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珊就這么成了夏沐蕓在學校的跟屁蟲。

“若凌，你別像防賊一樣，大家都是女孩子。”夏沐蕓受不了地提醒她。

“沐蕓，你不知道，她以前在我面前多囂張。還有，上次校慶的視頻，也是她更換的，竟然還想誣陷我?！碧崞疬@件事，她就鬧心。

“反正都過去了?！?

她們一路就這個問題爭執到季巖店里。

“你們在爭什么？”

季巖看安若凌說得臉紅脖子粗。

“阿巖，你知道羅珊吧！她今天來和我們做朋友，你說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圖！”

原來是女孩子間的問題，那他就不方便參與了。

“我覺得她本性不壞?！毕你迨|還在替她說話。

“我覺得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安若凌一激動就口不擇言起來。

“若凌！”季巖呵斥她。

夏沐蕓揪著衣擺，表情很受傷。

安若凌意識到自己又口無遮攔說錯話了，“呃，沐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了，別說了?！奔編r有些生氣。

安若凌感覺好委屈，自己明明是好心提醒，現在卻又成了惡人。

沒人聽她說話，她只能對著馬路上的空瓶子撒氣。

“鐵板，我心情不好，快來陪我說說話?！?

思來想去覺得憋屈，她發了個消息給許言天，等了半天也沒有回音。

“切，人生真是凄涼！”

“你的人生才過了幾分之幾，就知道凄涼。”

許言天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后。

她戳戳他堅實的胸膛，真的是鐵板！

“嗷嗚，還是你最好。”她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他。

喂喂！他將她從自己身上掰下來?！鞍l生什么事了？”

安若凌一股腦兒把整個過程都傾吐一遍。

“沐蕓太善良，我只是怕她被騙?！?

“完了？”他木然地問她。

她木然地點點頭。

他轉身就走，還以為多大的事，原來只是小朋友之間鬧別扭。

安若凌趕忙拖住他，半帶哀求地，“既然來了，就陪陪我嘛！”

他想說他很忙，多得是事情等著他幫忙處理，但是腳步卻不聽使喚地跟著她走了。

幾天下來，沒見著羅珊有什么過激舉動，只是一直賴著她們，安若凌也就漸漸降低了戒心。

******

郊區的一個小村莊里，留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年輕人都帶著孩子住進了城里。

村里人口不多，偶爾來個人都會記得很清楚。

季巖出現時，自然就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他挨家挨戶地拜訪，卻始終沒有人能給出他要的線索。

“你好，我是從市里來的，我想問一下，您有見過這兩個人嗎？”

“沒有?！?

難道消息有誤，不是這個村莊？

“年輕人，你是在找人嗎？”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奶奶拄著拐杖過來，瞇著眼睛將他瞧清楚。

“是的，請問，您有見過照片上的這兩個人嗎？”季巖將照片遞過去。

老奶奶眼神不是很好，看了好久都沒什么反應。

他覺得希望不大。

“這是不是有希子？”她顫抖著手指著照片上的女人。

“您認識她？”

終于找到了。

“她懷孕的時候來這個村子住過一陣。這個男的也來過，但是馬上走了。”

季巖指著照片上年輕時的伊藤俊介，“你確定是他？那照片上的女人后來去哪了？”

老奶奶惋惜地嘆了口氣，“死了。”

在老奶奶的指引下，季巖來到了他們曾經住過的小平房。

聽她的述說，自從有希子死了以后，這里就再沒人住過了。屋子里擺放整齊，沒有散亂掙扎的痕跡，只是長年累月，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由于沒有合法登記，所以有希子的死警方只當做偷渡客處理。

老奶奶同時也核實了有希子在住期間，夏正經常會送來補給的衣物。

看來真的如拓所說的，伊藤俊介的妻兒，在這里慘遭毒手。而這件事情，和夏正脫不了干系，或許是有意陷害，也或許是無意暴露了行蹤。

季巖本想從源頭上開始調查，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結果來化解仇恨。但是年代久遠，調查實非易事。

現在他更是怕，如果真相的確是如此，那他該如何挽救這場既定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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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過后不久就是新年，每次到新年最興奮的莫過于安若凌，那意味著馬上便是她的生日。

熬了十八年，終于成年了！

有了身份證，就能為所欲為了！

當然，在那之前，還是要先接受慘絕人寰的期末考的洗禮。

她從書堆里冒出個頭，哈欠不斷。

“沐蕓，我覺得我神經線快搭上高壓線觸電了?！?

夏沐蕓也埋首在書本里，她落下了太多的課程。

“要是觸電就能懂，我寧愿被觸一下。”

“你簡直是瘋了！”

羅珊抱著一疊輔導書不請自來。

“你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羅珊畢竟是吸過洋墨水的，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

安若凌將自己的課本收了收，和她劃清三八線。

高三學生做高一試題還是相對容易，當然排除安若凌這種高一水平都不到的。

羅珊幫夏沐蕓細細講解著解題的過程。

安若凌的耳朵越湊越近，最后也細細聽起來。

“謝謝你羅珊，聽你一講，我懂了，原來不是那么難?！?

夏沐蕓心無城府，非常感激她的幫助。

“幫你講解，其實也有助于我復習。”

安若凌在一旁咂咂嘴，她腦袋里還是一團漿糊，什么都不懂。

整個下午，她們兩個學霸相談甚歡，無形中排擠了某只小學渣。

“沐蕓，我們去阿巖店里喝下午茶吧！”她實在是又困又累，一個人越發無趣。

夏沐蕓的數學題正解到一半，有點不情愿。

羅珊順勢提議，“干脆我找人把下午茶送來吧！這樣就免去了來回的時間?！?

能夠不中斷復習，又能喝到下午茶以解疲勞，夏沐蕓對這個建議百分百贊同。

安若凌無聲的蠕動雙唇，在心里問候她羅珊一百遍。

“喲！你這臉，是被膠水粘住了？”

安羽凌逮著機會就取笑她。

“你要是有了情敵，估計臉會被502粘住。當然，前提是你要有個女朋友！”

安羽凌又是自討沒趣，差點被吐槽到內出血。

“等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就有男朋友？”

現在的孩子，都是誰教得這么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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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好幾天放學，夏沐蕓都沒有和安若凌一起走。

“若凌，我還有事，不和你同路咯！”

“沐蕓，這里！”

羅珊在后面不遠處朝她招招手。

安若凌眼看著夏沐蕓上了她的車，氣得說不出話來。

“羅珊，謝謝你載我一程。”

“我們是朋友，別這么客氣。不過，你去商場做什么？”

夏沐蕓一個人在柜臺間徘徊。

馬上就是若凌生日，作為最好的朋友，一定要選份好禮物。

可是這些都好貴吶！

她懊惱地在心里盤算加上這個月的打工錢，大概還有多少零用。

遠遠地，一大波人群簇擁著走過來，她往旁邊挪了挪，不擋住他們的去路。

御修寒停下腳步，人群也跟著停了下來。

咦？怎么不走了？

她被堵在了柜臺邊上，進退兩難。

御修寒朝她走去，人群自動分散到兩邊給他讓出一條道。

夏沐蕓沒有想到會在這里撞見他，困窘地站在原地。

她拽緊小拳頭，顯得不知所措。

其實他大老遠就看到了他，本想就這么走過，但是實在是太久沒見她，他……好想她。

她更加消瘦了，身體是那么的單??；眼袋重重的，沒有什么神采。

他忍不住朝她伸出手。

“啪！”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夏沐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他的手掌拍開。

他也震驚了，這么久沒見，她竟然還是這么排斥自己。

“對不起！”她逃也似地跑開。

御修寒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久久不能回神。

自己就這么招她厭？

夏沐蕓跑出好遠，直到回頭看不到他，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他害了墨楓！他害了墨楓！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寒，你還好吧？”

許言天輕聲問他，對于御修寒而言，眾目睽睽下，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他回頭，笑得云淡風輕，“不好意思，我們繼續。”

只有許言天能讀懂，他深藏在眼底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