村長迅速跟著閉嘴,“你怎么在這里?”他馬上開始倚老賣老。

“額”秦墨頓時說不出話來,縱使他混跡江湖那么久,也經不住這樣厚顏的質問。“我來探路,我們村子不是要鋪路了嘛,”秦墨憋出這幾個字后終于長出一口氣了。

“哈哈,走吧,跟我來。”老村長聽后卻顯得異常高興,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雖說我還沒找到出去的路,但是畢竟我是這里長大的,懂得比你多。”

老村長氣喘吁吁地帶秦墨爬上了一座山,“你看,”老村長手指著一個方向,秦墨順著看過去,卻依舊只看到郁郁蔥蔥的樹林,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老村長看秦墨疑惑的表情,不禁得意一笑,“從那片山腳直達到那座山,路都是非常平坦,而且那條路幾乎不用什么材料,因為初到烏村的第一輩祖宗都是軍人,他們將這條路用石頭修葺過,就是為了防止哪一天出狀況,大伙好把物資一起運走的,哪知道外面改朝換代,大伙知道后,也就停止了修路,這條路本來已經修了很長了,但是很多路段都已經塌掉了,就剩下這一段開在石頭上的路還留著。”

秦墨點了點頭,他似乎看見下面下路還有一個身影在晃動,老村長此時卻扯開嗓子大叫:“筱瀾,我們在這里!”

秦墨看到筱瀾似乎抬起了頭看了看便不見了蹤影,讓他出乎意料的是不出十分鐘,秦墨在下山到一半時便看見筱瀾出現在眼前。

三人回去的途中都是談到關于烏村鋪路的事宜,筱瀾表現出來的學識讓秦墨大為贊嘆,她居然為村里構建出了一套完整的規劃方案,甚至連路鋪通以后烏村的發展做好了設想,不知覺已經走到了烏河畔,筱瀾告別以后老村長拉住了秦墨,突然鄭重起來。

“秦老師,我相信你肯定也聽說過我兒子的事情吧?”

“額,”秦墨想起了那天李傲對他說的那些話,“村長,你不會認為,我真的是那種人吧?”秦墨似乎有點惱。

“哈哈,當然不會,老頭子雖說一把年紀,但是看人還沒看走眼過,說到我兒子,這都怪我,三十多歲才生了他,打小就太寵溺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有多少能耐我知道,雖說一個烏村能管好,但是卻也遠遠比不上你,你也知道,我們烏村就快要開始修路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個有威望的人來組織,現在你才是村長的最好人選,如果你點個頭,我回去就立馬讓李逸不當村長,”老村長的話語充滿了誠意,眼光突然很期待地看著秦墨。

“呵呵,”秦墨一陣苦笑,誰愿意去當這個村長呢,他心里嘀咕著,本來就是想逃離俗務才來到烏村,又怎么會想再跳進去呢。“村長,幫助烏村修路是我的責任,我會盡自己的能力,但是,我不愿意當村長,”秦墨一陣搖頭。

老村長嘆了口氣,背負著雙手轉身走去。秦墨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漸漸遠去,和著傍晚的清風晚霞,秦墨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悲傷。

修路是項大工程,幾乎烏村的男女老少都參與了進來,老村長前幾天派出去的幾個漢子都衣冠不整地回來了,他們是順著秦墨從高洪剛那里打探來的路出烏村,在城里買了一些炸藥和工具回來,雖說現在買炸藥是件難事,但是秦墨還是通過自己的關系讓這些個漢子沒有空手而歸。

簸箕和扁擔都是村民自己做的,山里的竹子都是絕佳的材料,鋤頭是村里李老二打的,雖說樣式不好看但是也算順手。秦墨用炸藥得到了不少的石頭,烏村的男人們開始一擔一擔地運作起來,路線早已經規劃好,一開始的幾百米路開得很順利,之后路延伸到了襖子山后便開始艱難起來,這里地形開始復雜,而且不時有蛇之類的動物出現,比較棘手。

那幾個出村的漢子被安排成固定的工作,每天都負責進城購物,這可是件辛苦的事情,不過隨著路線的熟悉,他們幾乎兩天就能走一個來回,這讓秦墨大吃一驚。

“秦老師!”一陣喊聲吸引了秦墨的注意力,他回頭一看,只見李逸正朝自己走了過來,秦墨看著越來越近的李逸,腦子里突然間出現了當時自己因為筱瀾的事情去求李逸時,他冷漠的表情,心里頓時一沉,這并不是因為自己記仇,而是自己對于當官卻不干實事的人異常反感,秦墨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而李逸卻正笑嘻嘻地走到秦墨跟前。

“秦老師,自從您來到外面烏村,我還沒好好去拜訪您一次呢,聽說您為莫言,哦不,是為筱瀾做了很多事情,我真是很佩服啊!”李逸有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秦墨聽得出李逸是帶有諷刺意味,“李村長不必佩服我,這件事情都是你父親的功勞。”秦墨把老村長推出來當擋箭牌,一方面是客套話,另外一方面,也回擊了李逸,暗示他遠遠比不上老村長。

“哈哈,那倒也是,我父親自然是老當益壯。對了秦老師,修路是件體力活,以后交給我們烏村人就可以了,您還是保養好自己的身體吧!”李逸一句話已經把秦墨劃出烏村人范圍,甚至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秦墨在社會上混過那么久,自然懂得李逸話里的意思,“李村長多慮了,畢竟烏村也有惠于我,烏村修路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可不愿意吃閑飯啊,哈哈,我還要去忙,李村長請自便!”秦墨也學著李逸,干笑了一聲,隨后便扭身加入了鋤頭大軍。

秦墨和李逸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李逸自此開始想盡辦法玷污秦墨名聲,秦墨都是逆來順受,將計就計,壓根不去理會李逸,雖然心里難免會有點小疙瘩,但是想想自己來到烏村畢竟是客,沒必要去為這樣子的事情生氣,相反的,這種生活讓秦墨有更真實的生活感,他很快便釋然了。

路修得還算順利,待到烏村的婦女們也都加入戰斗的時候,修路大軍已經具備很大的規模,外出采購的隊伍由兩人擴大為十幾人,除了水泥因為重量還有怕濕等因素較為困難外,其他物資都還算順利運輸。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鋪路是在上午進行,但是由于烏村的天氣變化無常,尤其是在盛夏,下午經常有暴雨天氣,導致上午鋪的路被雨水沖刷得一塌糊涂,這讓秦墨異常頭痛,最后的解決辦法便是把鋪路時間定在了晚上,這樣經過第二天上午半天的陽光暴曬,路面已經成型,基本能夠抵抗住下午的對流雨,此事雖說加大了工作量,但是由于秦墨的號召和修路效果的凸顯,不僅讓村民心服口服,更是提升了秦墨在當地人中地位,結果不言而喻,最窩心的就是李逸。

修路的幾十萬在老村長和秦墨的精打細算下用得很節儉,路修得比預計的要長很多,這還不包括額外修的橋梁和路墩,從七月底開始施工到十月初,從烈日當空到秋意黯然,村民們用壞了無數根扁擔,甚至連草帽都已經被汗水浸淋地發霉,許多老人熬不過酷暑,就呆在家里負責做飯送食,每一家每一戶都投入了自己百分百的勞力財力,這樣的場景異常地感人,一場艱苦卓絕的修路戰,烏村版的“紅旗渠”精神,不僅是秦墨,連后來到烏村探訪的高洪剛都感到震驚,這種齊心協力的工作場景在外面的社會是絕難見到的,高洪剛走時把秦墨和村長聯寫的一份修路申請書以及一些烏村的照片帶了出去,秦墨相信,烏村以及自行把最難修的路段修好了,再加上高洪剛的人際關系,辦成這件事應該不難。

高洪剛走后,秦墨由于在修路中的魄力和統率力,他的聲望到達了高點,十月份開學,甚至連一些老人都搬著凳子到學堂聽課,秦墨對此并不介意,他并非不知道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只是他來到了烏村,就不會去糾結于人情世故,照著自己的本愿,快樂地活下去,是在烏村生活著的唯一理由。

唯一不安心的就數李逸了,可是他除了散播些謠言以外,就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去對付秦墨,秦墨也知道李逸的一些伎倆,可是散播謠言這種招數在秦墨眼里漸漸變得幼稚起來,經過修路這件事后,村民對于李逸的話語都漸漸失去了信任感,他們也了解秦墨,更不會輕易相信謠言。

高洪剛的動作非常快,一個月后就帶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進村考察了,能繞過有關部門的手續審批直接進入考察階段,這讓秦墨對高洪剛刮目相看,對烏村的考察更是不必說了,光是烏村的風景就讓那位眼鏡兄差點也想留下來住了,更何況是烏村的各種特產和烏村的來源如此具有歷史意義,當天眼鏡兄就屁顛屁顛爬山回去了,高洪剛則是留下來繼續住了一段時間,直到政府派人到烏村做最后的開發準備。

事情進展地非常順利,政府的修路資金很快審批下來了,只是中標的修路商動作非常慢,修路進度遠遠比不上烏村的修路大隊,由于他們是從外頭開始往里修,秦墨很難了解具體的進度怎么樣,估摸著最快都要半年才能修好,所以只能慢慢等著路修通那天。

“秦老師?”一陣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老村長您來啦,”秦墨趕緊站起了身說道。

“秦老師,老頭子這次來找你是有些事。”老村長突然顯得有點局促不安,站在門口并未進來。

秦墨很少看到老村長這幅模樣,于是便迅速接上話茬,“村長,您老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我們之間不必這樣。”

老村長嘆了口氣,徑直走進小木屋里,拍了拍屁股便坐在床沿上,“秦老師,這都怪我,教子無方,您為烏村辦了這么多事情,可是那孽子卻做出這樣子的事情,老頭子真的過意不去啊!”老村長越說越激動,居然呈現出一幅捶胸頓足的樣子。

秦墨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還是下意識地接上話茬:“村長,您先冷靜下,先別責怪自己,把話說清楚好嗎?”

“嗨,”老村長又嘆了口氣,沉默了一分鐘后緩緩說道:“秦老師,李逸在修路工地你知道吧?”

“嗯?”秦墨輕輕點了點頭。

“秦老師,我知道您在外面是很有名氣的攝影家,只是您還不知道,現在那些新聞記者們,已經在來烏村的路上了,這一切,都是那孽子干的,他昨晚回來告訴我這件事情,當晚我就把他轟回工地去了!”老村長一口氣說完后呼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巨石。

秦墨聽完后半晌不語,他跟老村長說過自己來烏村的目的,所以當老村長知道李逸把記者帶入烏村時,老村長是多么地憤怒。

“村長,這件事與您無關,既然我已經無法逃離過去,那么我也只有去面對,逆來順受了,您不必自責。”秦墨強忍住自己巨大的失落感,仿佛自己重新掉回泥沼無法呼吸。

也是是自己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心不動則不痛,迷戀上烏村,所以才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心痛,秦墨送別村長后默默地開始整理衣物,那些亂糟糟的作業本此時看起來又是如此親切,木屋靜靜佇立在樹下,楓葉似乎有了紅透的跡象,片片飄落在屋頂,地窖里的食物還有很多,這些村民送過來的東西讓秦墨愈加不舍,秦墨俯身拿起了一些蔬果,放到行李袋里。

那些記者來烏村后,烏村就不再是烏村,秦墨也不再是秦墨。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去,讓烏村少被打擾,雖然路開通后烏村依舊會慢慢融入社會,但是秦墨更想讓烏村多享受一會寧靜。

夕陽斜斜映射,秦墨沿著烏村的河流上上游走著,炊煙裊裊升起,風夾著一絲絲農家的菜香,秦墨躺在河岸的一處草坪上,天空云層累累,霞光射透天際,輕輕撫摸著臉頰的還是那柔柔的晚風,河水從身邊緩緩流過,沖刷著一些莫名的思緒和惆悵,記憶也隨之慢慢被湮沒。

有點冷了,秦墨從沉醉中醒過來,回去時候看見筱瀾的家里點了一盞昏暗的燈,應該是秋梅那丫頭在寫作業吧,秦墨暗忖道,秦墨并沒有打算進去,筱瀾已經慢慢開始恢復正常了,一切都似乎有好起來的跡象。

最讓秦墨擔心的就是烏村那些孩子的學習,自己走后便意味著他們的失學,“孩子們,希望你們有一天能理解老師。”秦墨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

秦墨在烏村轉了很久,每一處都似乎隱藏了自己的記憶,離別漸遠漸無窮。

這一晚秦墨都睡不著,天剛微亮秦墨便背著包離開了小木屋,桌子上放了一封寫給老村長的信,讓村長代替他給烏村的孩子們道歉。

秦墨沒有仔細觀察過,烏村的晨曦也是如此美麗,只是秦墨沒有了看風景的心情,露珠把烏村濕潤成美麗的山水畫,太陽還沒有露出臉,秦墨能感受到此時烏村美麗的笑顏,霧氣籠罩的天空更顯得迷離,一切是如此美麗。

故鄉的面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惘,仿佛霧里的揮手別離,離別后,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

秦墨的背影在晨光里漸行漸遠,等到他想最后看一眼烏村時,面前的景象頓時讓秦墨濕了雙眼,霧氣中依舊能看見有許多影子佇立在不遠處,孩子們站在前排,大人在后面,都看著遠去的秦墨,秦墨揮了揮手,那些看不清樣子的人們也舉起了手揮動著,秦墨咬了咬牙便毅然轉身離去。

這一場離別,沒有任何話語。最痛的是離別,最美的,也是離別。

秦墨回歸攝影界了,這一個新聞讓業界為之震動,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說秦墨躲在某個小村莊也迅速銷聲匿跡。

一個月后秦墨發布了自己最新作品集《救贖》,作品集出了將近一年都沒有獲得任何獎項,業界人士都認為秦墨消失這段時間丟失了自己的攝影才華,認為這是他攝影事業的一個轉折點,象征秦墨時代的結束。

秦墨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此時的他心境已經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他從回去起,就沒有再拍過任何一張照片,他退出攝影界了。

烏村所經歷的一切,或喜歡,或悲傷,無不是人性的交織演繹,這些日子的經歷讓秦墨明白了很多道理,甚至感到已經抓住了人生的方向。

兩年后一部名為《救贖》的小說正式出版,成為年度最佳暢銷書,同時秦墨的攝影集《救贖》也隨之被人們認知,席卷了當年最重要的幾個大獎。

“請別去找烏村”這是秦墨在書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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