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石卿瑄半響開口，“怪不得侍郎大人今天早朝上遞了折子，要建立什么制藥坊，我爺爺還附議全力支持！哦，弄了半天，全是因為你啊……”

殤奇瑞不言不語，若有所思。艾彎月卻有些興奮，“帝上準了嗎？”

石卿瑄戲謔地笑，“現在恢復正常了，剛才還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他看了看挑笛遠遠佇立一旁的殤奇瑞，慢慢晃到艾彎月極近，伸出手指捻起她身披的‘雀衫’衣角，仔細摸了摸，然后用及其曖昧的聲音說，“告訴我這件衣服是誰送的，我就告訴你折子準了還是沒準？”

“你真無聊——”艾彎月拂開他的手。

“天威將軍別問月兒了，是我送的，這是我從離燕帝國極北購來的‘雀衫’，薄而柔，輕而暖，最宜女兒家御寒，她那次身體冰冷，用‘雀衫最為合適。”

如被電擊了一樣，石卿瑄怔怔地盯著‘雀衫’，神情僵住。

殤奇瑞說完，朝艾彎月溫柔一笑，“你忘了嗎？小的時候你常常纏著我，要我吹笛子給你聽，現在——”殤奇瑞微微一笑，橫笛就唇，悠揚的笛聲飄起。婉轉纏綿中吹奏的竟是艾彎月前幾日閑坐時彈奏的《青花瓷》，只是更為悅耳動聽。

天啊，艾彎月在心中狂贊，他也太高端了吧，只聽了一遍，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情不自禁地來到他的面前，細細凝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不由自主伸出雙手輕拍鼓掌。

興趣被挑起，她展開雙臂，揚聲笑，“為了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彎月這里獻歌一首，聽好了！”

“有歌無酒多無趣！”石卿瑄變魔術似的從腰后拽出酒壺，朝著他們搖了搖，“開始吧！”

艾彎月跑下攬月庭，亭外的空地前滿院各色四季菊花怒放。她的白色長裙飛揚，紅紅的發帶被風吹舞，動聽略帶暗沉的歌聲也同時傳來：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

自從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跡

多少痛苦，多少歡笑，交織成一片璀璨的天地

………………”

笛音響起，殤奇瑞橫笛就唇，竟和歌聲糾纏成調，聽的人竟都癡了。步下階梯，白衣勝雪的男子吹奏著向花間起舞的女子走去。

“感謝風，感謝雨，感謝陽光照射著大地

自從有了你，世界變得好美麗

多少漂泊，多少流浪，歲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

………………”

倚靠著廊柱，石卿瑄仰頭又灌下一口酒，瞇眼看著花中一對雪衣璧人，耳旁是誘人的歌聲，引人遐思，“海可枯，石可爛，天可崩，地可裂，我們肩并著肩，手牽著手……”

音落舞歇，余音繞梁。

此情此景，深深地印刻在了幾人腦海心底，多少年以后都無法忘懷。

月賞笛音蝶賞花，亭里情深亭外佳人笑。還真是——遠遠地窩在樹上的帝國掌權者炎天俠看著此情此景，恨恨地咬牙，陰霾的眼微合，旋身向艾山的書房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