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拍賣三
- 無曲癡,逆輪劫
- 墨兮公子
- 2105字
- 2015-10-27 18:09:50
他還記得,唯一記得的,就是穹蒼與他說過的一件事。那日是他學成,還正是活了幾千歲,到現在,連師尊的模樣都記不清了,每每想起,只能拿著畫來看看。
他說,“你這孩子,從小心中便無波瀾,今后真有了什么劫數,就更難擋了。切記著,哪日被誰弄的掀起了情緒,有了心魔,更是要比他人小心?!?
這份心,他藏了許多年,這時候真正被誰掀起了,他卻渾然不覺,那人到底是誰,他更分不清,總覺得,才剛剛開始,要結束,還早得很。
這時卻聽段昀殤道,“這卻是個迷,白兄太過輕信他人,無曲宮那種地方,什么事做不出來。”
這時他卻沉默了,他終究是不知道,無曲宮宮主是何許人,這樣的猜測未免太過魯莽。
心早不知飄哪兒去了,第九件也要被定下來。他雖掌握著生殺大權,終究不懂,情為何物。
這第九件,乃試情鏡。說的是情,可他也明白,這是能看透前世今生的東西。
這世上的人,神,仙,魔,鬼,妖,都不能看透自己的一生,無曲宮有多大的能耐,能與那些九重天的遠古上神并肩。
心中如此想,便搖了搖頭。
嘴上未多說,白子畫總覺得,人即使快到了,總歸也不一定是真正的無曲宮主。
老人反而有些害怕,這幾件寶物,從未見他有害怕的時候,一直是趾高氣昂,以白子畫來看,也是有些資本的,可如今,別人看不出來,他總是敏感,這話語間,明顯有些顫抖。
但老人掩飾得極好,連他都只能猜測。
“第九件,以九萬成交,這也算的上九九歸一。老夫見過的價碼中,這已是最高的了。既然如此,這件寶物便歸于折蘭仙人?!?
白子畫才注意到,有著九萬精魂的那人,看著像翩翩公子,內力也極深厚,只是旁邊跟著個小男娃,卻生生的,有些害怕,但模樣生的極俊俏,抓著他父君的衣角一直不放,看到白子畫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才又走開。
白子畫也沒有多注意,只等他說。那老人一直在賣關子,這是到了最后一件,他卻還同剛才的婢女說著什么,說完后總覺有絲緊張,這時卻見熟悉的面孔從入口走出,那樣急促的身影,好像,還有些害怕。
是她,沒錯,中翼,那個假扮無曲宮主的人,那日她與左翼一起受罰,雖不知為了什么,倒顯得極其用心。
老人與婢女的談話剛完,她就到了,難不成這次,無曲宮主真的要出來了。
她后面跟著又是幾個黑衣人,遠遠地鋪開一層白綢,遠遠地就看見那些人在退讓。這樣的排場顯然很大,原先拍賣的人也都識趣的起開,他們不知真相,只知道是神女要來,總歸是驚訝興奮得很。
段昀殤早就跑到邊上,白子畫知能聽見他的聲音去,“白兄快些過來,無曲宮主怕是要到了,她想必不會在意我們,還是躲得遠些?!?
果然他早已知曉了,只不過從未同他說過,是了,這些商人但凡不太笨,都能猜得出來,神女與無曲宮主果真是同一人。但這樣著實有些令人心驚膽戰。
他聽了段昀殤的話同他躲在了角落里,不過這角落,卻是立在冰山之上,看什么,也能看得極清楚。那樣的身影,果真是角落,人人一覽無余。
這樣的角落,連段昀殤都不得一陣唏噓。不過按他說的,朋友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時候丟下白子畫自個兒躲起來,倒顯得不近人情,冷酷了些。
白子畫看到的卻是中翼中翼皺著眉頭在那兒說話,他特意聽了聽。
“蠢貨,主子豈是你們能糊弄的,還不快去備著,將人都挑好了,切不可有毛手毛腳的,主子脾氣如何,爾等怎敢議論?”
這次她似是極生氣,白子畫卻想,這些,還不夠么?
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兒。只看著那些人的位子都往邊兒移了移。她還特意備了熏香,只過了一會兒,那味道,他站在冰山之上都聞的清晰極了。是,竹林?
白子畫的第一反應,這種想他從未見過,不過聞著,極其舒心。
那宮主,有這癖好?
忽的有些好笑,但又不忘朝外面看了看,卻不想有什么人要來。
中翼又在那人耳邊說了一句什么,但還未說完,就麻利的跪了下來。臉上滿是尊敬那精致的臉蛋,分毫不差的準備好了一切,他凈顧著看前面,這時才注意到,那后來跟著的幾個黑衣人也跪下了。
老人見她如此,雙腿一軟,也不知怎的跪下了。而旁的修士什么的則尚不懂這些,左右張望著,什么都沒有看見。
只是白子畫還是聞見了與熏香一樣的竹林味,唯一不同的是,這味道里帶著些仙氣,磅礴的仙氣,他知道,來了,這次,的確是。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能這樣見到一個神,神一般的女子。
段昀殤興致勃勃,那張嘴一直未停,也是他太粗線條,并沒有發現女子的降臨。
“主子萬安。”
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她自然是聽見了,方圓百里,段昀殤離得也不遠,怎么聽不到他在那兒嘟嘟囔囔。果然,段昀殤的聲音停了下來,也不算停了下來,只是小了許多。白子畫想,這樣的聲音,該是聽不到了。
這也就沒理他。
中翼一句話,又有幾人應和著??砂鬃赢嬍冀K不知她在哪里只是那香氣一直環繞著,未曾遠去,不由得驚嘆一聲,連他都沒有發現,此人的法術、仙力,該不會高于他?
場面極靜,那些商人修士也只看著前面,不敢說話。
他想過許多種見面的方式,卻沒想過,他連她身在何處都不知曉。
中翼只跪在那兒,她是生怕出了什么差錯,那些人的性命直接就沒了。
這時,有一股磅礴的氣壓,襲來。
在場的人無不跪下,包括段昀殤。也不是他們愿意,只是,這樣的氣壓,實在受不了。白子畫也略感不適,但卻沒有在意。眼看著段昀殤驚切的目光,顯得步伐著實穩重。
只聽的遠方來音。
“萬安?這話你說了這些年,也不覺著累。罷了,起吧,都跪下作甚?!?/p>