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寫意平靜的看著懷里逐漸失去溫度的人，將她放置在地上，然后淡淡的說了句：“來人。”

話音剛落，門外便迅速的走進兩名穿著太監服飾的年輕男子和兩名宮裝女子，齊齊的參拜道：“太子妃吉祥。”

花寫意站在素宜的尸體前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把地上的素宜擋住，因此進來的人并沒有看到地上躺著的人。花寫意淡淡的看著四人，這是天子賞賜的第幾批宮人了？九年來，國君以各種名義，將挽月閣的宮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幾乎每隔兩月便會出現新的面孔，除了素宜。花寫意看著面前叫不出名字的四人，不重不輕的說了句：“素宜方才伺候時不慎撞到了桌角，撞破了頭，你們帶她下去醫治吧。”花寫意說著，便讓開了身，素宜披頭散發，滿臉鮮血的樣子措不及防的出現在人前。

“啊……”四人中年級較小的宮女率先驚叫，被嚇得渾身發抖，面色蒼白。

“放肆！”另一名宮女連忙拉了拉嚇傻了的小宮女，壓著她跪下，惶恐道：“太子妃息怒，碧云年幼，當面冒犯太子妃，死罪死罪……”年長的宮女進退得度，禮數周全，全然沒有被眼前的情況嚇到。

花寫意睨著深邃的眸，將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小宮女雖然表現的驚慌失措，但那本該端莊的容貌卻被她那一聲大聲的尖叫破壞了原來的韻味，花寫意仔細一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似乎是那張臉，與那雙眼本就不屬于同一個人。一張端莊秀氣的臉上怎么會有一對淘氣活潑的眼呢？再看看方才開口求情的宮女，明顯的年長一些，她雖極力的表現的淡定，雙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微的發顫。那兩名太監，一個像是看管了生死，滿不在乎。一個則是有些吃驚，卻不甚在意。

花寫意轉身，輕聲說了句：“帶素宜下去吧。”

“是。”四人齊聲應道。

兩名太監走了過來，正準備扶起地上的素宜，其中一人卻驚喊了聲：“死了！”

“死了？”花寫意回頭，似是全然不知，又重復了句：“素宜死了？”

“啟稟太子妃，素宜姑姑已經沒氣了。”身形略高大些的太監跪下說道。

花寫意低嘆了一聲，幽幽道：“把她葬在后山吧。”挽月閣依山而建，懸空在十丈高的峭壁上。傍著錦陵城最高的凌云峰，建造時耗費了商朝半數的人力物力，一向圣明的國君甚至還為了建造的經費強行提前征收了全國全年的賦稅。

“是。”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不消片刻地上的素宜已經被搬了出去，兩名太監抬著她想后山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花寫意淡淡的問了句。

兩名宮女同時抬頭，見花寫意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連忙答道：“奴婢碧雪。”

“你到素宜的房間，將她的遺物收拾一下，送到后山和她的遺體一起埋了。”

“是。”碧雪恭敬的應了聲，起身時目光擔憂的看著地上的碧云，想說些什么，卻又不敢再造次，終是不安的狠下心走了。

碧雪走后，便剩下花寫意和碧云兩人。碧云依舊跪著，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

花寫意淡淡的打量的了地上的人，眉目清秀，長的倒是十分討人喜。花寫意走到碧云身邊轉了一圈，然后再回到她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