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拜師
- 無曲癡,逆輪劫
- 墨兮公子
- 3008字
- 2015-10-27 18:09:50
“這么多街坊鄰居過來,想必婆婆很是善良,旁人都喜歡她。”
她與白子畫站在后面,對著靈堂,太息正跪在里面。花澈剛回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冷冷的同無曲他們站在一旁。這里地處山腳,很少有人過來,沒想到有這么多人聽聞太息老母親的去世,還特意巴巴趕了過來。
無曲欣慰道。
沒注意到白子畫一直看著另一邊。反而花澈回來就已經(jīng)十分陰霾的臉色暗了下來,提醒她,“你要是還有事干,最好別摻和這些事。他母親是鎮(zhèn)子里有名的災(zāi)星,就只有太息一人活到了現(xiàn)在,若他的母親不死,指不定那日他就先歿了。”
她不帶感情地說,無曲原先覺得她沒這么冷血。現(xiàn)在也不這么覺得,只是口是心非。晏谷花澈是有名的辣手摧花。雖說是個女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樣子已經(jīng)很好了。當然,前幾日司命好心,特地送了命格鋪子,否則她哪兒能這么清楚的知道。
無曲笑了笑,看向前邊,那些人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么。
她往前幾步覺得夠近了才知道這些人是在討論太息母親的后事,無曲以為這樣的事本不許外人插手,太息似乎并不介意。
花澈見她那樣,朝著就道,“你以為為什么他們會住在這里?這些人恨他們母子入骨,早就想處之后快。喂,真要多管閑事啊。”
她終于忍不下去,見無曲越走越往前。大步走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傻的人。”
無曲扭頭,溫和笑著開口勸導(dǎo),“任何人都會犯錯的,你看他們現(xiàn)在這副樣子,猙獰得很,我若不過去,太息那傻小子,還不知要怎么受著。”
她推開她的手,覺得這姑娘面冷心熱,但對待太息就是不咋地,想到什么,誘騙小孩似得說,“不如我在這兒等著,你看人面相準,去幫幫太息?”
她試探著,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她肚子餓扁了,有時也會去吃些好的添一填,人心的,更是需要。花澈撇過頭,“還沒怎么樣呢?你倒等等。”
她不管不顧,又拉著她不許。無曲搖搖頭,便見太息站起,滿眼淚痕不見。反而還是原先的書生模樣,不知為何,她終于從他眼中看到了玉華的影子。
“各位以為,該如何處置呢?”
他答得有禮,缺失了孝心。無曲看著,一時忘記了過去。花澈也有些奇怪。沒反應(yīng)過來。
“這,當然是火焚,滅了元神之后就再不會危害旁人了。”
一說。另一更是可怕,“不行,必須請道士做法,這人雖已經(jīng)死了,禍害人兒卻不會少。”
他說的惡毒,“她本就不該在我們村子里,這樣的女人一輩子就該葬身火海。”
“火燒,必須火燒。”
那些人起哄,無曲皺眉,見太息諷刺的笑了笑。
“我只不過是問一問,倒是勞煩你們決定,母親尸骨未寒,各位倒真忍心。”
他像是戲耍一般,無曲卻愣了愣。那村民指著他說些什么,無曲沒能聽清。
只見太息眉梢有些紅,像是被逼急了,無曲想起白子畫,再回頭,卻找不到他,心下疑惑。不多言,見那些人不停歇的說。
“我一向敬重各位,本來一介書生,我不好出口惡意。可是母親哪里做錯了,又危害過誰的性命。”
他換成了白衫子,無曲默一默,那聲音更大。或許從前他和這些人處的不錯,否則他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走就沖上去奪了尸體。
“老人葬禮,各位還是清凈會兒。”
她厲聲說道,慢慢悠悠,花澈那孩子急的快和她翻了臉,卻還是擋不住人群走過來。無曲默一默,覺得這些人實在太過磨嘰。他們看著無曲,目光有些憎恨。無曲溫軟道:“其實道德良知這種事和各位這樣的農(nóng)民講大都是有用的,只要還不是禽獸就做不出擾亂人家葬禮的事。我不認同太息說的,但有一點人家說對了,他的母親尸骨未寒,既然咱們講道理,就講個通通徹徹,對嗎?”那些農(nóng)民點了點頭,幾十號人看著她到認同。
無曲邁了幾步,“今日里鬧成這樣,其實都是沒有惡意的,假如說沒有惡意的話就沒必要鬧成這樣,那為什么要鬧成這樣的,其實就一個字,不,兩個字,老實。農(nóng)民都是很老實的啊。所以大家都是被蒙騙的。”她肯定的看著那些人,他們似乎被繞了進去,又點點頭,都表示贊同。
無曲再笑笑,動人真誠得很,“我這里有些銀子,大家分一分回去,剛才有些人說等會兒會下雨,這么好的日子都愁眉苦臉的做什么,莊稼好了,再買些衣物用品什么的。也就不計較了。說說太息母親死的也可憐,怎么說也是沒影兒的事了,對不?”
她哄到。太息在后面看不清,無曲又連帶著贊美的騙了過去。她搖搖頭,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走過去責罵道,“說好的不哭,誰教你這么大的男孩子流淚的?人都有輪回轉(zhuǎn)世,你母親這輩子命生的不好興許下次就好了呢,你該開心一點。”
她溫和著,覺得自己表現(xiàn)不錯,后來花澈說,“你真像個騙子,用幾句話把人家騙的一愣一愣的。”無曲默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比喻。
太息聽罷,一直面無表情的樣子忽然哭了起來,那淚止不住的流。無曲拍拍他的肩,那孩子壓根兒聽了她的話哭得更厲害,整個人趴在無曲身上。
她僵了僵,若玉華知道他轉(zhuǎn)世后干了這么窩囊的事,就算是她將自己唯一珍貴的簪子送給了他好像也沒什么用處。
無曲欲哭無淚,只好任由他趴著,后來他終于止了哭聲,回頭準備回去換件衣服,看著都濕淋淋的。猛地一瞧,一男一女瞪著她,那眼神,真是雷同嫉妒。
無曲覺得男的嫉妒也就算了,怎么女的也跟著起哄。
那天早晨,她換了件絨白色的衣裳,花繡很是精致。白子畫說只見她穿過一次紅色的衣裳,以后就再也沒有了。于是她又換了件稍稍戴粉的,整個人顯得羞羞答答,像小姑娘,這話在人界還說得出來,換了仙界,指不定被誰罵一頓。“本來就是一百多歲,哪里老了。”
這日桃花開放,正是灼烈。
無曲閑得無聊,想想他們兩個整整半年,除了有事的時候說幾句話,大都閑的發(fā)慌。看樣子果真是沒緣分的,她當著中間人甚是無聊,倒和他們誰也熟悉得很。
這差事著實是難,本來從沒有交點。硬生生被她逼得每日里買菜做飯都要一起。
可是就是這樣,她也從沒覺得這兩個人擦出了什么火花。
這日白子畫出去。
其實那日她就想問問來著,那天葬禮她孤軍奮戰(zhàn),他又是去了哪里?
后來覺得想起太息哭哭啼啼的樣子,頓覺無奈。又不敢問了,怕是興師問罪得很。
她記得長恨以前經(jīng)常帶她取材一些桃花,剁成粉末,正所謂眉間一點紅。還可以泡茶喝,是她平生最愛。
此時摘了未免可惜,但也正好,便拿這籃子自作主張。
方是怕冷,落雪紛飛,她搭了一件披風。是公子糾上次給的,只是舊了些,甚是暖和名貴。無曲縮縮手,覺得有幾滴雪滴在她手上,更是冰涼,她梳了流線發(fā)簪,很是簡單,扎了一下子。實在也是懶得很,梳妝是要給人看的,她和白子畫在一起,他并不介意她長什么樣子,邋遢與否,只是這個人罷了。
她在梅花中挑挑揀揀了一陣子,忽聞一清雅的男聲。
“無曲姑娘,小生。”
他要說什么,猛地看到了艷麗的顏色。她穿的素雅,卻遮不住整個人的粉嫩。
剛剛偏頭,因為雪下的大,頭上的雪花就飄落下來,天女散花仍不為過。
無曲淡淡點點頭,見他癡了,便走過去疑問道,“這又是怎么了?”
她本就照顧了太息許久,看著好多了,卻不怎么管用。
“我想拜姑娘為師,學(xué)盡姑娘傾世之才。”
后來她知道,玉華這輩子的成才因由本就在他的母親身上,而拜的師傅卻不是她。陰差陽錯,若不是因為無曲的下界,他也不會忽然就被馬撞了,因此還會碰到他真正的師父。可惜造化弄人。他認識了花澈,也壞了自己的命數(shù)。
司命同她說,她是一定要答應(yīng)的,她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這個人。
因為因果本就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所以她必定要承擔這份責任。這是一份苦差事,司命說。
她想想覺得果真是大錯特錯。
太息今年十七,還能活四十多年,而她,則要四十年如一日。
將自己當做一個稱職的師父。
天上過了一個多月,這差事才能完了。至于花澈就是另一件了,這兩件一個不能少,都得安安分分做完了。
想起時候應(yīng)該到了,無曲便點點頭,假裝十分樂意的同意。
卻覺得遠處有人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