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魚羲和
- 年獸日記
- 朋也
- 3111字
- 2014-05-17 12:28:15
“羲和部落世代居住在荊山山系,作為華胥族的分支,和炎帝的關系也不錯。”女娃向三人介紹中原的人文歷史,后羿和嫦娥常年在昆侖山抵御夷族,年獸則主要在北方游歷,對這里都不太熟悉。紅衣少女和小孩同坐在一匹旄馬背上,年獸渾身不自在:“你現在不是靈體嗎,飄著走不就行啦?”女娃不依不饒:“萬一碰上了不懷好意的人,你怎么保護我呢?”年獸心想,你這么厲害,誰敢欺負你啊,不過身為五帝之首的少昊是唯一一個在世的神人,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會有什么奇遇。
翼望山下的漆樹和嫦娥的白裙形成鮮明對比,幾個人魚在刮取樹脂,她們被湍水中的鱷魚趕了出來,雖然外表和普通人沒有分別,如果在外面呆的時間太長,人魚的皮膚就會干裂。作為帝俊的妻子,羲和一直在扶持少昊,顓頊繼位以后,她的處境卻無人問津,少昊忙著推行歷法,也無暇顧及她。年獸對人魚的境況十分同情,女娃表示自己的法力掌握不好分寸,還是不要添亂了,后羿射殺幾條鱷魚,年獸攔截想要逃到陸地的,嫦娥召喚兩條靈蛇伺機而動,她不適合參與戰斗。
鱷魚在青紅相間的光華下不敢露頭,向東游向濟水,女娃放出一道火舌斬斷了河流,它們只好坐以待斃。幾人三下五除二干掉了惡獸,人魚向他們道謝:“東北方的嗟丘是我們首領羲和所住的地方,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們帶你們去品嘗她親手種植的柑橘。”于是幾人跟隨她們翻過翼望山的南麓,和山下火紅的梓樹落葉不一樣,山上的松樹和柏樹還保持著夏天的樣子。
大家沿著貺水逆流而上,人魚講解道:“我們羲和國以農耕為主業,漁獵為副業,最近鱷魚猖獗,貺水東南的漢水我們無法去了,不過朝歌山的滎(xing)水還可以捉魚,它就在嗟丘的東北面。”年獸見這幾條河水只有鱷魚居多,無奈用三苗國的刀割開厚皮,旄馬躲到一旁,山上的黃金不能食用,它們只好咀嚼樹葉了。山北亦不生寸草,青臒只是顏色和植物相近罷了,讓兩匹坐騎空歡喜一場,女娃笑嘻嘻地安慰它們,嫦娥看著她天真爛漫的樣子,真不像自己這個同齡人。
甘水環繞著甘淵,東面的蓋猶山上生長了許多柑橘樹,這里就是嗟丘了,幾人來到山上,近看這些樹竟然渾身都是紅色,倒是樹葉是黃色的,黑色的果實中夾雜了幾瓣白花,羲和已經從族人那里聽說后羿來了,一身黃衫的女子走下了迎接他們。她對四人說:“前方的猛獸數不勝數,你們的坐騎不能勝任,我這里有青馬三騅(zui),它們可以帶領你們渡過難關。”旄馬見主人要拋棄自己,發出哀怨的嘶鳴,就幾匹青白雜色的同伴低聲寬慰它們,嫦娥說:“顓頊年幼時曾在這里丟失過琴瑟,不知道您是否找到呢?”羲和說:“看來你和晏龍一樣,也是喜歡音律之人,不過我問過少昊,他不記得在哪里弄丟的,我也找不到了。”
后羿在楊柳樹邊采集了幾塊兒視肉,按說這種生物只在陵墓旁才有,看來羲和部落的情況不太樂觀。羲和面露難色:“朝歌山的莽草毒死了滎水的魚,山上的作物不足以養活我的人民,很多人魚因此餓死,我顧忌那里的野獸,不能燒毀它們,你們可否幫助我們呢?”女娃對同伴說:“羲和族的領地野獸眾多,但是這位女神不忍殺害,所以其中發展了不少可怕的兇獸。”年獸惋惜:“白白浪費了那么多資源,我們幫她們解決吧。”嫦娥提議:“不如我們將野獸趕到別的地方再清除莽草,附近有什么安置的地方嗎?”羲和說:“東南方的帝囷山有許多鳴蛇,我們不能到達那里,你們可以把野獸趕到那個地方。”
三騅領著四人來到朝歌山,依然是兩人一匹,這是女娃的意見后羿夫妻自然同意,年獸的反駁無效,于是就這樣定下來了。山上梓樹的紅葉和楠木的綠葉交相輝映,羚羊和麋鹿適應了莽草的毒性,悠閑自得地進食著。三騅可不像旄馬在首山那樣被芫花翻倒,身具神性的坐騎和當地的野獸一樣不懼毒草。后羿拔了幾根莽草,它們對嫦娥的毒可以抵消一部分,和薄山山系的朝歌山不同,這里沒有可供漿紙的堊土,幸好在季厘國得到一些。
這里的野獸比女幾山的高大,又比美山的要矮小,和綸山的個頭最為相近,后羿挑了幾支相對應的箭矢,和翼望山一樣專揀獵物的眼睛去射擊。年獸釋放出殺氣,素食動物比較害怕這種威脅,根據它故意留下的空隙往東南跑去,嫦娥沒有力氣再召喚靈蛇,幸好兩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女娃靜靜等待落后的麋鹿也四散殆盡,猛然抬起雙手,莽草也隨之燃燒起來,梓樹不堪灼熱,散發出刺鼻的焦炭味,不及逃竄的蠶跟著犧牲了。楠木的顏色也慢慢變深了,神秘的香氣令空氣不那么難聞,隨后年獸召集滎水,經過沖刷的山體露出巖石的青黑色。
羚羊率先來到帝囷山,漆黑的鐵質地面讓它們感到不適應,三騅驅趕著麋鹿趕到這里時,先驅者還在山北躑躅,女娃飄浮到它們的前面,炙烤著生鐵變成火紅的巖漿,野獸又被趕回原來的棲息地。年獸問嫦娥:“過去多久朝歌山才能恢復生態平衡,這些野獸不會就此滅絕吧?”女子回憶了一下:“按照那座山的標準,不出三十年就可以了,那里本來植被就不算多,這些野獸能挺過去的。”
青色的坐騎還不習慣有人在背上,脫離主人的束縛,它們迅速翻越了這個形如谷倉的山峰,山南的琈玉令三騅神清氣爽,靈獸靠靈氣的補充也可以恢復體力。地下潺潺的流水中隱匿著空靈的擊石聲,后羿根據更加細小的拍水聲找到鳴蛇的方位,大家在山下堵住兇獸的去路。常年沒有進食的鳴蛇興奮地噴射出綠色毒霧,不想女娃早有防備,她的時空洞儲存了來自甘水的玉露,將毒氣全部掩蓋住了。
誘人的香氣勾起了年獸的饞蟲,富含靈氣的鳴蛇還有解毒的功能,后羿熟練地將剛殺的剝皮去頭,遞給已經烤好六條的妻子手里。女娃打消了小孩想先動手的念頭:“我看過你的時空洞,里面還有嘉榮,不妨拿出來吧,前方的視山長滿野韭菜,它的種子可以代替。”年獸將半石山的珍藏取出來,它記得南方這種植物很多,不過離開神仙帝臺就看不見了,女娃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洛神那里有靈力來源,而其他地方的山神要弱了許多,自然滿足不了人類的采摘,等我們離開中原,就能見到它的身影了。”
視山的天井坐落在深山幽谷中,和超山的泉水正好相反,現在是它流淌最后的時段,到了冬天就會干涸了。密集的桑樹下是叢生的野韭菜,三騅不喜歡這種刺激的味道,不過小白花惹人憐愛,隨著馬頭的撥動,露出下面摻雜的金屬礦石和玉石。天井周圍是顏色混雜的優質堊土,年獸一邊品嘗甜美的桑葚,一邊幫后羿刮取堊土,女娃和嫦娥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自從炎黃聯盟解體,雙方發生的好多事都不通往來。
女娃生前沒有陪伴在父母身邊,如今父母在常羊山安息,母親的朋友生活面臨窘況,她決定鏟除羲和部落領地里的兇獸。炎帝妻子提醒她:“這一帶還居住了一些有益的靈獸,記住善待它們,將來會帶來莫大的好處。”年獸在去前山的路上打起了瞌睡,身形時隱時現,后羿和嫦娥習以為常,女娃卻頭一次見到,向女伴詢問:“他又不是幽靈體質,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呀?”嫦娥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空間術的緣故,我第一次看見時也嚇了一跳,慢慢就習慣了。”
這一路上都是東南方向,三騅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和鮮艷的山體相比,前山的櫧(zhu)樹顯得很樸素,它們的小花是黃綠色的,跟葉子的色彩倒是近似。柏樹的鱗片狀葉子反而更加突出,當然不如赭石的耀眼,不過最吸引三騅的胃口就是它們了。后羿記錄下山南的黃金分布位置,和同伴討論接下來的計劃:“下一座山是豐山,據說是神仙耕父的住處,羲和給我們五谷和玉珪可以祭祀他,至于公雞則要就地取材,那里的雍和是能帶來災難的兇獸,需要他來幫忙。”
年獸說:“大不了我用在招搖山對付狌狌的辦法,不都是猴子嘛。”女娃說:“它們又不能吃,不如一把火燒死算啦。”嫦娥說:“你們怎么都這么沒有生態保護意識,我們以后還要回來呢,到時候讓耕父來決定手段吧。”前山的黃金比翼望山的多,大家隨后羿多停留了一天,女娃和年獸商量未來的打算,小孩還是不同意留在這里,女孩想再花時間勸他,先跟著他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