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繞不識貨，沒想到擺放在桌上的簪子是娘娘的愛物。所以才將當成賞賜拿了去。”

鄭瑤螓首微搖。“睜著眼睛說瞎話，桌上明明擺有碎銀，你卻順手牽羊走了我的簪子。第二個問題，你是否看到桌上有碎銀？”

半晌過去。云繞始終沒有開口，鄭瑤有絲不耐，又斥道：“說！”

“看到了。”云繞囁嚅道。

鄭瑤拍手一笑，一臉輕松。“如此真相大白了。王爺和姐姐認為呢？”

蘭芷走到云繞面前垂首問道：“你既已看到了碎銀，為何還會將簪子當作賞賜拿走？”

“那是因為……”云繞開口想解釋，卻忐忑的望了眼劉凌淵，又望了望蘭芷。終究搖搖頭。“是云繞自己糊涂了。”

蘭芷要被這個丫頭急死了！觀她神情，分明是有難言之隱。她棄碎銀而拿發簪，定有隱情！鄭瑤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讓云繞拿了那簪子呢？

“側妃要打賞為何不直接把賞錢給云繞，讓她自己去領，還故意把簪子和碎銀一起放在桌上，讓人不小心拿錯！”蘭芷質問鄭瑤。

鄭瑤輕咧小嘴道：“姐姐要護自己丫頭便把責任都推到妹妹身上嗎？外房有不少妹妹的積蓄，我讓她去領，難道是指所有的積蓄任她拿嗎？”

“你自己沒說清楚，把事情往丫頭身上推！”蘭芷上前一步，逼近鄭瑤。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這丫頭根本貪得無厭！”鄭瑤揚頜。“姐姐不妨設身處地想一想，主子打發丫頭去拿賞，多是指銀錢吧。桌上又不是沒有銀錢，那么一堆都是賞給她的。她卻拿我簪子！”

“云繞！你但說無妨，為什么不拿銀子！”蘭芷轉頭問她。

云繞還是搖了搖頭。

蘭芷心里一沉，重重地閉上了眼。這丫頭堅持不肯說出貓膩，她也實在很不知道該怎么保她。

鄭瑤臉上的得意更大了。

“這婢子說不出個所以然，王爺您說怎么辦？”她嬌滴滴地說。

“你做主吧。”劉凌淵淡淡道。

“那妹妹就向姐姐索了這個婢子吧，也順帶幫姐姐教導。”鄭瑤朱唇弧光，一臉興奮。

心狠狠一沉，她絕對不能讓云繞被鄭瑤帶走，一旦帶走，她一定命都沒了！

不敢再遲疑，她走到劉凌淵面前緩緩跪下。“蘭芷不信云繞會做這樣的事，可我也拿不出證據證明她的清白。既然如此，便讓蘭芷代她受過吧，她犯錯，也是我這個做主子的沒教好。”

她真的很想哭，為什么他會看不出云繞口氣里的遲疑與吞吐。她也好想大吼出來：云繞定是有隱情的你看不出來嗎？

可反念一想，卻很快了然。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信與不信。

他心疼鄭瑤多一些，自然會信她多一些。

無關什么證據不證據，只關乎喜歡與不喜歡。

悲劇的感情游戲而已。

所以她認輸，既然無法洗脫冤情，便讓她替云繞領了這罰了吧。

“蘭芷，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劉凌淵的聲音從她頭上飄來。

“我哪敢。”蘭芷慢慢抬起頭，定睛道：“蘭芷只是想著，若是云繞受懲，怕連小命都會丟掉。不過換做是我，好歹還能留下一口氣。是故算來算去，覺得這樣劃來些。”

前方的身體似乎微微一僵。

“公主……”一旁的云繞捂住嘴哭了出來。“不要為了云繞這樣。”

“你給我閉嘴！”蘭芷狠呵了她一句，她立刻嚇得不動了。

云繞跟在她身邊多年，她何曾有過這樣堅定凌厲的眼神？

“望王爺成全！”她又轉向劉凌淵給了他重重一拜。

“你方才打了瑤兒。”

“是。”

“為了一個婢子連側妃都打，是本王太過縱容你了。”

“是，都是我的錯。蘭芷甘愿領罰。”

無聲了半晌。

“劉蘭芷，你是不是以為本王不舍得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