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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女魃異數

  • 年獸日記
  • 朋也
  • 3012字
  • 2014-05-17 12:28:15

飛馳的木車從豐山上沖下來,這是后羿將公雞埋葬后發生的第一件事,緊接著一位散發著灼熱氣息的黑衣人煩悶地說:“多少年沒有人給我祭祀了,自從羲和部落搬到這里來,一直都不靠近我的領地。”年獸撥弄地上的五谷笑道:“人魚要是敢來這兒才是怪事,她也真是有心,黍、稷、稻、粱、麥一樣不缺,足以見證對你的重視了。”女娃見他的靈氣遠低于祝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么這般偷懶,居然讓小輩超越了,不然我們何苦走那么遠的路。”

嫦娥寬慰他:“幸虧你的法力不夠,否則羲和部落在這里也無法落腳。”耕父懊惱地說:“你們太瞧不起人了,我的靈力不高是因為把精力放在技術的提升上了,這里的雍和之所以作亂,那是我的火系法術和它們屬性相同,對付的辦法我可有的是。”后羿和應龍是雙線作戰,所以不清楚女魃的能力,今天見到她的同類,好奇他有什么手段,于是故意激他:“不要說大話,幾只猴子都奈何不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能耐。”

神仙耕父平靜下來,以他數百年的修為怎么會看不出后羿的把戲,他對嫦娥的毒也略有所聞,決定先觀察一下他們的資質,順便瞧瞧她的病情:“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急不得,和我回到清泠淵再說吧。”山下的構樹斑駁,看來耕父也是熱衷記錄的人,年獸見他的車輪是當地的橿樹制成的,不禁驚訝道:“這輛車比吉光創造的精巧多了,你費了多久造的?”耕父汗顏:“這可不是我干的,有一次奇肱國的人路過這里,見我對他們的知識十分向往,就用豐山的材料教我造車,可惜我悟性有限,始終沒有學會,你看這作車身的杻樹都磨損的不像樣了。”

女娃的身體不能觸碰,雖然有心研究車輛,無奈只能干看著,她生前沒有見過吉光,自然也不知道木車的構造。年獸偶然遇到過那匹黃馬,它將自己的皮裘送給小孩,以抵御水火,如今衣服的顏色退去,一般人看不出它的材質了。后羿說:“吉光就是奚仲的坐騎,因為感染了主人的靈氣,根據自身條件量身定做了現在的車輛,取代了原來的人力車。”三騅看著毛色雪白的吉量馬,被它們的靈氣懾服了,耕父的坐騎頭尾一丈,身高八尺,火紅的長鬣若雄雞之尾。

嫦娥記得這種馬出產于犬戎,神仙耕父看出她的疑惑,解答道:“奇肱國來自西北,與犬戎互通往來,每隔幾十年就會有西風和東風交替出現,他們就是借此來的這里的。”清泠淵里有九口十人合抱的鐘,主人介紹說:“它們是歷法的檢驗,每年霜降的時候就是一年的開始,如果年歷和鐘聲鳴響的時辰不符,說明還需要修改。”

黃金砌成的房屋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外面是一雙雙血紅的瞳孔,年獸想要收拾這些不識趣的雍和,不想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生生逼退了小孩。女娃放出的火舌被猴子吞進肚子,它們眼中的光芒更加奪目,熾熱得仿佛要把這里融化,兩人一籌莫展。耕父冷眼看著他們的伎倆,這才將手移開吉量的后背,命令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速速退下。”

年獸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分明沒有感受到靈氣的波動,和去昆侖山的感受完全不同,要不是羲和告訴他們,根本不會發現他的存在。耕父瞧出幾人的詫異,嘿嘿不語,嫦娥首先繃不住了:“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對付雍和的,為什么我們不行呢?”方才后羿想要動手,看出端倪的嫦娥制止了他,她不記得在哪里見過耕父,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不記得了嗎,也是,這么久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當時封豨攻打巫咸國時,我將這些雙頭豬困住,后羿才能把它們全部射殺,使得夷族部落元氣大傷,后來你嫁給后羿,巫咸國就不復存在,和軒轅國合為一體,而我跟隨羲和部落來到中原,從此不相往來。”耕父盡管提醒嫦娥,奈何她這段記憶已經化為靈力,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女娃倒是聽說父親提起這么一位人物,和女魃截然不同,他的靈力不強,卻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只是從來沒有見過。之前的輕視一掃而過,她虛心向耕父請教:“你可以讓我學習你的技藝嗎,我一定會讓你的本領發揚光大的。”黑衣人感到可惜:“你確實有學會它的天賦,不過我們同屬火系,對付雍和需要與之對應的法術才行,而且你不在人界,與神界更是了無瓜葛,恐怕永遠不會為世人所知。”

見到女娃沮喪的神情,年獸忍不住說:“你何必這么直接,世人不知又如何,我會一直陪著她,不讓她寂寞。”話一出口它就暗道不好,情急之下也沒有經過思考,就這么直愣愣地向女娃告白了,果然紅衣女孩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嫦娥見年獸為難,替他岔開話題:“我們之中后羿專修箭術,我也是以靈蛇為介修習火系法術,只有年可以用你的方法對付雍和了。”

看著稚氣未脫的年獸,神仙耕父有點兒不放心:“讓我先看看你的資質,剛才我對嫦娥境況的判斷你也看到了,不會認為我會弄錯吧。”嫦娥身上有神仙圍、龍族計蒙、以及共工族水火雙修的神仙涉的靈氣,耕父一個也沒看漏,確實有些門道。不過年獸以時空扭曲為攻擊,委實匪夷所思,饒是他見多識廣,也看不出小孩的底細,耕父沉吟半晌,最后不得不承認:“你的靈氣我聞所未聞,還是示范一下吧。”

耕父看到年獸將自己記錄歷法的紙張分毫不差地翻動著,激動地說:“你果然是我的言靈術的最佳傳人,這些雍和的末日到了。”年獸隱隱察覺到這種法術的本質,不過證實以后還是感到詫異,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取巧的辦法。師傅正色道:“不要小看它啊,和精神力正好相反,你越是集中越不行,一定要在似有似無的狀態下使用,雖然能量消耗極少,其中把控的境界我還沒有見過誰能辦到呢。”

學會了他的法門,年獸嘗試不用靈力翻動書頁,果真很難實現,精神力對死物當然無效,像雍和這種怨氣所化的異獸同樣不吃這套。靈力只會增長它們的力量,而且言靈術的施用者如果和它們屬性相同,也不可能消滅,最多是退散。女娃一直在他身邊指導,但是兩人的悟性天差地別,女娃說的比耕父還要晦澀難懂,嫦娥在豐山上找不到草藥,只有遍地枯黃的葉子,只好用構樹的綠色花瓣給蠶蛹調味。

后羿勸妻子嘗一下食物,嫦娥死活不肯,看來害怕蟲子是女人的天性,和記憶無關,年獸吃過晚餐,靈臺似乎清明了不少,原來練得昏昏噩噩的頭腦一下子茅塞頓開,漸漸地掌握了其中的關鍵。耕父沒料到他一天就突破瓶頸,喟然長嘆:“我研究了幾百年的法術被你一朝識破,難道這是天意?”年獸謙虛道:“要是沒有前輩的指點,我怎么可能這么快領悟呢,您不要妄自菲薄啊。”

女娃看不慣他們互相吹捧,也顯示自己的言靈術,對時鐘說:“從現在起,你們在春暖花開時才能鳴響。”耕父大驚失色:“你這樣豈不是毀了我一生的心血嗎,快讓它們變回去。”小女孩笑瞇瞇的搖頭:“你不是說過嘛,言靈術有去無回,我看這樣編年更加合理。”嫦娥看她和年獸真是天生一對,都喜歡惡作劇。

雍和被耕父困住,看見衣服和它們的毛色一樣的年獸,還以為是自己的同類,大聲向他求救,年獸面無表情地說:“你們給人們帶來災禍,還是早日解脫吧,這個深淵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這些雍和雖然心里清楚,手腳卻不聽使喚,不約而同地跳進山谷,和天地融為一體,不復存在了。

羲和說鱷魚就是它們引來的,利用人魚的死亡增加自身的靈力,雍和實在死有余辜,不過年獸親手殺死猴子時心中沒有一絲愉快,反而意境蕭索。女娃見他的臉色不好,安慰道:“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已經很仁慈了。”后羿感嘆:“戰事無義,不過是徒增怨氣罷了。”嫦娥說:“它們本來就是怨氣所化,不殺掉又能怎么辦,我們還是早點兒給三騅找草料吧。”

兩匹青馬餓的頭暈眼花,它們可不像耕父的吉量那么有活力,畢竟自己的主人沒有富裕的靈氣分給它們。耕父表示無法伸出援手,不過指示他們到東北方的兔床山,那里的雞谷草不但味道清新,而且強身健體,于是幾人告辭,憑女娃的輸出往目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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