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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霧轍，是一個天生的戰士。我沒有童年，沒有少年，也沒有青年。我所擁有的，只是一把可以殺人的槍。

沒有人天生適合殺戮，除非經受過殺戮的考驗。我不喜歡殺人，我反感尸體，討厭血腥味。當一個個生命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會傷心，會難過?？晌疫€是會扣動扳機，因為我是一個戰士，戰士是不能有憐憫之心的。我的傷心，只能存在內心深處，只讓我一個人知道。我的敵人看到的，永遠是我冷酷的一面。而我內心深處的悲憫告訴我，我依然是一個善良的人。

以下，是我的故事。

1

霧轍背靠著一棵樹，手里緊握著槍。在他身后的一個帳篷里，少尉正研究著地圖，偶爾揉一揉眼睛，喝一口冰冷的水。

“全員集合！”少尉收起地圖，朝身邊的士兵們喊道。士兵們在少尉面前站成兩排，等候少尉的命令。

“半個小時后，發起進攻，”少尉威嚴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士兵的臉，“有整整一個連會從另一邊協助我們。這么好的條件不多見，要是打不贏，我們都別想活！”

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毫無表情，“要是打不贏，誰都別想活”這句話士兵們已經聽了很多遍了。新兵們聽了心會顫抖，而對老兵來說，這句狠話倒更像是強心針。如果沒有這句話，老兵們在發起沖鋒的時候總會覺得少了點什么。

霧轍站在第二排中間的位置，在他的正前方，站著他同村的好友雷騰。霧轍和雷騰都是老兵了，雖然他們的才二十出頭。少尉下完命令后，站在一塊石頭上喝了一口水，其他的士兵進入了各自的位置，準備進攻。

平靜的半個小時過去了，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上升起了一顆信號彈。頓時，槍聲大作。少尉大喊一聲：“信號彈升起了，沖鋒！”

“啊……”士兵們發出各異的喊聲沖出樹林，山包上傳來幾聲爆炸聲，冒起了幾股濃煙。守衛小山包的敵軍共有一百來人，比霧轍所在的突擊隊幾乎多出兩倍。但因為被突襲，陷入了混亂之中，戰斗力大打折扣。在付出五人陣亡的代價之后，突擊隊終于攻上了山包。山包上的敵軍反應過來，朝突擊隊射擊。突擊隊被壓制住，無法前進一步。

霧轍打光了一梭子彈，解決掉了前方兩個機槍手，這才讓突擊隊前進了一段距離。眼看快要支撐不住了，這時候，援軍終于到來了。守衛山包的敵軍眼看寡不敵眾，迅速崩潰，除了少部分投降之外，其余的全部陣亡。

戰斗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突擊隊共陣亡十人，重傷三人，傷亡幾乎過半。少尉的大腿中了一顆子彈，他坐在擔架上，一個護士正在給他包扎。

“少尉，你沒事吧?！膘F轍上前問道。

“沒事，小傷，還活著呢，”少尉抬起頭，對著霧轍笑了笑，“霧轍啊，幸好有你解決掉了那兩個機槍手。要不然，我可就跟他們一樣了?！?

說完，少尉指了指一旁堆著的死尸，護士給少尉包扎完之后就離開了。少尉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上。

“這次戰斗，援軍來得慢了些，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山路不好走啊，又都是新兵，”少尉看了一眼在附近警戒的士兵，“最近新兵越來越多了?！?

“這意味著，在某個地方，有更多的村莊被毀滅了，”霧轍看著不遠處一臉稚氣的新兵說道，“要不然，不會有那么多人來當兵的?！?

“霧轍，隊長，吃點東西吧，”雷騰走了上來，手里拿著一些食物，“大家都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了?！?

“嗯，吃點，然后又要打仗了，”少尉接過食物，吃了一點，“敵人不會甘心失敗的，憑我的感覺，兩個小時之內，還有戰斗要打?！?

“少尉先生，有最新的情報，”一個中尉連長走了過來，“一公里之外出現敵軍，人數大約有兩個連，是我們的兩倍?！?

“霧轍，扶我起來，”少尉朝霧轍伸出手，霧轍扶起少尉，少尉拿起槍，檢查了一下，“看來用不著兩個小時了，我們有援軍嗎？”

“團長向我們保證，一定會盡快派出援軍，”連長說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還能開槍呢，”少尉在霧轍的攙扶下走了幾步，“我的突擊隊只剩一半了，不過，還能打。把我們放在新兵們前面吧，我們要好好教教他們怎么在戰斗中活下來！”

突擊隊排成一隊，跟在少尉身后。新兵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突擊隊走過。突擊隊進入各自的位置，少尉不顧傷口的疼痛，眼睛凝視著前方。

這時候，從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鳴聲。少尉抬頭一看，是幾架飛機。

“是敵機，隱蔽！”少尉大喊一聲，趴在戰壕里。突擊隊迅速趴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四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